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小西一愣,我可以回去了么?还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看着莫岩认真的脸,小西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在刚才的那个花园吧。”
一点头,莫岩潇洒的打了盘子绕回去,转弯就朝着刚才的花园驶去,车子里有些安静,只剩下导航的播报,莫岩觉得烦躁,索性直接关了导航,反正那条路他每天都要走,也不会再走错。
小西心里不痛快,所以也没什么心情多说话,只是愣愣的趴在窗口,望着外面的灯红酒绿,人来人往,却始终还是觉得那些都离自己很远,很远很远。
有些说不去的压抑,莫岩又掏出一支烟点燃,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微微侧目刚想要找点话题,可是那只安静的小鼹鼠却突然伸出了手,正睁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他,“也给我一颗烟吧。”
莫岩一愣,这才想起,跟着就笑开了,“嘿嘿,你不说我还把你给忽略了,还真没想起来。”说着就丢出烟盒,让她自己掏,莫岩笑着,却越来越觉得不轻松了。
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孩子抽烟,若不是她身上有太多的故事,那就只能是为了男人吧。
小西也不客气,自顾自的点燃一颗,伸手就打开了车窗把手放到窗外,风有点凉,莫岩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瞄了眼她被风吹乱的刘海,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车里有烟灰缸,把窗户关上吧,风太大了。”他记得上次她就是因为吹了冷风才犯了病。
小西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专注的在开车,夹着香烟的手指在烟灰缸里轻弹了一下,就又继续开车了。脑袋一歪,小西听话的关上了窗户,也许他也不喜欢吹风吧。
车里还是很安静,而莫岩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近乎寂寞的安静,让人心里发慌得想发狂,从来,他都不喜欢寂寞!
不过莫岩自我调节的功能一向很强,忽然,他就想起了很开心的事情,顺口就说了出来,“哈哈!我终于相信了!难怪上午你能弄得我老大一身狼狈,现在想来,你对他那还算是客气的了吧?”
想起来就忍不住笑,他可是从来没见过那么狼狈的方凌,一时间莫岩的心里竟然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谁叫他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帮着他来着,活该!现在想着都还觉得好玩儿!
“噗!”小西一听就乐了,有这么背地里说自己老大的吗?你这到底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我就那么英勇咩?
不过上午的事情,她还真不是故意的,“上午我是刚睡醒没发现背后有人才不小心烫到他的,后来我以为他要打我我当然就先下手为强了,你帮我给你老大说句对不起哈,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了上午的嚣张和蛮不讲理,莫岩一下子还有些不习惯了,盯着她的眼神有些半信半疑,小西看他不相信的样子,一下子笑容就凝固了,“怎么!你还不相信了?谁会吃饱了没事去惹事哇!何况是去惹上你老大那么凶神恶煞的人!”
“噗!”她竟然用的“凶神恶煞”来形容方凌,真不知道如果那家伙听见会不会气炸?不过转念一想,莫岩也禁不住点头赞同,“还别说,他有时候还真有点凶神恶煞的资本呢。”
想到那个人都还有些禁不住的寒颤,小西才没理会莫岩的玩笑,禁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他怎么就那么喜欢生气呢?”不就是不小心的么,一个大男人竟然追着她一个弱女子跑了那么远,吓死人的恐怖哇!
莫岩还是听见了,这下他又有些哭笑不得了,“换成你,三次遇见同一个女人都没什么好事,不是被你烫伤就是被你踹,你能不生气吗?”这么一说,就连莫岩都有点怀疑老大是不是遇上克星了,不禁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小西。
小西则是愣愣的,转动着眼珠子,有些艰难的回忆着,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貌似……只有两次吧?你多冤枉我一次是想贿赂你老大啊!”说着猛的凑近了莫岩,小西皱着鼻子发狠,可这一动作在莫岩看来,那就跟小狗要咬人似的,怎么看怎么好笑。
不过莫岩却没有忽略她的话,莫岩指灯发誓,“我冤枉!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想“冤枉”你去“贿赂”我老大,你的确三次弄得他一身狼狈!”
“是吗?”小西怀疑的瞅着他,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认真的数:“去你家拿手机犯病的时候让他很抓狂算一次,在江边烫伤他算一次,难道我踹了他一脚还要算一次哇?”小西抿着唇,如果要真算,那她也承认好了,反正那也不算诬赖她。
“噗!你还真给忘了?”还是装糊涂呢?莫岩瞪着眼睛瞄她,看她还当真迷糊的样子,禁不住挑眉试探的提醒一句,“你真不记得你喝醉了的那天晚上吐了他一身?”
