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儿!”舞倾颜走进来,轻轻呵斥她没规矩。
倾城撇了撇嘴,扭头看着别处不再说话。
奕风轻笑,“颜贵妃,不碍事,在我面前不需要遵守那么多没用的宫规礼节,尤其是城儿。”
舞倾颜笑笑。
奕风点头,看了一眼倾颜身后的倾城便离开了。
“恭送二殿下。”倾颜和冰璃加上一屋子的奴才礼貌的送走奕风,唯独倾城,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
冰璃起身走到舞倾颜身前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娘娘,城姐姐,你们先聊着,冰璃下去忙了。”
冰璃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丫鬟道:“都跟我下去吧。”
“是。”丫鬟们齐刷刷的俯身点头跟着冰璃退出了厅内。
倾城绕到倾颜身后,一双柔软的玉手不轻不重的搭在舞倾颜的双肩上,轻轻揉捏着,“姐姐我给你揉揉肩,你累坏了吧?”
舞倾颜搭上舞倾城僵持住的手,“在这深宫中,常伴皇上左右,如果都像你一样有一绝不说二,就算有十辈子的好运气都会用光的,懂吗?”
“恩,城儿明白了。”
舞倾城继续揉捏着舞倾颜的肩膀,舞倾颜满意的点点头,“恩,明白就好。”
大年三十
新年将至,皇宫热闹非凡,张灯结彩,红澄澄一片,华妃怀了龙裔,更是为这喜庆的时节锦上添花。
据说,那日和冷玄月吵架之后,他便离宫外出,好像年二十九才刚刚回来。
前几天,又下了一场雪,外面依旧是银装素裹,雪后初晴,本就冷冽的空气更加干冷。
颜夕宫内,舞倾城不停的哈着白气暖和着自己冰凉的手,“姐姐,我听下人说,华妃怀了孩子嚣张的不成样子,还扬言要将你赶出皇宫呢。”
舞倾颜整理着今晚守夜需要的东西,不在意的笑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有那种心里不奇怪。”
舞倾城坏笑着凑近舞倾颜,怪声怪气道:“那姐姐也赶快怀一个啊,怀上了皇上对姐姐就更加好了。”
舞倾颜身子一僵,伸出食指将倾城靠近的脑袋推出老远,“我怎么听说大皇子回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呢?”
“咳咳……”倾城尴尬的咳嗽着,情绪也降到低估。“行吧,当我没说。”
“你呀。”舞倾颜笑笑,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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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轩殿内,淡漠几日,宫殿外的琉璃瓦被积雪掩盖,白丫丫的一片。
冷玄月侧躺着在宽大舒适的软卧上,用手臂支起自己的身子,圆月一样温润的目光一直盯着殿外雪白的世界。
因为他期待从这雪白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天龙从后殿走出来,拿着毛毯盖在冷玄月身上,“主人,天太凉,回屋躺着吧。”
“不用,我就在这里。”
天龙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不服气的咬紧牙关,跪倒地上,视死如归:“主人!她不是馨儿姐姐!您为了她付出再多她也不是馨儿姐姐!”
“滚下去。”冷玄月厉声呵斥,唯恐越来越近的舞倾城听到天龙的话。
天龙站在原地瞪着冷玄月,小小的身子气的浑身发抖。
“我让你滚下去!”冷玄月坐起身,眼神凌厉的犹如夜空高挂的残月。
天龙胆怯,轻轻后退两步,哼的一声转身跑进了后堂。
他轻轻闭上眼,寂寞的内心被失望和痛苦填满。为什么她不肯听他解释,那么多美好的日日夜夜,怎么能因为一句话,一个人就全部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么多天,身在死亡谷,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过来的。
只知道自己再也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只能不顾一切赶回宫,哪怕是呼吸一下有她的空气,也好过自己待在没有温暖的地方,越来越痛苦。
他轻轻闭上眼,再一睁开的时候,一个身着红色锦毛披风的女子踩着皑皑白雪,缓缓踏入她的视线。
冷玄月鼻眼间被笑容填满,坐起身呼的一下将倾城拉进他有丝凉意的怀里,贪恋的抱着,“我想你……”冷玄月闭上眼,安逸的呼吸着倾城脖颈间的美好,这么多日子,他想她想的快要发疯,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魂牵梦绕。
倾城尴尬的想要推开冷玄月,可惜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也未推动他半分。
柔软的坐榻上,冷玄月坐着,倾城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毛毯轻轻自他的腿边滑落到地上。
倾城轻轻闭上眼,心突然特别无力,“冷玄月,你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倾城声音颤抖,极度想掩饰自己的不满和尴尬,她真的太想他,才会在知道他回来,迫不及待的想来看看他,再无其他。
紧紧抱着倾城的手稍微松懈,冷玄月放开倾城,“我们之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难道一切你都没有用心体会过吗?”
倾城无奈一笑。
“馨儿这个坎,你过得去吗?”倾城问,心都因为提及这个名字而颤抖。
冷玄月被问的哑然,坐在那里看着倾城有丝茫然的感觉,“过不去。”他紧紧的瞧着倾城的眼说。
“这么说来,我终究还是一个替代品?”
他们深深相望,似乎想把彼此望进自己的眼底,然后上锁,再也不要去触碰任何。
冷玄月无法回答倾城的问题,不是不想,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倾城自嘲一笑,转身朝门外走去,走至门口时,她轻轻掏出袖口中那把被她深藏的定情玉箫,轻轻的放到了最边上的木桌上。
打开门,欲离开,冷玄月却呼的来到倾城身边,紧紧的拉住她的手,他什么都不说,脑袋里乱成一锅粥,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不能让她走,这一走,似乎倾城和馨儿就真的从他的生命中彻底离开了……
舞倾城和馨儿不一样,她有她自己的坚持与自尊,她骄傲的让人头疼,更让人着迷。
倾城回眸,不解的打量着冷玄月,“还有事吗?”
“不准走。”
倾城转身面对着和冷玄月,挣脱掉他的手,“冷玄月,你爱过我吗?那个除掉这张与馨儿一模一样的脸后,真正的我。”
又是一个石沉大海的问题,她却在他的迟疑中得到了最好的答案。
倾城微微一笑,转身走出去,轻轻关上门。
暗红色的木门彻底的将他和她隔绝,他在黑,她在白。
倾城离开,冷玄月走回坐榻,无力的躺在上面,心口仿佛被插上一把刀,疼的他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