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乎是无尽的,楚潇将楼绘放在一朵乌云上,对着楼绘说:“你想知道幽月吗?”
楼绘看到天穹处星星点烁,夜空很宁静,可以看到脚下的神玥城在沉沉云雾下隐约的轮廓,还有点点星火,可是一瞬间变为漆黑,不见一物。听见楚潇的问话,楼绘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不想知道。”
“幽月以前来过这里。”楚潇说:“其实我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幽月了。”
话里带着怅然若失,可是引起了楼绘的注意,“为什么?”
楚潇嗤的一笑,“幽月是魅族的王,她一心想成为一个强者,可是却败于我之手,有了第一次的转生,还是叫幽月,力量也更加强横,还是一心想成为一个强者,那时她遇见了翠玲,来到神玥城看到我又来挑战,可是又败于我,又有第二次的转生。如此,你就是幽月的第三次转生的人,只不过,你不再叫幽月,而是楼绘。”
乌云在天空中浮动,逐渐的靠近天穹,星星也越来越多。楼绘转眼悟道:“你是说,我早晚也会成为幽月?”
楚潇站在楼绘的身旁,比楼绘高出许多,手摸着楼绘的头,“只有找到五界圣物,你才会成为楼绘。”
“可你不是知道?我们不是再找?”楼绘突然说。
楚潇笑了,“你记起来我是谁了?”
楼绘奇怪的咦了一声,眼眸里满是困惑之意,“难道我刚刚又忘了吗?”
“是啊,你将全部都忘了。”楚潇收起手,将手背在身后,俯视整个大地,眼里涌现出一抹深色。
楼绘脸上似乎涌现出一抹红色,显得有些局促,“啊,这样啊!看来还是老样子,以前比这都还要严重。”
场面一下冷了下来,楼绘那副懵懂不明的样子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寒冷的夜风吹来,楼绘站如松,但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的,她抓住楚潇的胳膊,睁大双眼,看到近在眼前的星星,蓝幽色的光芒闪烁不定,像是灵物般,还咋米咋米着眼睛,那真是星星吗?只不过为什么如此小,倒像是树林里的萤火虫。楼绘好奇的看着,忽然看见那小虫聚在一起,寒风凛冽竟也吹不散,虫子越来越多,慢慢的架起了一条路,通向远方的天穹。若是从下面看,犹如一架桥。
楼绘看得仔细,不知不觉间乌云降到那小小虫子架起的路上,身旁传来冷清的声音,“这里是神玥城上空,已经到了封印的临界点,那虫子名为神伤,指引道路。”
“神伤?”楼绘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在灰城的茶楼里听到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叫神伤,“她指的莫不是成神路?听说只要遇见神伤,再踏上神伤铺成的成神路,便是会成神的?”
“你也知道?”楚潇的笑声随之响起,楼绘转头望,只见楚潇笑吟吟的说:“那你想要成神吗?”
“神是什么?”楼绘发出疑问,只听楚潇的笑意加浓,并没有说明神是什么,看到楚潇低垂下头,那垂首间的容貌,楼绘感觉自己就像是魔怔了,总是被莫名的吸引,但是又总是浮现寂月的脸,只不过相互重合,直到最后模糊不清。
转而听见楚潇问:“你想回到灰城吗?”
“想!”楼绘想也不想的回答,但转瞬失望道:“可是灰城已经不在了······”
楚潇低低的笑着,灼热的气息打在楼绘的头上,楼绘有些莫名,只听楚潇又问:“还想找到圣物摆脱幽月吗?”
这下,楼绘却有些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听到幽月这两个字,心里面浑然剩下茫然无措,还有下意识的反抗,迟久的回答:“想,只是······”
话未说出口,楼绘的唇便被楚潇宽厚及温热的手掌捂住了,楼绘瞪大双眼看着楚潇,却见楚潇不知何时低下了头,靠近的脸让楼绘十足的慌乱,以及心里面有着逃避之意,她想别开脸,只是楚潇固定住了楼绘,眼睁睁的看着楚潇唇角弯起的弧度,眼睛里有着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情绪,她看不分明,因为她连自己的七情六欲都不知道,更何况是楚潇的。听到楚潇暗哑的嗓音,“既然这样,你走到路的尽头,看到蓝色的宝石,那便是圣物,你去取了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楼绘慌乱的很,脸上有着疑惑,她眨着眼睛看着楚潇,楚潇浅笑便已消失,放开手,楼绘不解的说道:“可是说书人说,能走上成神路的人便是神或是怪人,而且是福泽深厚的。可我不是神啊。”
“尽说些胡话。”楚潇走近楼绘,整理着楼绘被风吹乱的发丝,语气冷淡的说:“你便是怪人。”顿了一下,楚潇摸着楼绘的额头,“世上没有比你好运的了。”
想想也是,一路从灰城遇见灵族怪事,到遇见月萝,无故进入冥界,而后遇见蓝宁,再有祭祀,恶魔、天照寺······这些每次险要夺取楼绘性命的事,都一一躲过,倒应了幽月幻影人说过的话,都是幽月的好运罢了,只不过好运终将有到头的时候,楼绘还不是幽月,也没有幽月的本事。不过这些,楼绘暂时想不明白,只瞧着楚潇的手突然推向楼绘,那很轻柔的力道却将楼绘推向了成神路上。一时间,楼绘突然想起在水上时,楚潇突然放开自己,任由自己沉入水底,像是要杀了她,只不过却是救她,而这次也是吗?远远看见楚潇身影不动站在原地,那高大的身形犹如一尊石冰雕,仿佛看见楚潇眼里的一片空无,冷眼旁观一切。慢慢的不再看到楚潇,而楚潇消失在了云里雾里。
走上成神路,楼绘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是飘起走一般。而路架在空中,身下一片漆黑,像是深渊一般。前面远处的天穹还是那么遥远,走了许久也不见累,自己的肚子也愈发叫的嚣张,楼绘奇怪的捂住肚子,一直往前走。忽然前面滑过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扫帚,落入到身下的黑沉,再抬眼看向前方,天穹忽的拉近,近在咫尺一般,那点点闪烁的星光犹如珠子一般落入蓝白的玉盘里。楼绘紧张的看着前前后后,偌大的天地间只有自己,而在往前走时,却见前面忽然出现了莫名的一个小亭子,亭子里花团锦簇,散发出幽香,引诱着楼绘往前走,捂着的肚子也突然不叫了。
亭子里摆着石桌石凳,桌上还有冒着烟雾的茶,还有盘里吃了一半的点心,显然是有人的,这令楼绘心里有些高兴,便问道:“有人吗?这里有人吗?”
