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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复仇联盟

大卫没想到会那么快联络到玛格丽特,虽然他会时时牵挂她,但依然对她的再次出现感到有点意外。离开海边小城的第二天,他收到了她的礼物,一封包裹着黑色郁金香花瓣的信件。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信纸,上面没有只言片语,仅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他不假思索地拨通了电话,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我们离婚吧。她淡然地说。大卫还没从喜悦中缓过神来就如坠冰窟,难道是她知道了自己跟丽莎的事?

“玛格丽特,事情不像你想象得那样,当初我选择丽莎是迫不得已。”大卫急忙解释着。

“我们的婚姻是基于互相利用和互相需要。你怕孤独寂寞,需要有人陪伴,我需要人类的鲜血。现在你找到了更合适的伴侣,而我也不再嗜血,我们的婚姻也该解体了。”玛格丽特的声音丝毫不带感情色彩。

“不,玛格丽特,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你对我也并非没有半分情谊,你为什么要回避这一切呢?”大卫极力挽回一切。

“因为我要为吉米报仇,不想再有任何感情羁绊。”玛格丽特说完挂断了电话。

“玛格丽特,别做傻事——”大卫忧心如焚,玛格丽特不是诡计多端的卡尔上校的对手,她前去复仇恐怕凶多吉少。

玛格丽特凝视着手机,一滴晶莹的泪滴到了手机屏幕上,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眼泪了。她从地狱之岛的铁笼里逃出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若不是复仇的信念时时支撑着她,她的意志简直要垮掉了。被囚的那段日子,她没有食物、没有水,下雨的时候喝雨水,饥饿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指甲咬掉。然而她挺过来了,而且变得更强大,仇恨和痛苦像燎原的烈火蔓延了她整个身体,她的超能力得以激发,使她徒手掰断了铁条。

逃离地狱之岛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戒掉对鲜血的依赖。嗜血是她的弱点,她要战胜卡尔上校就必须克服这个弱点。只有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才不会让敌人有机可乘。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她绝不手软,对待自己她同样心狠。为了不再嗜血,她用铁链将自己锁住,一连好几天不吃不喝,直到她站不住即将摔倒的一刻铁链才自动解锁。多年以前卡尔上校也是用同样的方法让她染上嗜血的毛病的。他把她关在黑屋子里,不给她水和食物,只给她人血,她又渴又饿,最后不得不大口喝人血。一年之后除了人血,她对任何食物都失去了兴趣。

她卖掉了自己最爱的蓝宝石项链,脱掉了美艳的红纱,穿上了一袭素净的白衣。大卫是第一个让她动情的男性,但为了彼此都好,他们的情感纠葛只能到此为止了。除了大卫,她还在第一时间联络了爱丽丝。纤弱无骨的爱丽丝看起来过得很失意,每天因为繁重的工作累得精疲力竭。两个女人同时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人,相见之后抱在一起无声哭泣着。

爱丽丝复仇的决心并不比玛格丽特小,只要能为吉米报仇雪恨,她愿意做任何事。玛格丽特庆幸哥哥并没有爱错人。爱丽丝将凡人世界发生的事分毫不落地讲述给玛格丽特听,希望她能知己知彼,早作打算。

“只是仅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打败黑鹰集团的。”爱丽丝叹了口气。

玛格丽特想起了超能力较强的杰森。爱丽丝告诉她因为女儿沦为了卡尔上校的人质,杰森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我会想出办法的。”玛格丽特不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

蓝宝石项链卖了不少钱,她用这笔钱买通了不少耳目。她知道杰森和雨熙已经从那个海边小城回来了。卡尔上校并没有使杰森的超能力提升到巅峰,他继续做着各种实验来生化杰森的超能力。

凡人和进化人的斗争变得更为复杂,凡人从进化人身上提取物质注射到自己体内,使自己具有一定的超能力,进化人派间谍打入凡人内部,窃取凡人的先进技术。卡尔上校和彼得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进化人也常常在战场上应用盗取的先进武器来羞辱凡人。其实最倒霉的是战俘,无论是凡人战俘还是进化人战俘走上的都是一条屈辱和没有希望的路。杰森不止一次地看到刚刚被开膛破肚取走器官的进化人,捂着伤口逃到了大街上,斑斑的血迹洒在沿路上。由于劳累过度而陷于昏迷状态的进化人被绑到广场上活活烧死。苟活下来的进化人一刻也不敢停下手中的活,遇到脾气暴躁的老板还是要面对被开除的厄运,一旦失业就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

