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门时看见杜伊语站在苏园外打电话,待她将手机放进包里,苏辰让才走过去说:“你迟到了。”原以为又会有番言语上的争斗才能与她正常讲话,没想到杜伊语只是平静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往常的不屑与讥讽都没有。“和他们正在吃饭,你陪我吃完饭再谈我们之间的事情。”苏辰让一个人走在前面,说话时头也不回。杜伊语加快脚步走到他身边说,“直接把摄像机拿出来给我吧,我还有事,很急。”苏辰让没理,只顾往前走,杜伊语不得已地跟在他的身后。
“一定要今天么。”周仁昌看着眼前这个陪伴了自己两年的女人,从小到大第一次分分合合无数次都无法割舍的女人。
“是。”秦萌萌坚定地说。
“一定要现在么。”周仁昌奇怪地感受到与她相处时间越长,反而越读不懂她。那个曾经面对任何问题都拿不定主意非要自己帮她做决定,那个一生气只知道撅嘴吵闹轻而易举就能哄好的秦萌萌,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秦萌萌没有片刻犹豫。
周仁昌拉起她的手向周夫人走去,“妈,让我和她结婚吧。”言语中没有表现出强势,也没有乞求,简单的一句话将整个情形变得十分自然。周夫人原本在气头上,一是看儿子的态度诚恳也不算头脑发热冲动的决定,更重要的是现在是在苏家,不仅谨云曦在旁边,对里面坐的那些人更丢不起脸面,于是说:“明天把她带家里再说吧,先进去吃饭。”
正好苏辰让也回来了,在他身后的还有杜伊语。只是谨云曦和周夫人走在前面已经回到餐桌上。杨芷予和周戈唯一人坐一个餐厅门前转角处沙发椅边休息边八卦周仁昌和秦萌萌的事,看到刚进门的两个人杨芷予小声嘀咕道,“还真巧,白天才见到她晚上又见到了。”
在滔滔不绝的周戈唯被杨芷予突然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苏辰让和杜伊语,于是接着新话题说:“我早就猜到今天她非来不可。”
杨芷予本来就无意和周戈唯谈论杜伊语,“不过是柯以彦她妈妈同情心泛滥好心收留的人,苏辰让的新玩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以苏辰让的性子看来要让晚音难堪了,我先进去。”
一路上杜伊语都在想自己独自来苏家是对是错,无论如何都是危险的决定。苏辰让现在没有一丝会轻易放她走的意思,但既然是叫她在开生日派对的时候来,应该只是希望她参加罢了。就算跟苏辰让说再多,跟他解释自己有多着急,他一样会不屑一顾。杜伊语默默地跟着苏辰让,保持一定距离。
回到餐厅后杨芷予看见每桌都吃得差不多只是干坐着闲聊,她走到谨云曦身边半蹲着说:“阿姨,我们都吃完了。苏辰让好像带了一个同学回来,要不我们撤了一起去大厅给辰让庆祝生日好不好呀。”谨云曦想年轻人坐不住,本来也是辰让的生日派对就该让他们玩得尽兴,连忙说“去吧去吧,好好玩。”与杨夫人会心一笑。杨芷予这孩子就是讨喜,又尊敬长辈又不做作。林晚音的母亲张京蓉瞬间捕捉到了谨云曦的神情,看了眼只知道与庄佳雯聊天的女儿心有不甘地抿了口红酒。
“走,苏辰让在外面,给他过生日去,”杨芷予对桌上人说,看到周仁昌时又加了句,“仁昌哥也要出来哦。”瞥都没瞥一眼秦萌萌,拉着林晚音和庄佳雯走出了餐厅。一边与谨云曦江若雅聊到各自儿子小时候的捣蛋事,一边留意大儿子的周夫人看见杨芷予的态度流露出赞赏的目光。
“你的朋友是不是不喜欢我啊。”秦萌萌原本以为专门为她在周仁昌身边加了一个座位就是所有人对她的认可了,没想到融入到周仁昌的生活比预想的更艰难,现在的她只能无辜委屈地看着周仁昌希望他为自己主持公道。在周仁昌眼里这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何况杨芷予也没做什么,他搂了搂秦萌萌说,“怎么可能。别多想了。乖。”
苏辰让正要走到餐厅时碰见杨芷予和一群人出来。杜伊语瞬间看见柯以彦与周戈唯说话时漫不经心的一瞥,那瞬间的一瞥转为直直地盯着,与周戈唯的交流仍旧自然地继续。这种感觉很奇怪,即便是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两个陌生人也会因此而增加对对方的好感,但此时的杜伊语只觉得不自在,迅速地将视线转移开了。
林晚音早就接受了杨芷予做好的心理准备,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辰让只是等待他交代些什么,也许只差一句“这是我的女朋友杜伊语”,不过林晚音不会因此伤心,如同杨芷予所说的,只是一个新玩伴。
“看来已经吃完了啊,”苏辰让本来想介绍杜伊语,一回头看见杜伊语站得离自己远远的,大拇指往后一直,“杜伊语,你们认识的。”林晚音只觉得好笑,谁认识啊,周仁昌不认识,庄佳雯不认识,罗向宇不认识,王其骏不认识。自己和杨芷予也只和她见过几面,谁知道周戈唯和柯以彦认不认识呢。不过是一个随便看到的舞女,帮她装什么熟。
“得,行了,咱们都懂,”周戈唯看着身边的柯以彦歪笑,“他是没有佳人在旁就过不好生日的。”柯以彦笑到,“你想置那三个女生何地。”“是他是他,”周戈唯上前朝苏辰让胸前捶了一拳,“你让咱这三个大美女多尴尬啊是不是啊!”
“我们尴尬无所谓,过生日自己玩得开心就行对吧。”杨芷予故意强调“玩得开心”这四个字,不怀好意地看杜伊语,又扫了一眼柯以彦,与柯以彦的目光撞上。这是来苏辰让家第一次的对视,在这样的情形下。
“什么时候你的嘴也变得这么碎了?”苏辰让嘴角扬起,挑衅地看着杨芷予。杨芷予顿时识趣地笑说:“开玩笑的嘛,这么认真干嘛。走,带着你的好朋友一起看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俏皮地一眨眼,与林晚音她俩穿过苏辰让走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