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一路奔袭,在铁轨与车轮的“咣当”声中,时间也一分一秒的前进着。再有几分钟,列车就要停靠在沈阳站了,这个木子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大雄和刘雨萱反复叮咛着木子要小心,注意安全,生怕对方趁木子落单的时候下毒手。好在木子在沈阳期间,估计都是有战友陪同,落单的机会不大,大雄到时候在大连站接木子,尽量的减小危险几率。
木子也嘱咐着刘雨萱不要乱跑,老实的在大爷家待着,等自己回去再从长计议。让大雄没什么事情尽量也别外出了,现在要步步为营。
站台上,刘雨萱一直在车窗玻璃里面挥着手,木子目送着列车远去,伸手在背后摸了摸后腰别着的甩棍,往出站口走去。
大部分下车的乘客早就离开了车站,偌大的地下通道在半夜显得有点空旷,除了几个同样是在站台耽误的旅客之外,就是在通道两边悬挂的广告灯箱,依然坚守岗位。
沈阳比海林要暖和好多,这是新修建的出站口,正如钟昶武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出站后的方向在西面。木子乘坐扶梯上到了地面,远远的就看到两个人在往里面张望。
对面的人看到木子的身影,兴奋的挥舞着胳膊,木子小跑的来到近前,来接木子站的除了老排长钟昶武之外,还有同样也住在沈阳的战友小齐,齐贤方。三个人热烈的拥抱在了一起。
木子兴奋的说道:“兄弟们,想死你们了!”转头又对齐贤方说道:“嘿!你小额怎么也来了?看到你们真是开心啊!”
齐贤方笑道:“你小子又是一口大连海蛎子味了呵呵...我现在开出租,武哥说你今晚到,这不想早点看到你吗?刚才大批的人出来,我和武哥没有看到你,还心思有什么变化了呢?武哥说不能,要是你来不了了,提前一定会来电话。”
钟昶武说道:“我们大伙都很想你啊!高兴,真高兴啊!”
木子好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想想那年退伍的时候,情景历历在目。齐贤方说道:“好了,大伙也别愣着了,走,咱上车,回宾馆去吧!”
钟昶武说道:“对对!这大半夜的小木穿这么少,别感冒了。”
“没事,哥,我健康着呢,呵呵...”木子回应道。
宾馆离沈阳站很近,开车拐个弯就到了,铁路招待所东源宾馆,一个年数非常悠久的国营单位。把木子安排好,钟昶武拉着木子的手说道:“真想今晚就陪着你多说会话啊!可惜太晚了,小木早点休息吧,坐了一天的火车,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我们一起接去远航。”转头又对齐贤方说道:“小齐也早点收车吧!晚上开车注意安全,哥几个明天好好唠唠,大家伙又聚在一起,哥做梦都想啊!”
送走了钟昶武和齐贤方之后,木子回到了位于十三楼的房间,这是一个有两张床的标准间,卫生间在屋内,还可以淋浴,洁净的白床单一尘不染。另一张床是给明天到的江远航准备的。
把手机在床头的电源上充上电,木子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后,用QQ给大雄报了一个平安,他们现在已经快到鞍山了。
躺在床上,木子有些失眠,沈阳在晚上看的不太清楚,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啊!木子在脑海里努力的回忆着当兵时候沈阳的街道。又想起了部队的营房,还有那些年和战友们训练时候的情景。练习正步、练习打靶、练习侦查、练习发报、练习格斗...一切仿佛都在昨天。
想到了在部队练习发报,木子不禁的想起一个词来,摩尔斯密码。一种用声音的长短来作为信号传递的密码。当时钟昶武是排长,教着木子这些新兵们发报时候的注意事项,哪些是发报中的禁忌,摩尔斯密电码的来历等等...
回忆间,木子的脑海里呈现出TF卡上,那份隐藏的《唐氏宗谱》来。一明一暗的设置,暗处的文件,多了一句话,就是摩尔斯密码。当初小夜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设置呢?
如果说TF上的信息只是单纯的《唐氏宗谱》的话,那是假想中的对方组织应该都知道的秘密。何苦要做的这么隐秘,藏到了小夜的项圈里面,而且还在TF卡上下了苦心呢?
