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国,都城,正午。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辆纤巧的白色马车悄然行驶在街道上,马车周身罩着白色的丝绢,丝绢上绘着说不出的图腾,透出一种怪异的美。
马车的正前方坐着一位垂髫小童,这个小童长得确实可爱,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粉嫩的小脸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爱怜。
“小菱到了吗?”马车内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男童收回四处乱看的视线,恭然回答到:“主上,已经到了木国都城了。”
“好,快快赶路,在天黑前一定要到达皇宫。”
“遵命,主上。”小菱应道,一阵风般马车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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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皇,母皇…”伴随着一阵软糯的童声,一个粉色的小团子‘滚’进御书房。
“慢些,沐儿”,木国国主木成慈爱的说道。只见她身穿青绿色外袍,白色里衣。木国以青绿色为尊,只见木成身穿长袍,袍上松柏杨柳百木争辉,松之高洁,杨之挺拔把木成棱角分明的脸孔映的恍若天人。
“怎么了,我的小沐儿,什么事那么高兴?说与母皇听听。”木成笑呵呵的抱起小沐儿。
“母皇,你看这是什么?”沐儿高高捧起她手里的‘小团子’。
木成仔细一看原来是只兔子,大概是沐儿抱得不舒服,小兔子蹬了蹬后腿,但无奈挣脱不开,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木成眨着水水的红眼睛。
“母皇,我的小兔子可爱不?”沐沐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卖着萌,木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禁哈哈笑了,任谁也难挡这两双大眼的放电。
“成儿,你还笑呢,我都被你的沐儿气坏了。”
伴着一阵温柔的男声,一位男子迈着莲步走进御书房。只见他步履轻盈,款款生娇,一张芙蓉面宜嗔宜喜,一双柳叶眉妩媚生情,更赞的是和小沐儿如出一辙的含情目更是颠倒众生。
“怎么了,柔儿?”不错,这位正是木国的国后,上官柔。
“还不是你的好女儿,捉迷藏耍赖赢了我,从我这骗去了小兔子,来你这献宝来了。
木成看着这撒娇的美人,一把揽入怀中,点着他的小鼻头说“我的柔儿莫不是吃醋了,怪沐儿不和你亲了,没事,她拿兔子当宝贝,我拿你当宝贝,爱夫你看这可好?”木成坏笑的说道。
“成儿,你好坏,你们母女都欺负我…”
“哈哈……”木成大笑,可爱的小沐儿也半懂不懂的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欢快,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止。
正在这其乐融融的时候,门外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报…宫门来报…”
“哦,宣上来。”木成放开王后,只见宫中王女侍身后跟着宫前侍卫,“女皇万岁万万岁,皇夫千岁千千岁。”
“怎么,何事上禀?”
“回禀女皇宫门口有人请求面见女皇。”宫前侍卫回答到。
“哦,何人求见?”木成疑惑道。
“回女皇,奴婢已经问过,来人自称是土国使者,并拿此物作为信物。”王女侍躬身回道,并呈上一物。
木成接过此物,只见此物通体墨黑,呈祥云升天状,捧在手心细腻光滑,细嗅来,若有一阵泥土的芳香。
木成细细端详若有所思。
“怎么了,王上?”上官柔有些担心的问。
“没事,这的确是土国的信物,祥云玉佩,只是我疑惑的是,我木国和土国除五会谈,并没过多交集,怎会无缘无故派来使者?”
