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抽出手,抚摸苏枫人见犹怜的脸,叹了叹气,“都怪我不好,说好要照顾你的。”
“不会的,夫君。”苏枫拉下龙越的手,双手紧握龙越的手,“一想到我有夫君的陪伴,而我却放下年弱的妹妹独自生活在郊外,就十分的不安,虽同样是苏府千金,可妹妹却只有我……我一个陪伴她,而且,母亲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妹妹,可我……”
说到动容处,苏枫柔美的脸跨成一团,一滴晶莹的泪从脸上滑落。龙越立即捧起苏枫的小脸,眼对眼的对视,望进眼眸深处,温润的指尖抹去那滴泪,俊雅的脸上透出一丝心疼,轻轻的说:“阿枫,等国师将楼绘接来,我必全力保她,如何?”
苏枫紧紧的抱住龙越,痛苦的闭上了眼。
“其实,我早猜到夫人有事瞒着我。”苏枫更有力的拥抱,龙越轻轻一笑,“以后啊,不许和我置气了,一听到你叫我皇上,我就想狠狠的惩罚你,懂吗?”
“嗯……”苏枫闷闷的哼了一声。
“至于大国师,别在意那么多,知道么,他就一臭老头,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着,却听到怀里传来闷笑声,龙越将苏枫拉开,眼神一滞,贪婪的望着苏枫涨红的却不失美丽的脸别有一丝风情,恶声道:“笑什么?”
“刚刚夫君好像赌气的小孩儿……”
……
“夫君,忘了还该说,我妹妹楼绘,恐怕不会,不,应该说,不能离开灰城!”
“为何?”龙越见苏枫像做了噩梦的样子,不由怔愣。
苏枫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那道士说,妹妹楼绘身上被下了诅咒,若满十五岁那天离开郊外的那间老屋,灰城永陷地下,不见天日,灰城人亡。”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龙越也不禁身体一僵,欲言又止,“那楼绘何时满十五?”
“三个月后的十五日。”苏枫顿了顿,紧张道,“可是,去灰城一个半月就可以到达呀!”
两个月后。
金殿上,龙越坐在龙椅上,身体微向前倾,疑惑的望向那掀了面纱的黑袍女子,娇俏的摸样不屈的的望向龙越,倔强不甘的说:“我再说一遍,我是苏卿语,不是那个可恶的臭丫头!楼绘!姐夫!”
“放肆!当金殿是什么地方!”龙越一声威喝将苏卿语吓呆了,撇了撇嘴,眼一闭,竟然放声大哭,龙越痛苦的扶额,敛容怒喝道:“不许哭,在哭拖下去斩了!”
苏卿语瞪大了水蒙蒙的双眼,手捂住嘴,哽咽出声,委屈极了的样子。
龙越转向静默的大国师:“国师,这是怎么回事?”
眉宇紧皱的大国师躬身道:“寻蜂不会找错人的,除非苏卿语服了那奇药,而改了自己的气味,同时易了容,而且真正的楼绘在那时隐藏了气味。”
龙越一脸的不耐烦,沉吟道,“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国师沉默不语,龙越见了,冷笑,忽的一声长叹,“罢了,我还不信区区一个楼绘能将陆国怎么样,陆国还能就此灭国不成!”
余音在大殿回响不绝,苏卿语不再哽咽,直愣愣地望着金殿上气势逼人的龙越,几乎崇拜,而国师低垂下了头,眸中闪着不明光芒,金殿上群臣欢呼,“陆国必千秋万年!千秋万年!千秋万年……”在阵阵起伏中大国师静默的转身离开金殿,而龙越起身,掩住眸中深处的厌恶,卓尔尊贵的退朝,苏卿语在总管的引领下,来到了苏枫的宫殿中,岂料苏枫并不在宫中。
龙越退朝后,步伐越走越快,直至下人跟不上,龙越停下烦躁的说:“你们退下吧!”
