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无法睁开,意识是存在的。
“大哥怎么办?”这声音如此熟悉,如此亲切。是林!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雪,你想说什么吗?”林看见雪的嘴角扯动了一下。
“妹妹……”
“大哥,这样下去不行。我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你才一路颠簸把她带回来,她现在又这么虚弱,直接在这里找一个郎中帮她看看,耽误不得了。”
“大哥,这不是郎中能解决的事,而且一但为外人知道,他们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呢?”看着骨瘦如柴的雪,整个腹部呈黑色,而且异常隆起,那隆起的腹部还无节奏地缩大缩小,鼓动着……她的腹部越来越大了,像随时有一个怪物要喷出她的体内。看着就让人觉得恐怖。
“不能再迟疑了,必须赶紧去。”
“也罢,我叫人去准备一辆马车。”
“好!”
林重新给雪穿好衣衫,然后抱着雪向屋外走去。
没走几步,林忽然感觉雪的下身湿乎乎的。
“不好!她可能坚持不了了。”
“快把她放回床上。”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手里抱着一个身体宛如五六岁小孩,而面容却是无比苍老的老妇人。林怔了怔,但他还是赶紧转身返回屋内。那青年男子紧随其后。
进屋安顿好雪。那被青年男子抱着的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婆对林说:“林,你先出去。”
林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雪,走了出去。
他站在屋檐下,静静等待着……屋内太过安静,林心里实在没底,他几次想进去,但还是放弃了。
过了很久,依然没有声音。林终于忍不住冲了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林一下骇在那——床上,雪的整个腹部被撕裂开,血肉模糊,异常恐怖……雪早已没了气息。而那个青年男子和他怀里抱着的小老太婆已不见踪影。
“林,对不起,我俩的爱让我感觉太累,太痛苦了,我选择永远放弃。我不想再跟你有来世!不想再做这无望的挣扎!”屋梁处传来雪的声音。
“雪……对不起……好吧,无论你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陪你一起!”
“不用了,忘了我吧。”
“雪!你等我。”
“啊!”这时屋外传来惊恐的叫声。
林冲了出去。正好看见一只黑色小猫从一男人腿边跳开。那男子腿部流着鲜血,那男子忽然全身难受地扭动着,接着那人蹲在地上,双手着地,喉头发出喵呜的,喵呜的声音,然后,它扭曲着变形的身体,蹲在那,伸出长舌添着伤处。那只小黑猫看见林,疾速地向他冲了过来。速度极快,林一扬手,小猫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李愿匆忙赶了过来。
“大哥没时间解释,赶紧带着大家躲到屋里,把门窗关好,千万别让那些黑色小猫给咬了。否则大家也会变成猫人。”
正说着,那只小猫身体突然分成两个,而后又分成四个……几秒钟的时间,一只小猫已分十六只。
“大哥,快走!”林大声吼道。
“我跟你一起!”李愿手里拿着一把扫帚。
“不行,你有家人要照顾。我不想你有事,快走!”林冲向那些竖着毛,喵呜、喵呜叫的小黑猫。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几番扑打下来,林发现,打那些分裂之后的小黑猫,一点用都没有,但它们却可以伤人,而林却伤不到它们,只能打最原先的那只。它混在猫群里,以为林找不到他。林通过观察知道,终于发现了它。他毫不犹豫对着它一掌击了下去,林毕竟还是心软,不忍心杀死一只小猫,小猫一声惨叫,嘴角处喷出一些血,那些分身刹那间全都消失不见。那只小黑猫反应极快,掉头就跑。林紧随其后。
这个村子的人口不是很多,可是一路走来,能看见的活人几乎都成了猫人。
林叹了一口气,心想,不能心软了,必须见一只杀一只。
那小猫玩命地跑着。在一片林子里,它突然站定回头看着身后的林。林二话不说,一掌挥去……
“住手!”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落下,一个美丽的少女飘然而出,她挡在小猫面前,冷冷地看着林。
“雪?”
“我不准你伤害我的小猫!”正说着,一群小黑猫呲牙咧嘴地将林团团围住。看它们这架势,似乎准备随时发起进攻。
“雪!”林看着眼前这个和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我不是你的雪!”
“我知道你是谁!”
“噢,是吗?说来看看。”
“巫婆!你利用了我们,你一直都在利用我们。”
“哈哈……算你猜对了一半。”她看着他继续说:“你的命我可以不要,但你对雪的情我一定要留下,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恶魔吗?”
“对!恶魔!这是契约里唯一的要求。”
“就怕你得不偿失!”
“怎么说?”
“你会懂得。”林不想多说。“雪并没死,她在你的体内是吗?”
“这也被你知道了,可我劝你就当她死了。”
“我并不想伤害你,我现在要去见李玉,希望你不要阻拦我。”
“我不阻拦你去见李玉,但我希望你别再伤害无辜的人。”
“答应你。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我肯定会跟着你。”
第二天夜里,他们来到那间旧宅。死气沉沉的宅内,在一间阴森的小屋里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李玉,还有那只低垂着头毫无生气的猫妖,显然猫妖已死多时。
“李玉……”巫女抱着李玉,柔声呼喊着。
“雪,是你吗?”
“嗯,是我,我回了。”
“雪,你终于回了,我找了你很久,到处找你,一直没有找到你,你到底去哪了?”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巫女用手抚着李玉的脸,轻声说着。她的声音里充满柔情。
“你不是雪!”李玉强行推开巫女。
“玉,我是雪呀。”
“你不是,说!你把雪怎么了。”
“我真得是雪,不信……”巫女忽然抱住李玉,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