“什么!”小西一个咋呼跳了起来,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的难以理解,“那天我不是吐的你一身吗?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哈哈!”莫岩晃着脑袋止不住的笑,“是我就活该了是吧?不敢惹他惹我就没问题了是吧?哈哈!”
“不过那天的确是他不是我,哈哈!太逗了你!竟然迷糊到连人都分不清楚,还好那天遇见的是我们,如果换做别人,就你一个女孩子让人随便带回家,那得多危险。”
莫岩摇着头笑,说到这里,他忽然就想,如果那天没有遇见她,那今天他会不会因为冲动而闹事?后果会是怎样呢?还可以像现在这么笑得没心没肺么?
“我也知道了……”不用你提醒也知道!她当然知道一个女孩子喝醉酒有多危险,小西不愿意去想那天的事情,因为不愿意想起吴远那个混蛋!看了眼前面不远的花园,伸手就指着,“前面就是了,你把我丢这里就可以了。”
莫岩跟着就放慢了速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开去,慢慢的停了下来,车还没停好,小西就直接拉开了门下车,因为兜里的手机响了,“喂,九妹哇。”
莫岩看着她边走边接电话,这才想起来一直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可现在人都走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莫岩抿唇一笑,轻轻的踩着油门跟上去,“喂!改天我请你吃饭吧小鼹鼠?”
“什么?以后你别去找小欣了,她没有再说其他什么吧?”小西只顾着打电话,并没有听见莫岩的喊话,九妹说他去等她,可是却在楼下遇见小欣,小欣很生气的说她已经滚出了那个家,虽然九妹说得很含糊,但是小西还是知道,小欣应该还说了更难听的话吧?
“没,我没事,你别担心了,小欣只是一时气话,难不成还真能把我赶出家门?放心吧,我只是在外面散会步就回去,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别担心我,有事我会给你电话的。”小西一边肯定的说着,一边无力的迈步,慢慢的走向花台深处。
莫岩看着她走进去,直到树木挡住了那个落寞的背影,这才踩下油门,车子慢悠悠的向着公寓的方向驶去,他想,她应该是跟家人吵架了,所以才那么不想回家的吧?难怪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还在外面溜达。
回到家,车子慢慢的靠进停车位,停好,莫岩掏出一支烟,却没有急着下车,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不知道怎么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双清澈透明却略带隐隐哀伤的眼睛,也不知道那只小鼹鼠现在回家了没,还是……继续在花园边瞎溜达?
那她不会再遇上刚才的那群人吧?猛然的一个想法串出,莫岩猛的坐正了身子,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小西被那群小青年找到,然后报复的情景,不会吧!
扔了烟头,莫岩还是不放心,快速的发动了车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刚才的事发地点的确就在那花园附近,谁知道那些人吃了亏会不会去那里等着然后找她麻烦!
那时候莫岩并不知道,其实他只是欠缺了一个回去找她的借口罢了,不过担心她倒是真的。
车子一路狂飙,莫岩记得路,所以并没有多费力气就回到了那个花园,找到了那方她离开时的花台。将车子丢在路边,莫岩下了车就直接走进那一方花台,听见她说过,她还不会那么早回家,那她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吧?
一路观望,莫岩眼中的期盼有些过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就是一种直觉,她现在,应该很孤独!
果然,绕了一圈,莫岩就看见了那个蜷缩在公园角落里长凳上的小鼹鼠,头发有些乱糟糟的,她的脑袋埋在膝盖里,似乎是睡着了,长凳的旁边散落着几颗烟头,七零八落的犹如此刻莫岩的心情,说不出的感觉,带着一点点的,不易察觉的……心疼。
看着现在的她,就像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一样,那时候也跟家里闹出很大的矛盾,他也如她现在这般不愿意回家,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任性才不想回家,有时候孩子的心里其实有着很敏感的情感,他想,她跟他应该属于同一种。
莫岩掏出一只烟,安静的坐到她的旁边,她睡得很沉,打火机的声音在黑夜里有些突兀,不过这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什么,有些累了,靠着长凳缓缓的伸个懒腰,莫岩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不自觉的看着她。
几缕路灯温柔的散落在她微微侧着的脸上,她深锁的眉心不禁让莫岩蹙眉,细看之下,那灯光的阴影下,隐约还可以看见她侧脸上细微的绒毛,像婴儿一样的柔嫩,摸上去,应该会很光滑吧?
“嗯!”使劲儿的摇了摇头,莫岩拍了自己的脑门一把,瞎想些什么呢!一颗烟抽完,最后,一扔烟头,莫岩站了起来,他还是决定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