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十二三岁的姑娘,还未涉世,有些性子是应该的,倒是柳公子你太过维护了!”
“如公子说来,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太过紧张了,”寒雅苦笑连连”只怕这性子一旦养成了!以后改不回来,想找个婆家都难啊!”
两人相视笑笑,寒雅又开口道,”在下倒是痴了!光顾着舍妹的事儿了!”说罢回转身来,把门关好,回到桌前”秦王殿下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只是为家父送行,可不劳烦堂堂秦王大老远送到这越城边境啊!”说完淡淡的看向他对面的秦王,也就是浅越国的摄政王,濮阳靖琪!
“公子这一句话,问的本王不知如何回答了!”濮阳靖琪无奈颔首,”柳将军为圣上一生戎马,开疆裂土,圣上封柳将军为护国公!这次又主动为圣上解围,镇守这北方越城,难道本王为这劳苦功高的大将军送行不该么!替若本王说,本王是真的为送柳大将军而来!公子可信得?”说吧冷眼抬头看像柳寒雅!
柳寒雅神色不变,但心里暗暗思付着!看来亲王这次来送行,真的是目的不单纯啊!想到这里,还是嘴角带笑的说“殿下多心了!寒雅只是觉得不远千里送到越城,这舟车劳顿,怕殿下千金之躯,受不住这一路的苦!殿下相送之恩,怎还有不信的道理!”
“寒雅公子言重了!不过本王有两件事不明,不知公子可否相告一二!”濮阳靖琪见柳寒雅不在试探,便缓和了一下脸色!问到!”就如刚才的说书人说的,本王也是十分好奇,这柳三小姐,是否如传说中那般…出神入化呢!”
柳寒雅一愣,随即恢复正常”王爷真是爱说笑,黄毛丫头而已,不过习得几天高人的皮毛,哪有这般的厉害,世人谬赞了而已!”说完柳寒雅不禁微汗,难道这莫亲王是借此试探父亲是否有谋逆之心?世间传闻,莫宇天资聪颖,只用了十年光景便在高人身边习得高人全部本领,是个十分了得的少年天才,更有玄乎的竟然说三妹是仙女转世,不仅生的可人貌美,更是下凡来与国君结连理之好,所以得刘莫宇者,得天下的传闻不经自走,可是世人愚昧,哪知道这其中的艰涩!
靖琪看柳寒雅神色不变,不禁面带笑意,“想来也是这市井之间传说的,一个小小的姑娘,又这般跋扈,城府真是十分的浅啊!还有一件事,本王想这将军府今日一定大排筵宴,为柳三小姐接风洗尘,不知本王可有荣幸借柳三小姐的光,讨得几杯酒喝?”其实靖琪本来是想问,将军这次北方驻守,有没有把握开疆扩土!为圣上解忧!但见柳寒雅言语张弛有度,为人圆滑,再也问不出什么!便临时改口变作讨酒的说辞了!当面试探一下柳将军也好!
柳寒雅心里叫苦不迭!这个秦王的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世人不知道他的手段,可柳寒雅这种行走与刀锋之间的人可是深有感受的,此次不仅千里护送父亲到越城,还故意表现的对三妹有兴趣,看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他把自己隐藏的太深,总是似是而非的转移话题!搞的他都不懂他到底意欲何为,这次明着是登门拜访,实际上是想对父亲试探一二,若是拒绝了!以后的日子恐怕就没现在这么小妖了!于是柳寒雅面上带笑客气道”若王爷不弃,在下自是喜不自胜,能得王爷亲临,柳府必是蓬荜生辉啊!"
靖琪笑了笑,这个柳寒雅倒是圆滑,明明不愿意!还把自己捧上了天,若是此次探得这柳大将军并无谋反之意,愿意一心为朝廷效力!那本王倒是想和这柳家的啸风公子,做知己朋友,这样的人才,做个争霸天下的谋士!也好!想到这里,濮阳靖琪竟然心情大好!与柳寒烨大谈品茶之道了!
且说另一边,这柳三小姐愤愤然的走到了将军府,见府门紧闭,并无军士护卫,心里的怒火更是无处消”人呢!都死了么!连个门都不守了么!”说罢,飞起小脚,竟把丈高的府门硬生生踢飞了一扇!惊的路人纷纷躲避,不知道这小小的女娃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在新派遣来将军府门口撒野!彩云和追月两个侍从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一路小姐都不曾开口,看来是心情不好到了极点,又不能无故的拿人撒气,只能用这不痛不痒的门板消遣了!
“是,三小姐,快来人!是三小姐回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一路欢天喜地的跑上前来,”三小姐,何时回来的!也不通知老奴一声,老奴好派人去接您啊!”管家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彩云和追月无奈的脸色!就知道是三小姐又发火了,三小姐做事儿从来稳妥,往来书信中,谈吐也跟个大人一般的事儿,三小姐不会这样暴躁,一时间家奴院工大气都不得出一下!怕莫宇心情不好把自己当门板给踹了!”小姐快!快去内堂吧~这一路辛苦了!老爷在书房演习兵法!要是知道三小姐回来了!,定会很高兴的!”转头对一小厮说,”快去通禀老爷,就说他心心念念的三小姐回来拉!”