想到这里,木子从上衣兜里拿出了那张TF卡,木子一直随身携带着。插入手机里后,打开文件夹,那份自己曾经研究过好多次的《唐氏宗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又研究了好久,始终不能看出其中的奥秘来,除了那份一世祖留下来的家书。现在黑龙江和大连长房的家谱都已经证实了,不存在这么一份疑似郑芝龙的家书,难道会是在剩下的三支族人的家谱上记载着吗?如果是的话,那么,也许对手手中的象牙族徽数量,比昨天估计的要多。唉!可惜,所有的线索,随着唐秉庆的死去,现在已经全部断掉了。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再有三个多小时,江远航的车就要进站了。收拾好TF卡,木子把手机定好闹钟,关灯睡觉。
手机的闹铃声把木子从睡梦里叫醒,木子揉着惺忪的睡眼,回忆着刚才梦里的片段,在梦里,木子身穿着军装,和小齐他们一起坐在营队的发报室,一人手里拿着一张A4纸,在练习用摩尔斯密码发报。木子仔细的看了看A4纸上的内容,竟然是TF卡上的《唐氏宗谱》。突然木子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不借助老部队的力量呢?
如果让在部队的这些,仍旧从事专业解密的老战友们帮忙,把那份《唐氏宗谱》破译一下,即使没有什么信息在里面,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会发现出什么线索呢?
主意已定,木子起床洗漱,刚穿好衣服,传来了敲门声。打开门,老排长钟昶武站在门外,笑呵呵的说道:“昨晚休息的还好吗?”
“武哥,你好准时啊,快进来坐。”木子边说边往门里让着钟昶武。
钟昶武笑着说道:“哥心里面挂着你们,昨晚回家兴奋的做了一晚上咱们在部队那会儿的梦。呵呵...不坐了,你收拾完了没有,要是收拾好了,我们到车站接远航去,然后一起去吃早餐。”
木子差点有点想说报告的冲动,笑了笑说道:“我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江远航是在沈阳北站下车,两个人到车站的时候,列车还没有进站。木子掏出烟递给钟昶武,钟昶武摆摆手笑着说:“呵呵...戒了,戒了好多年了,以后小木也要少抽点烟,这东西一点好处也没有。”
木子听了笑了笑,说道:“我记得哥当年抽烟也挺凶呢!这真是一份毅力。我以后尽量少抽嘿嘿...”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在部队时候的往事,这时候木子这边的车窗“梆梆梆”的被人敲了几下,木子定睛一看,是齐贤方。打开车门下了车,木子拍拍小齐的肩膀说道:“你也起来的这么早!睡眠够吗?”
齐贤方笑着说道:“睡不着啊!本来想多睡一会,到时候直接到武哥家里找你们去。这兴奋的一夜没怎么合眼,闭上眼睛,就是咱们哥几个在部队时候的场景。呵呵...”
木子看着小齐稍微有点鱼尾纹的眼角,感慨的说道:“哥们你这几年没少受累啊!不过模样没变还是那么帅呵呵...”
齐贤方笑笑说道:“别闹了,老了。这整天在大街小巷转悠的,能不老吗!”
木子推了一下齐贤方的肩膀说道:“擦!装老人,你小额还比我小一岁呢!不过当兵比我早,赚着我跟在后面喊班长。”
齐贤方听了哈哈大笑起来。
正聊得火热,钟昶武说道:“你们看,那边过来的是远航吧?”
木子正张望间,齐贤方眼尖喊道:“哎!远航,我们在这!”边说着边挥着手。
从人群里走来一个细高条,皮肤白净,带着眼镜的男子来,正是木子的成都战友江远航。
木子和小齐接过江远航手里的东西和身后的背包,江远航兴奋的说道:“哥几个都来了啊!做梦都想见你们啊!武哥,你这一年得省不少洗发精吧,呵呵...”说着和大家挨个的紧紧拥抱。
钟昶武摸了摸有些谢顶的头,笑着说道:“是真的老了,哥今年39了,你以为还像你们这帮子小伙子们啊呵呵...”
木子胳膊搭在江远航的脖子上问道:“邢玉麟呢?没和你一起过来啊!”
江远航说道:“他能不想来吗?齐齐哈尔老家的老爹生病了,今天他赶着火车往家走呢。昨天还在电话里和我一顿牢骚,说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让我记着欠他一面呢呵呵...”
齐贤方插言道:“老邢那小子,知足吧,前些日子还和你见了一面,咱们这帮子沈阳的弟兄盼你多久了啊!呵呵...”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车站旁的小吃部,吃过早餐。齐贤方说道:“聚会定在今天晚上,哥几个先慢慢唠着,我白天先忙会儿,咱晚上见。”说完和众人告辞,开始这一天的忙碌去了。
钟昶武说道:“你俩打算怎么办?我今天请假了,陪着兄弟们。一会儿远航要不要先回宾馆睡一觉,一路累了吧?”
江远航摆摆手说道:“没事,好不容易,哥几个聚一块,哪能浪费在睡觉上。”
木子在一边问道:“武哥,咱部队上还有没有老战友了啊?要是有的话,我有点事想请他们帮忙!”
钟昶武说道:“还有好几个咱一起的老战友呢!我都和他们打好招呼了,今晚都能过来。小木有什么事,尽管说,哥几个能帮上的,没有二话,咱们是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