“没事,不要想太多,”上官柔轻抚着木成微皱的眉宇,“据我所知,土国一向行事稳重,大概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再说来者皆是客,也万万不可怠慢。”
“爱夫,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快来,让孤香一个。”说着木成紧抱着柔儿痛吻了一番,直吻得是娇喘嘘嘘,面若桃花。
“来人摆驾松露宫,会见土国来使。”木成趁着上官柔还迷糊的时候一溜烟的跑了。
“父后,羞羞羞……”
上官柔刚刚回神,沐儿就一阵闹开了,柔儿那是一个又羞又恼,“小坏蛋,看爹爹不打烂你的小屁屁…”
“嘻嘻,爹爹害羞了,过来啊,打我啊…”银铃般的笑声久久回荡。
服侍了三代君王的王女侍,看着这一大一小不由心生感慨。
想当年女皇风华正茂,英气勃发,却尚未婚娶,发誓定要娶天下最风华绝代的男子为夫郎,一生恩爱白首不相离。可是却始终不能如愿,不是嫌李尚书家的儿郎眼睛太小,像没睡醒,就是嫌孙御史的公子眼睛太大,像死鱼眼。要不就是觉得王丞相家的儿子没有风采。
直到那一年的端午节,那夜整个都城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女皇也带着王女侍溜出宫去街上赏花灯,街上张灯结彩,盛况空前。女皇手拿折扇,把玩花灯。街上王孙公子或结伴而来,或宝马雕车踏香而来,皆是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但是女皇好像都不在意,似乎这些胭脂俗粉都入不了她的心。忽然王女侍感到女皇身子猛的一震,目光直盯着一处猛看,折扇也不经意的滑落地上,王女侍心生疑惑,于是顺着女皇的视线看去也不由目光发愣。
只见在那灯火阑珊处,立着一位丽人,白衣卓绝,风华绝代。他停在一盏荷花灯前,好似也是那袅袅婷婷,但也孤傲高洁的莲花。
女皇不禁倾身想要攀谈,谁知遇到了上官将军,只好交谈一二,再回首已然不见那位公子。
回宫后女皇茶不思,饭不想,整天长吁短叹,相思成疾。太上女皇见此心急如焚,又寻不到那个公子,决定为女皇选秀。选秀那天,女皇无精打采的坐在风椅上,任凭一个一个选秀公子走过,直到……
“上官将军家公子,上官柔,年十六,端庄贤淑,品优貌美。”宫侍宣读到。
女皇不经意间扫眼望去,正是元夕那夜的男子,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见他今天一身烟纱外罩衣,内衬藕荷莲花图里衣,端视与那晚一样的风华绝代,却又平添了几丝妩媚,分外动人。
“抬起头来”女皇温柔的说。
闻声,上官柔抬起了头,女皇与他四目交织,就宛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自此女皇与皇夫上官柔便日夜相对,片刻不离,不久便有了王室继承人太女殿下,木沐。一转眼太女殿下也已经七岁了,但女皇再也没納过其他皇夫,女皇和皇夫还是如胶似漆,真是羡煞旁人。
王女侍回想过去,也不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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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国,松露殿,傍晚。
松露殿位于皇宫的中轴线上,是宫中召开重要事务的宫殿,只见松露殿雕凤画柱,金碧辉煌,殿中八根红木大柱,根根雕凤,栩栩如生。殿中焚着松脂香,和着轻舞的青色帷幔,熠熠生辉的铜台,做工精美的桌椅,真好似蓬莱宫殿。
“宫中好久没那么热闹了,”木成望着文武百官,笑道说,“怎么不见土国来使?快宣进殿来。”
“宣,土国来使进殿面圣…”王女侍对外宣道。
来使有两人,走在后面的童子正是正午城门口的那位惹人爱怜的小菱,虽然此刻依然可爱,但大家的注意力却都被走在他前面的男子吸引住了。
男子身材修长,虽不同于木国的男子身材娇小,但也亭亭玉立。身穿一身暗红色袍子,映着一双含情脉脉丹凤眼,不点而红的朱唇,更是眉眼如画,也美艳如花。更是奇妙的是,自他走进来不知为何,便把大家的心魂为之撼动。
“土国来使土柳霁参见女皇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男子缓身拜倒,声音低沉好似从人心坎划过。
“哦,”听到男子声音,木成才猛的惊醒,“来使快快请起”。
木成转身吩咐王女侍:“快快摆宴,招待土国的使者。”
宴会过半,酒兴正酣。
土柳霁上前请示道,“女皇殿下,今日良辰美景,我愿献舞一曲,愿安享太平。”
“好啊,使者有此美意,我等曾可辜负愿静心欣赏。”木成高兴地说。
笙箫和鸣,玉笛应和,悠扬的音乐仿佛勾勒出一幅阳关和煦春日明媚地动人画卷,只期待那美艳动人的花仙子的来临。
“玄都观里忆仙姿,东风化雨时。”
清幽的歌声忽而融入,好似真的是那个等待已久的仙子,只见土柳霁身着桃粉色轻纱,笼着那剔透洁白身躯。
“十分春色跃新枝,芳凝笑脸随。生翠幕,闹华池,花腮素颊宜。”
朦胧的歌声中,他好像也化身歌中的桃花,他伸展着手臂婉转,妖娆,似桃花沐过新雨,分外诱人。
“裁绡剪锦系幽思,骚人一梦痴。”土柳霁轻扬手中粉色轻纱拂过唇角,眼角上挑,看向殿中高坐的木成。
殿中一片寂然,直到不知是谁喝了一声好,大家才如梦初醒。
“女皇殿下觉得柳霁此桃花舞可还入眼?”土柳霁问道。
“啊,自是大妙啊,哈哈…”木成有些狼狈的躲过土柳霁直勾勾看来的目光。
“那奴家多谢殿下谬赞了。”土柳霁冲木成妩媚一笑。
“大家共饮此杯,欢迎土国使者。”木成举杯道。
“好!”众人和着。
一片歌舞升平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