连问几声,都是无人作答。楼绘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小腿有些累及,可是明明没有走多少路啊!坐在石凳上,感觉顿时轻松了许多,根本就不想再往前走了,待到休息够了,楼绘打量完亭子里的一切,目光再次放到最初看到的那杯茶,依旧冒着缕缕青烟,看起来十分香甜的样子!香甜?楼绘突然想自己怎么冒出了这个词来,小脸懵懂不堪。目光再次挑向那未吃完的点心,也是如此,而且自己的肚子狠狠的痛了一下。
就在楼绘发散思维之际,楼绘看见倏地光芒一闪,凭空出现一个白发白须一身白的老头,那老头看着楼绘,一脸的关切道:“小丫头,你要是饿了,就吃啊!虽是老头剩下的,不过美味的很!连我都舍不得吃完,看你一脸的挨饿像,肯定是没吃饱吧!”
楼绘呆愣的看着,那老头见楼绘没动,身体忽而就跳上了桌子,拿着那半杯茶就要灌向楼绘,楼绘头一歪躲了过去,那老头不依不饶,继续往着楼绘的方向,只是楼绘反应的太快了,简直是下意识的动作,头扭来扭去,也不见歪了,老头恼了,一下将杯子摔向桌子,只见水花四溅,杯子也尽数碎去,碎渣溅到楼绘的脸上,划出了一道伤口,只是迟迟未流出血来,楼绘完全是愣了,傻傻的坐在石凳上,不知该如何反应。
那老头猛地惊醒,用着暴敛珍物一脸后悔不舍的样子,只见那老头瞪向那碎掉的杯瓷,手上聚出一道光芒,念到:“破镜重圆!”
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那碎瓷片飞起合在一起,完全是以前的光滑样,更神奇的是,那洒向桌面地面的水珠一下合拢在一起,落入到杯子里,简直是滴水未洒。只见杯里又是半杯茶,冒着青烟,烟雾缭绕,那老头看也不看楼绘,气哼哼一手拿杯,一手拿起板块糕点,呼啦啦的风卷残余,都吃完了,而香味也消失了,然后老头才看楼绘,“哼!不知好歹的小丫头,老头是看你饿了,才让你吃的!这下看你吃什么!”
楼绘迷惑的说:“可是我不饿呀。”
楼绘感觉不到自己有饿了,只是忽然肚子大叫,咕咕咕的声音引起老头的指手大笑,“哈哈哈!你还说你没饿!你看你肚子都饿扁了!”
楼绘沉默不语,低头看看肚子,这是饿了吗?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这里没有银花树,自然也没有银花露。老头看着楼绘一脸困窘的样子,忽然停止了大笑,“嘿!小丫头。你想找吃的,前面尽头就有,不过······”
“不过什么?”楼绘接了下句。
只见老头跳下桌子,站在楼绘身前,低下头,楼绘看见老头那浑浊的眼睛里有着贪婪!吓了一大跳,楼绘弹跳起来未果,自己的屁股似乎黏在了石凳上,而石凳又是与亭子为一块巨石打造的,老头嘿嘿的笑了,阴森恐怖,那手伸出来,却是婴儿般的肌肤,摸向楼绘的脸,脸上一阵刺痛,楼绘眼帘下垂,看到脸上流出了斑斑血水。而那老头抹去血,白嫩的指尖上沾满了楼绘的血,脸上有着奇异的笑容,指尖一舔,“我要喝你的血!”
楼绘觉得全身发麻!老头越靠越近,楼绘身上彻底冷透,夜风袭来,更添冷意,而肚子也不叫了。却见白净的亭子刹那间忽然变成了一片血色汪洋,自己沉浸其中,周围冒着泡,老头不见,一个声音传来:“好久都没有喝到如此美味的血了!”
突然,地动山摇,血色汪洋不断下降,楼绘只见自己的衣服发出银色的光芒,越来越刺眼,直到白芒布满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