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也没做?”盛唐有些好奇的问道,心里却有些害怕她的答案。
李意点点头:“是,我什么也没做。当初被拍到的逛街照,也是和剧组人员一起的,却单单被拍到了我们两个,我才火大。"李意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自从拍完后,就再也没有过什么联系,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婚,更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关系,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找我叙哪门子的旧。”
"那你去吗?”
“去。”李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已经答复他了,明天上午去见钟老,明天中午去见姚风起,下午我们就回去。香港估计不能呆了,水要被钟三搅混了。”
“会不会被记者拍到?”
李意表情有些无奈:“要拍也没有办法了,去是一定要去的。不然他不会死心,他那个人,骨子里有几分倔脾气,和你差不多,这次不去他还会找别的机会的。”
“……”盛唐不知说什么好,也许可以说一句我很荣幸?
“让我一起去好不好?”盛唐极为谄媚的表情。
“你当然要一起去,不然我单独和姚风起吃饭去,是想被港媒给黑成煤炭吗?说我和姚风起旧情复燃,卷入姚风起抛弃妻子案,那我还能翻身吗?”李意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
“那如果姚风起说他离婚确实是为了你呢?”纠结良久,盛唐还是问了出来。面对曾经喜欢过的人说出这种话的话,他也不知道李意会怎样,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他和李意之间,两个人在一起完全是李意主导,跟随着李意的喜怒哀乐转变,女强男弱这种事,即使他说着不介意,心里面也还是多少有几分介怀自己不够强。姚风起是李意演艺人生最初的导航者,指路灯,他是比李意强的,而且相貌上也和李意极其登对——他真的不想承认他输给姚风起了。
李意想说什么,却停了停,看了一眼盛唐,翻开一边的衣物,翻来翻去找了很久才拿出一枚硬币,翻转拳头,紧握在手心。李意微微笑着看着盛唐:“你还是不相信你会赢?要不要我们再来赌一次?”
盛唐咬了一下嘴唇,再次赌了:“字!”
李意含笑抛起那一枚两元面值的港币,这次用双手合拢接住了硬币,然后打开,还是字,她神色揶揄:“怎么样,这次相信你会赢了吗?”
盛唐拿过那一枚硬币,反复检查是不是有机关,李意摊着手一副随便你检查的样子。盛唐把硬币收起来后,才相信了老天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李意对这想法嗤之以鼻:“应该是我站在你这边才对,笨蛋。”
--------盛唐和李意走进钟家属下的公司。一个貌不惊人,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把他们迎接到了钟老爷子所在的楼层,就示意他们进去,自己站在了门外。李意特别看了一眼年轻人,才牵着盛唐走了进去。
钟老爷子年纪比盛唐想的更大,看起来已经头发完全白了,脸上还缀着老人斑,完全想象不出他竟然有钟杰英这样年轻的儿子。
钟老爷子一见到李意就站了起来,伸手和李意握手,满是褶皱的脸上笑容满满:“李小姐好久不见。”
“钟老爷子仙风道骨,几年不见也好似没什么改变。”李意亦客气的回应。
“李小姐到香港地头也不和老朽讲一声,还是老朽从老三那里才得知的。”
李意笑眯眯:“我本来昨晚就打算走了,接到您电话才留下来的,没打算呆很久就没有特意通知谁。”话锋一转,“不知道钟老爷子今天找我来是什么事?有事不妨直说。”终于不耐烦绕弯子了。
“哦,是这样的。”钟老眼睛落在一边的盛唐身上,“不知道李小姐和盛先生是否好事将近?老朽在算着要送李小姐礼钱呢。”
“还早。”李意轻描淡写的回复,打消了盛唐满脸的积极性。
“如果可以的话,老朽对李小姐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请钟小姐不要再和犬子有任何交往了。”钟老终于进入正题,神色极为严肃。
“抱歉,这件事的关键似乎不在我,而在于你儿子。”
“老朽会管住犬子,但请李小姐不要再撩拨犬子了。”
讲到这里,李意被撩起几分怒气:“我什么时候撩拨钟三了?”
“南美之行,乌斯怀亚,需要我提醒一遍李小姐吗?”钟老也有些管不住情绪了,“如果不是李小姐一再撩拨犬子,犬子又怎么痴迷至今?我还是奉劝李小姐,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如果李小姐仍然是执迷不悟,我只能做出一些必要的手段了!”