进化人的苦难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杰森的心上,尽管被注射了大量调节情绪的药物,他的心还是会抽痛。他参加了几次同胞的葬礼,数十名进化人集体火葬,化为灰烬之后骨灰被随意地洒进工厂的废水沟里。那些有血有肉的生命生前毫无尊严,死后还要遭此践踏。在葬礼上,杰森看到了一名蒙着白色面纱的神秘女子。葬礼结束后,那名女子一直沿路跟踪他。走到僻静处,他转过身来,询问来客是什么目的。女子解下面纱,笃定地看着他。

再次看到玛格丽特,杰森有点吃惊。她的变化很大,这种变化是由内而外的,吉米的死无疑给了她莫大的打击。她现在就像一座冰冷的大理石雕像,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魅惑,血红的嘴唇变成了粉白色,由于瘦得厉害颧骨高高凸起,颈下的锁骨也变得突兀起来。她从唇齿间不断挤出报仇两个字,多次重复着吉米的名字。

对于吉米的死,杰森也很难过,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在黑鹰集团眼皮底下实施任何计划,他的任何不慎的举动都有可能给赛拉带来危险。

“你忍心看着自己的同胞一批批像蝼蚁一样死去而无动于衷吗?”玛格丽特说。

“我是一个父亲。”杰森纠结地说。对于这些日子以来的见死不救,他深感内疚,这种内疚的情绪在他身体里像疯草一样潜滋暗长,逼得他吐了好几次血,看来他注射的药物已经丧失了效用。

“好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玛格丽特把一些花籽放在杰森的手心里,“改变主意的时候用黑色郁金香的花瓣联系我。”

望着玛格丽特远去的背影,杰森的心又隐隐痛了起来。他应该为同胞的死负责吗?大卫说活见鬼,谁也没逼你做救世主。他无法活得像大卫那样潇洒,别人的痛苦他同样感同身受,其实他无法使自己置身事外。回到家里,他看到赛拉的一刻,似乎又觉得自己别无选择。世上又有多少父亲忍心放弃自己的女儿呢?他宁愿背负所有的原罪,不在乎强加在他身上的所有骂名,就算整个世界都沦陷了他也不能让女儿受到丝毫伤害。看着那些无辜的人死去,他内心也很伤悲,可是如果要用女儿的生命来换他们的命,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杰森颓然地陷在沙发里,无异于矛盾的哈姆雷特思考生存和死亡的命题。

赛拉在窗台的花盆里种起花来,她刚刚给花浇完水,花盆的土壤里就冒出了嫩嫩的绿芽,紧接着奇迹发生了,嫩芽长出了碧绿的枝叶,吐出了血红色的花朵,醉人的芳香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赛拉好奇地用小手碰了碰花朵,她感到手指被蛰了一下,好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杰森跑过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赛拉的瞳孔已经放大,完全没有了呼吸,脉搏停止了跳动。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小女孩冰冷的脸上,杰森后悔轻信了玛格丽特,她始终是个不折手段的恶毒女人。他不该把那把该死的花籽带到家里,也不该放在外套的兜里,更不该随意地把外套搭在衣架上。赛拉一定是趁自己不注意,偷拿了里面的花籽种花,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

杰森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玛格丽特就送上门来,还带来了爱丽丝。杰森恨不得杀了玛格丽特。爱丽丝却挡在了玛格丽特的前面。

玛格丽特在用心灵传输的超能力向杰森解释。她说赛拉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昏迷,他们可以利用赛拉的假死让其摆脱黑鹰集团的控制。杰森用愤恨的眼光看着玛格丽特,意思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不需要相信我,但你必须相信你的女儿赛拉。玛格丽特嘴唇未动,继续用心灵传输的超能力跟杰森对话。爸爸,你不要害怕,我没事。是赛拉的声音。她也在用心灵传输的超能力在跟杰森交流。

“你对吉米的死负有责任,在地狱之岛你允诺过要让每一个人安全离岛,但是事实证明你食言了。现在我杀了你的女儿来告慰吉米的灵魂,是对你无能的最大惩罚。”玛格丽特扬高声调,好像说给什么人听。

黑鹰集团无孔不入的监听网络在进化人面前彻底失去了优势。心灵传输的超能力使凡人的监控系统形同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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