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小夭的忐忑中一分一秒的消逝着,夕阳西下,璀璨的星辰慢慢升起,在天际如画匠般勾勒出一幅美妙卷轴。
“姑娘,恭喜姑娘心愿达成。”眼下只剩秋景还服侍在侧,绿萼毕竟年纪还小,早早便被小夭打发了去休息。
“只怕明日开始,才是真正的战场,无可奈何花落去,人生总是诸多无奈。”哀哀叹气一声,举头望着那一轮明月。
“姑姑可知,小夭的家乡是个极美的地儿,小夭要快些回去。”
为小夭披上一件披风,秋景也抬头看着明月,甚是感叹;“纵然花落无奈,但有些时候,即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为,花终归是花,人终究是人,既然已经闯入,感叹只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之花,被狠心摘去。”
“夭儿受教!”
“夭姑娘天资聪颖,哪里用得着奴婢提点,不过是等着奴婢开口罢了。”
不得不说,这秋景嬷嬷确实是小夭入宫以来话最投机的一位,不管什么事情,甚至一个眼神,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难怪当时贤妃过来时看到她,也觉得颇为惊讶,想来如若只是一般的嬷嬷,自然是不会入贤妃的法眼的。
夜,无声无息的过去,想到今日便能出去宫门,小夭竟觉得有些兴奋,仿似是被关的雏鸟,终于可以展翅高飞。
早朝时间已过,与小夭相送的只有秋景和绿萼,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行来,目前诸位皇子还是依旧住在皇宫,只有一位皇子早早便被撵了出宫,所以这辆马车必是四皇子无虞。
“夭姑娘,好自珍重。”
字虽简短,小夭却能听出弦外之音。
“这几日多谢姑姑照看,请帮我转谢太后娘娘。”对秋景无需多言,想来她自该知晓怎么说怎么做,倒是绿萼这丫头,虽说也是太后派来的,但几日相处下来,小夭倒觉得她性子单纯直爽,想来是新进宫的缘故,不由的想嘱咐几句。
“绿萼,今后在宫里可要多听听秋景姑姑的话,不可莽撞,失了分寸。”
那边,绿萼早已泪眼朦朦,除了太后娘娘,小夭可以说是绿萼伺候的第一位主子,自然也是极为不舍。
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只等小夭上去。
“奴婢还等着去太后娘娘宫里当差,就不多送姑娘了,姑娘一路好走。”
“姑姑,现下不是还早呢吗?”绿萼很是疑惑,单看这时间也确实还早着。
“才说叫你听秋景姑姑的话,怎的这会子就忘了,快快回去吧。”
说完,小夭便一跃上了马车,竟是头也没回。秋景嬷嬷的用意,小夭怎会不知。
马车内,四皇子早已经在内,正斜斜的躺在靠垫上,真真是风流倜傥,虽说睡眼朦胧,也胡茬丛生,但这份气度,硬是生生让人生出许多好感来,果然人生的俊美,就是好处多多。
“这秋景嬷嬷虽说是太后娘娘的人,倒真是聪慧的紧。”
“恩。”
小夭却是不搭话,只是轻声恩了下,便了事,显然不想与四皇子多谈,凌宇晞也懒得自寻没趣,两人竟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往王府赶去。
只是快到府门时,四皇子不知附在小夭耳朵上讲了什么,竟惹得小夭连连点头,还两眼发亮。
不得不说,皇上似乎真是厌恶极了四皇子,赐给他的府邸竟然离皇宫数个时辰的马车,临近中午才算抵达。
一下马车,一座灰白砖瓦的府邸出现在眼前,没有小夭以为的亭台宇榭,富丽堂皇,只有门口的四棵门槐,倒是在风中迎风招展,喜不自抑!