莫宇看到管家,才缓了缓心中的怒火,福伯是柳府的管家,有火也不能对福伯发!但是脸色还是不好看!问道“福伯,家中一些还好么?我一走这么多年,还靠福伯操持家中事物”
“小姐说笑了!我是咱们大将军府的管家,有事儿自然要帮咱家老爷分忧,这些年老爷见不着交接的面,也很是想念啊!现在小姐出落成大姑娘了!想想老奴我也是老了!”福伯笑了笑!”想来,小姐越来越大了!竟然跟二夫人年轻时一模一样,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啊!”
莫宇神色一凛,又是二夫人,想到自己亡故的娘,莫宇不禁有点神伤!道”福伯现在越来越会夸人了!哪里是什么大美人,师傅还总说我是假小子,生的不如那市井女子标致呢!”
“怎么没有她们标致!在老奴看!标致,标致的紧呢!,三小姐怎会不标致,从小到大都是标致的美人!快些去见老爷吧!老奴还要把这门装回去呢!三小姐脾气还是没变,一不如意了就那这些桌椅板凳出气啊!”福伯虽然口里埋怨,但是话语中透着对莫宇的宠爱!
莫宇见状,摇头苦笑,这些年清修的火候还是不够的!一个说书人的几句胡话就把自己气成这样!转身,奔着内堂走去!门板被自己拆了一扇,要是被爹爹看到搞不好又要唠叨了!先去拜见父亲的好!想到这里,又是转了几个弯儿!来到了正堂外!
“云阳子真人七徒弟,柳莫宇拜见镇北将军,”莫宇在正堂门口恭敬的跪拜,嘴角微微现出一抹笑意,想来也有五年未见父亲了!不知道父亲现在还如以前那样英姿勃发,不拘小节,面容变了么?还是以前那般俊朗么!
“我的宇儿回来了?”说话间,书房门口急匆匆走出一人,宝蓝色的锦衣,衬着一张孔武英俊的脸庞,脚下虎虎生风,直奔莫宇,伸双手搀起莫宇后细细打量,”哈哈哈,我的宇儿长大了!出落这般俊俏,不知道还以为谁家活生生的小公子呢!为父我很欣慰啊!想来宇儿也这般年纪!是个大姑娘了!”然,这位就是那战功赫赫的柳大将军刘炎臣!
父女好久未见,禁不住促膝寒暄几句,刘炎臣更是怜爱的摸了摸莫宇的头!”现在我的宇儿都这么大了!出落的越来越似你娘了!想来,为父也老了!这次镇守,就是圣上交与为父的最后一项事宜了!待为父报了圣恩,就带你们归隐团圆,可好啊?”
莫宇听闻父亲又提起母亲,心里也是伤感,但又听父亲已有归隐之心,不觉一喜!”父亲大人真的是这般想的?如此再好不过了!”
“是啊,为父我打了一辈子仗,现在真的是疲累了!只想带着你九姨娘,和你们兄妹几人归隐了吧!到时候给你二姐找个好婆家!给你大哥谋个小官做做!然后为父我就可以乐享天伦,含饴弄孙了!你这一路也累了!来人,带三小姐去休息!今晚上为父要给我儿接风洗尘!哈哈哈!”
莫宇也是满心的欢喜,自从自己三岁遵从母亲遗愿,被父亲送到影月山,随云阳子仙师修习道法以来!自己的性子被磨砺的大有避世的倾向了!性子淡了!功名利禄就不重要了!如今父亲愿意归隐!对自己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更好的是,如今天下秦王摄政,很多事儿都是这个王爷一手操控的,父亲这般憨厚,不愿理会朝政的勾心斗角!,一心只是打仗!早晚要得罪那精明的秦王!不如早些断了他们再让父亲征战沙场的念头,归隐天地间,放情云游去!岂不更好!
想到这里莫宇不禁又是一笑,”爹爹还是这么豪放不羁!那女儿就去梳洗一下!”
“嗯好啊!去吧去吧!为父还有些军事要处理!”说完刘炎臣轻轻抚抚了莫宇的头!就转身回书房了!
莫宇也缓步跟着侍女走向自己的院落!边走边想着以后随父亲归隐的事儿,如今天下,纷争四起,东有文龙国,实力强悍,西有梦梁.在边界觊觎已久!中间虽有淮襄之地,向来不参与四大国家的连年征战,但是淮襄以南的雁楚,怕是对我浅越不那么和善了!