李意气极了,竟然笑了:“不知道钟老先生的‘必要的手段’指什么?”
“我会撤回在组织的投资。”钟老语气倨傲。
盛唐这才讶然,原来地王竟然和李意有着这样的牵扯。
李意勾唇:“第一,我已经退役,现在我个人的行为和组织没有任何牵连,你威胁我用不着带上组织;第二,你看不起我,无非就是觉得我曾经是一线行动人员,是个卖命的,脏。可没有一线人员,你们这些幕后董事能有这样安宁舒心的日子?谁能比谁高尚?你以为你要撤资就能威胁到组织了?即使你是幕后董事,出资不少,但是组织这些年明里暗里为你做的事少了?我可要不要提醒一下钟老,前些年那些地是靠谁偷了对方的报价,谁拉了政府的支持,才得到的?你以为你真的就是地王钟致国了,我要告诉你,你没了冯九的支持屁都不是!不信我们尽可以试试。组织离了你,还有十多家幕后董事,而你离了组织,纵使现金再多,关系再雄厚,只要冯九转而支持另外一家房地产商,你就拿不下任何一块地!”
钟老翘着胡子,面上有些惊恐和慌张:“那些案件明明不是你经手的,冯九也答应列入保密档案你怎么会知道?”
李意嗤之以鼻:“你不要忘了你瞧不起的我曾经是组织中著名的‘**’,你所倚重的冯九也不过和我平起平坐而已,我想看的东西,组织内没有人能对我保密。”说着李意笑嘻嘻的,满是嘲讽:“我忘了,钟老可是出了名的‘九王党’,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把刚才钟老威胁我撤资的话告诉冯九,他还会全力支持钟老的圈地计划吗?”
“他不会信你!”钟老大口喘着气,用手捂住了胸口,跌坐在太师椅上。
“信不信不是由你说了算的,钟老看来是忘记了,我不仅是组织内的‘**’,而且我还姓冯,冯九可是我的亲舅舅。这亲疏远近四个字,不知道钟老会不会写。”
“你!你!你!”钟老一连吐出三个“你”字,手捂胸口,口不择言:“我要把你的底细全都上报……”
“上报哪里?政、府?”李意已经稳住了情绪,曼斯条理:“钟老又失言了,忘了我曾经是政、府嘉奖的缉毒先锋了?”
李意终于懒得再戏耍他了:“我说这么多,不过是要让你看清楚自己而已,瞧不起我也得瞧瞧自己几斤几两?得意了几年还真找不着北了,公然威胁起我来了?也不瞧瞧自己是哪根葱!做人招子放亮点!之前你找我谈话让我给钟三讲清楚,我就看在冯九的面子上亲自飞到南美和钟三碰面拒绝他,哪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没完没了。没事我不会再来香港,钟三不招惹我我不会主动去找他,我的交代言尽于此。”李意轻哼了一声,转身叫盛唐走了。
走到门口,那年轻人身子笔挺站在门侧,目送两人。
李意突然停下,再次看了一眼年轻人,好像在确认:“哪一届的学生?”
年轻人有些激动:“老师,我是千禧年那一届您亲自带的。”
李意点点头:“难怪有印象。”李意指指里面,“进去看看吧,应该气坏了。把里面的录音调出来给冯九送回去,让他自己看着办,就说我说的。”
年轻人点头称是。
一直到走出老远,李意仍然愤愤不平,看来确实气坏了:“他连保镖都是我训练的,竟然就敢对我大放厥词,真是气死我了。”
盛唐深有同感,他一直在一边听着两人唇枪舌战,从两人交谈的内容中可以听出钟致国完全处于劣势,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要和李意开战,唯一的可能性大概是真的昏了头了吧。
“冯九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李意摇摇头:“不知道。”她想了想又回答道,“如果是以前,那家破人亡估计是没跑儿的,这几年他温柔得很,可能是女儿刚出生不想多造孽,大概也就是冷处理吧。钟致国这人是不能留了,能说得出来威胁我的话,可见是有了异心了。”
盛唐有些不习惯李意这样冷漠的说着别人的生死去留的问题,好像只是说着“今天中午的午饭不好吃”一样的平常稀松感。连同之前在钟老办公室听到的话结合在一起,他大概也能猜出她以前是过的怎么样杀伐果决的日子,和那样的日子比起来,她现在确实是过得太过平淡了。盛唐有几分惶恐感,害怕如果她有一天将要重新回到那个‘组织’,那他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