“是。”下人停住了不敢多言,察言观色的他们知道陛下在生气中,自然不敢多打搅,然也不敢贸然退下,只是隔了一段距离,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直到龙越停在的园中的水亭中,听到幽幽琴声响来,都不觉的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弹琴之人是皇后。
龙越在袅袅琴音中走近抚琴的苏枫察觉到了,停下抚琴,一身灼灼其华的红衣将苏枫衬得娇柔,对着龙越柔柔一笑,顿时清风满面扑来。
“阿枫应该放心了吧!”龙越满脸苦笑,“来的是苏卿语,并不是楼绘。”
苏枫向龙越走去,蹙了蹙眉,满面忧愁,“是夫君后悔了吧!你相信了国师,对吧!”
“是。”龙越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后悔了,宁错杀一百,也不应放过一人。”
苏枫面色一变,瞬间又恢复常色,“夫君还真是,真是让阿枫无话可说。”
龙越咧嘴一笑,像个小孩,让苏枫顿感无力。
不久,苏卿语在宫女的引导下,找到了苏枫,只不过换了一身行头,身穿蓝色百褶裙在宫女的簇拥中来到水亭中,而亭中苏枫在喂鱼,龙越看着苏枫,像一对神仙眷侣,无比般配。苏卿语怯怯的走近,呐呐喊道:“姐夫,姐姐。”
苏枫诧异的望向苏卿语,“你什么时候改了性子?”
苏卿语闻言神色变幻,咬唇道:“姐姐,我是被迫离开来到这儿的。”
“然后呢?”苏枫平平淡淡的反问,没有一丝感情,这令龙越微疑的望着苏枫,又望了一眼苏卿语,眼中满是玩味。
卿语气得发抖,怯怯的眼神变得不甘,变得大胆,撕破了伪装,语气变得尖利,“姐姐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才是你的亲妹妹,那个臭丫头凭什么对她这样好!”
苏枫笑了,满意的望向卿语,这令卿语停住说话,尴尬的咬住了唇角,听着苏枫说:“这才是我的亲妹妹啊!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不知道爹爹自从你离开后,完全变了,生意完全交给了底下人,每天都在书房不知忙些什么,就连弟弟也管得更严厉了,我不知道爹爹到底怎么了,这令我十分不安。”苏卿语低垂下眼,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而此时,总管太监恭敬的走了过来,附在龙越的耳边说了什么,却见龙越的眸色加深,无意间看见的苏枫的手不由颤了一下,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龙越站起来,向苏枫点点头,苏枫淡笑,龙越离开,苏卿语抬眼望到,身体不再那么紧绷。
卿语背过苏枫,继续说:“果然,在两个月前,一个疯和尚闯进来,不知对爹爹说了什么,爹爹对外说,苏府要举办一次祈祷仪式,以求灰城平安,繁荣昌盛,在这样地气氛下我越发感到不安,但爹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一日,我见弟弟神气紧张的看着我,弟弟是一个不会撒谎人,我稍加逼迫引诱,弟弟说——”
卿语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说爹爹为我许了一门亲事,我十分气愤,跑去追问爹爹为何没有告诉我,岂知我还没又推开书房的门,听到书房传来爹爹与另一人谈话的声音,其中提到了那个臭丫头——楼绘!说要将她接回来,后面又听到爹爹说到了我的亲事,那人问爹爹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爹爹却说他早打算不告诉我,等到迎亲那天直接将我迷晕送上花轿,因为据说我的夫婿奇丑无别,怕我不愿而反抗,我当然不愿了,听到此,我本想推开门质问爹爹的,可后来一想,又悄悄离开书房,一个人跑出了苏府。”
苏枫听到此,轻轻一笑,也不稍加评论什么,只问,“妹妹是如何知道姐姐我在这宫中?”
苏卿语一时愣住,显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苏枫似乎也料到如此,愈发笑的温柔,苏卿语看的心慌不已,她知道她的姐姐是只笑面虎,但是卿语的手绞住发丝,什么都不说,苏枫站起来,说:“你瞒了些什么呢?我亲爱的妹妹,你一说谎就很多小动作。”
苏卿语直勾勾的望着苏枫,忽的笑了,笑的舒心,苏枫也在笑,笑的莫名,卿语停住了笑,面色异常无比,轻声却极有穿透力,“听说过亡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