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混，靠的是脑袋，不是拳头。水伯自认为如此，不然也不会想出用黑陶碗装平安扣这样的妙招。
只是他比较倒霉，刚想出这招就碰上秦浩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令人愤怒，又无可奈何。
不过还好，秦浩然年轻气盛，不懂“得了便宜不能卖乖”这一道理，让他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即使如此他也没准备用拳头解决问题，而是抓住秦浩然的软肋，黑陶碗。
一旦双方起冲突，黑陶碗肯定倒霉。现在让秦浩然拿出十万保证价值百万的黑陶碗的安全，秦浩然一定会乖乖就范。
虽然这笔钱相对黑陶碗的价值不算什么，但能拿回一点算一点，总比什么都没捞到好。
可是他还是小看秦浩然，这家伙浑然不惧，还故意把黑陶碗捧到水伯面前，揶揄道：“黑陶碗就在这，碰啊，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你……什么意思？”水伯摸不着头脑。
“黑陶碗，也不贵，百来万而已，你们这些玩碰瓷的个个富得流油，不会赔不起的。”秦浩然脸上玩味之色更浓，“我要不要打电话提前报警呢，对哦，你们还可以跑路。”
“你……”水伯愣住，没想到秦浩然比他还光混，竟然来这招。
“还要再加上一条罪名，故意损毁文物，少说也得判个三五年。”郝三爷适时地说了一句。
“我……”水伯一阵心虚，作为骗子，最怕身份曝光被警察盯上。而且这件事把郝三爷也扯了进来，以郝三爷的背景，警察肯定会死盯着自己，就算逃离洛城，也会被通缉一辈子，无法在阳光下生活。
“怎么，不敢？那就别嚷嚷，真以为所有人都是被吓大的。”秦浩然轻蔑一笑，转过身正好面对王胖子，说道：“你要不是碰试试？”
“我……你……”王胖子虽然叫得凶，但不是没脑子的二混子，碰一下就要赔百万，还要坐大牢，这谁碰得起啊。
说到底这就是比狠，秦浩然连价值百万的黑陶碗都敢拿出来，谁还敢跟他玩狠？玩不起，那就只能目送三人离开，郝三爷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则让他们如遭雷劈，“我不希望再在古玩街看到你们。”
“水伯，怎么办？”张猴子哭丧着脸，郝三爷的话在古玩街分量极重，既然说出口，就一定有办法把他们赶出古玩街。
“还能怎么办，收拾东西，离开洛城。”水伯叹息，绞尽脑汁想出的碰瓷新玩法，没来得及试验就先被捡漏，丢人都丢到家了。
更重要是因此得罪郝三爷，不得不离开洛城古玩街，这意味失去立足之地。
立足之地乃生存根本，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能重操旧业，尤其是碰瓷这种行当，要是没有地头蛇罩着，反而会被敲诈。
总之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有够窝囊的。”王胖子无声苦笑，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碰上秦浩然这种不要命的光棍还能怎么着？陶器易碎，乖乖让路才是王道。
“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走吧！”水伯叹了口气，可以想象，这件事很快就会在古玩街流传，他们也将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事实上，他们现在就已经沦为笑料，旁人已经嘀咕着，“这些人脑袋肯定被门夹了，连郝三爷都敢得罪，别想再在古玩街混饭吃了。”
“最好不过，这些人只会把鬼市弄得乌烟瘴气，久而久之，谁还来鬼市掏宝？我们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少了这些人，鬼市只会越来越红火，说起来还得感谢刚才那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也够厉害的，这么缜密的局都被破掉，还藉此捡漏，了不起。”
“我更欣赏他身上那股狠劲，拿着价值百万的黑陶碗往对方面前一放，马上就把对方镇住，霸气！”
不管怎么说，水伯一行人离开古玩街已成必然，鬼市里将会少一些碰瓷的丑闻。而秦浩然从“碰瓷儿”手中捡漏的故事也会被当成美闻流传一段时间。
少一些丑闻，多一些美闻，鬼市只会越来越吸引人，对鬼市的发展有着很大好处。
“三爷，您能帮我看看这块玉璧吗？”谢雅楠把带谷纹的‘平安扣’拿出来，按照秦浩然的说法，这是一枚玉璧，双螭谷纹壁。
“也是从刚才那些人手里掏来的？”玉璧入手，郝三爷眼神一亮，是正宗的和田青玉。
和田青玉虽然很多，价值不高，但如果蒙上古玩的身份则不同，得看年代、看雕工。
“就装在黑陶碗里。”秦浩然笑道：“那些人也够有可怜的，守着宝山不识宝，非要玩那种下三烂的勾当。”
“也幸亏是碰上你，不然黑陶碗就废了，这枚玉璧说不定也会被当成垃圾处理。”郝三爷把玩了一阵，说道：“隐起处用细如毫发的阴线雕饰，有如古画上的游丝描一般刚劲有力，弥补其立体感不强的弱点，这是非常典型的汉代风格。”
“三爷，您是说这是一块汉玉？”谢雅楠大喜，老爷子收到这件礼物肯定会很高兴。
“没错，汉代青玉双螭谷纹壁。”郝三爷笑了下，说道：“有没有准备转手，我可以出三十万。”
“抱歉三爷，这是要送给我爷爷过寿的。”
百姓孝为先，郝三爷自不好强求，于是把目光对向黑陶碗，“把碰瓷变成捡漏，还一捡就是俩，好本事啊。”
“我们也就是运气好，论起捡漏，谁敢跟三爷您老人家相比。”秦浩然倒不是谦虚，古玩街流传着郝三爷捡漏的版本就有近百个，这还只是广为人知的部分。
“老头子也不过是赶上好年代罢了。”郝三爷笑了下，说道：“有没有考虑转让黑陶碗？”
“三爷，你认得碗底的字吗？”秦浩然不好贸然出价，这些字能在很大程度上左右黑陶碗的价值。
“甲骨学博大精深，老头子对此研究不多，只能认得其中两个，山、水。”碗底一共两行八个字，郝三爷指着第一行的第三个字和第二行的第二个字。
秦浩然不疑有假，从清光绪年发现甲骨文开始，相关学者就致力于甲骨文，但至今未能全部破译，没有那个甲骨学家敢说自己认得所有甲骨文，至于平常人，能认得几个就已经很了不起。
“如果你愿意转让，我可以出两百万。”郝三爷补充道，这件黑陶碗虽然没有太多图文，但胜在做工精细，属于少见的鸡蛋壳，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秦浩然沉吟片刻，觉得可以成交。黑陶虽然历史久远，具有很高历史价值，但被发现时间尚短，市场还不成熟，价值受到很大约束，其成交价格更多取决于收藏者对黑陶的喜爱程度。
“我见过这些文字，在其它星球！”
秦学兵正准备答应，阿呆机械式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不由好笑，“阿呆，你在那颗星球见过这种文字？”
“九黎星，一颗很发达、也很强大的星球。”
“甲骨文是我们老祖宗使用的原始文字，你觉得强大发达的星球会使用这么原始的文字？”
“系统是不会说谎的，信不信由你。”
“这句话就在说谎。”秦浩然才不相信，这个黑心的系统都能把最基础的原力诀说成最强功法，还有什么说不出来，“你要有本事翻译这几个字，我就信你。”
“我跟原主人去九黎星探险时见过这些文字，但太匆忙，并没有吸收这些文字，所以无法翻译。”
“果然是机器人，说谎不会脸红。”秦浩然仍旧不信，阿呆就不是个靠谱的机器人。
“建议你用手机拍摄下来，找机会翻译出这八个字，说不定能找到与九黎星有关的东西。”阿呆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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