走进大门,里面的格局更是叫小夭惊讶,见四皇子回府,内里明明有几个老姑子坐着闲聊,却愣是没有一个迎过来,仿佛小夭和四皇子便是透明般,竟是自顾自磕着瓜子闲聊,好不惬意。
就在小夭几人走进时,总算其中两个瞄到了他们。
“喂,傻子,还不快到后院劈柴去,站在这里碍眼什么。”
说话的是一位体型稍胖的老嬷嬷,想来是这皇子府的管事嬷嬷,中气十足,倒有几分威严。
那四皇子似乎很是害怕这位老嬷嬷,竟连连往小夭身后躲,扯着小夭的手臂就想往偏门去,那所谓的后院,看来不过是个小舍,一般大院不都在正殿后面的么。
见小夭也要往那偏门走去,那老嬷嬷又不乐意了,一脚上前,拦在小夭面前,此时,其他几位嬷嬷也不再嗑瓜子闲聊了,齐齐为了上来,看的四皇子更加害怕,拉着小夭袖子的手已经开始发抖。
“且慢,这位姑娘是谁,我们皇子府可不欢迎。”
小夭早想收拾这欺主的霸奴,要不是后面四皇子拉着,刚一进门就想发难了,现在见她们自己撞到枪口上,倒也省的还要找借口了。
随即一脸不屑道:“怎么?你是这四皇子府的主人?”
“本嬷嬷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侍奉四皇子,自然可以做这个主。”
“哦?是吗?我可是皇上派来治疗四皇子的疯病的,这你可也做得了主不成?”
那老嬷嬷一听是皇上派来的,也是一愣,却也不怯,周围几个嬷嬷更是直接嚷着让小夭拿出证据,嚣张之态不可言喻,这哪里还是宫里出来的嬷嬷,完全就如市井泼妇般。
小夭随手一挥,便要拉着四皇子往偏门走去,那几位还想阻拦,却突然间发现腹绞难忍,只能作罢,一个个急冲冲的往茅舍奔去。
来到所谓的后院,小夭这才开始放声大笑,看的身后已经恢复常态的四皇子一阵无奈。
之前马车上,四皇子不过是跟小夭讲了府里的情况,还允许小夭适当程度下可以小用手段,惩罚恶仆,倒没想到,这小丫头直接将太后派来的悉数嬷嬷直接放倒了,按小夭的猜想,没有个三五天,这群嬷嬷是不会再来烦他们了。
这个所谓的后院,果然如小夭之前猜测般,只是一个小小偏院改造过来的,只有一个小院和一排三房的茅舍,堂堂凌天皇朝的四皇子,竟然就是住在这里的,看到门口还摆放着不少生柴,想到刚才那老恶奴的话,小夭不禁气结。
“这就是她们叫你砍的柴?”说着就想往偏门外走去。
就在这时,房舍的其中两门打开了,走出两位也是四五十岁的嬷嬷,见四皇子回来,皆是欣喜的迎了出来。
小夭很是诧异,怎么回事?怎么这边还有嬷嬷?
“梅姑姑,欣姑姑!”四皇子也很是开心,立马奔了过去,看到四皇子的举动,小夭便知道,看来,四皇子没疯的事情,也是瞒着她们的。
“四皇子,这位姑娘是?”其中被称为梅姑姑的嬷嬷率先反应了过来。
“梅姑姑,这位是夭姑娘,父皇指派过来给我看病的,梅姑姑,晞儿又没病,为什么要给我治病呢。”
听闻小夭是皇上指派过来的,两位老嬷嬷立马行礼道:“奴婢四皇子贴身嬷嬷梅香,这是欣清,见过夭姑娘。”
两位老嬷嬷皆很是欣喜,皆以为看皇上也不是完全不顾四皇子的生死的。
随后,小夭便了解到,这两位嬷嬷便是十岁时,送四皇子出府时,皇上安排的四位嬷嬷之二,还有两位,皆在这十年中,尽数死去了,具体缘由她们没说,不过猜也是猜得到的,想来也是被前院的几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