常年来的战事,四个国家都是疲于争城掠地!现下实力都不相上下,实在是不宜再战!所以不久前四国使者刚在淮襄国都签了议和书,看似终结了多年不断的纷争,其实只是缓兵之计,容百姓休养生息,给军队厉兵秣马的时间!父亲借这次和谈,主动请缨镇守浅越以南的蛮荒边境,一来是表示自己无心在统兵征战,二来,既是和谈,就是暂时没有战争,没有战争就不需要他这个大将军征战沙场!转回北方驻守蛮荒之地,这里多的是险关要隘,易守难攻,着实是给自己选了一个不错的差事,再找个适当的时机,卸甲归田,小算盘打的不错,看来父亲也是厌倦了!只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天子,能否就这么如了父亲的意愿!
“小姐小姐,你慢点,”莫宇一时想的出神,完全没顾及到身后的两个随从,这是转身去瞧,差点被追上来的彩云和追月撞到,一个闪身,挪动了两步,就避过了他们前冲的力道!
“还跟着我干什么!不去把衣服换了!彩云,到家了,你也可以恢复你女儿装了!整天这样风风火火的男装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莫宇凝眉瞪了他们一眼!
彩云白了莫宇一眼”小姐还知道说我,十二三岁的年纪了!不也是装的老成,整日风风火火的男儿装!追月这个堂堂男儿身,在小姐面前倒是显得女气了!”说完闪身躲过了追月的追打,顽皮的笑道,”小姐弱是自己换得了衣服,那彩云自是不陪着了!不知小姐知道如可换的女儿装么?”说完再不管二人,朝着自己的房间,跑的没影儿了!莫宇摇头苦笑,
“小姐,彩云就是嘴上不服输,小姐莫要当了真!”追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莫宇!
“你二人跟了我这许多年,早就不像是一般的主仆了,更像是兄妹,我哪会跟她计较!只是你二人都比我长了两三岁,叫你们跟着我这些年受了不少苦,着实是为难你们了!去梳洗一下!换身干净轻便的衣服!到家后不必这么拘礼了!”看着追月点头转身离去莫宇无奈的摇头笑了笑,她这个主子当的倒是比侍从要稳重,要体贴周到!真不知道她太过于老成,还是这两个侍从太过儿戏了!
莫宇回到自己的房间,退下了前来服侍的丫鬟,洗了把脸,在镜子前面照了照!实在是不知道香粉和胭脂要怎么用!又看了看衣服,绫罗绸缎,每一件都是华美的很,云裳霞帔,不过莫宇看着那披披挂挂的衣物,一时间真的是明白彩云的戏言这回是成真了!自己这些年一直男子打扮,这女装,确实不知道怎么穿!没办法,寻了一件白色衣袍,草草穿上外面套了件白色云衫!,又给自己梳了个公子髻!还是这男子装扮清爽利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是真的是男儿身也没什么不好!自己本来就男子气足的很嘛!
文,可以考取功名,提笔安天下,武,可以披挂征战,上马定乾坤!也可以帮爹爹分担些,家中光靠爹爹和大哥寒雅,心里终归还是过意不去的!如果不是这些年爹爹为了让这家人过的好一点,也不用东奔西跑,受那常年征战的苦,一辈子在马上打江山,若是这次顺利归隐,这家,定要靠我柳莫宇撑一撑,才不负爹爹的养育,和哥哥姐姐的爱护!
下定了决心!莫宇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的,于是款动双足,奔着后院走去!莫宇虽然平日跟谁都性子冷淡,总是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但是脾气内里,不过还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现下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双生妹妹柳莫言的闺阁,也就是那说书人口中的痴儿!想她这十年,每日在那影月山上勤习修炼,学天下文韬武略,晓江湖岐黄数术,练的一身武艺,修得一脸的淡然,可这心尖尖上念的,还是这个姐妹!柳莫言,痴儿?一个天才一个白痴?这江湖里的说书人,真是,听风就是雨!也不管是否得到了印证就拿来说!莫宇现在有点后悔当时没剁了那说书人的舌头喂狗!
眉峰隐隐有些冷凝,柳府跟别的府第没什么区别!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府中上下!其乐融融,没有勾心斗角的争宠和尔虞我诈的算计,这也是父亲多年征战所兴之事了!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之间也是相亲相爱,虽不是一个娘亲生的!但是还是显得多了一分温馨!
那说书人,竟然敢拿我姐妹这般调侃,下次遇到!定要断了他的狗腿!思付之中,已经来到柳府最深的院落,艳梅阁,这就是那说书人口中,痴儿,柳莫言的闺阁了!
“言儿….”
“回三小姐,四小姐在发呆!”一个丫鬟挺到她喊急匆匆的出来回话!
莫宇又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应声,微微皱眉,双手环胸笑道”柳莫言,出来尝尝这刚买来的桂花糕,再不来香甜的桂花糕可被你那个嘴馋的弟弟柳莫白吃光了!”
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一个身着明黄摆裙的女子就跑了出来身后紧跟两名侍女匆忙的喊着”小姐,鞋,鞋还没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