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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态(下)

雨果觉得他的父亲就像昨天的那只史莱姆,一点一点的积累能量,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即使受到什么委屈也不会浪费那些能量来为自己出气。但是到了某些时刻却能够爆发出那些连同自己也会毁灭的力量。

雨果呆坐在父亲的床上,这封信给他造成了巨大冲击——他的脑袋就好像又被史莱姆炸了一次一样。

突然楼下传来了邻居幸灾乐祸的声音:“听说贵族区里有房子着火了,两个人只逃出来了一个,逃出来的那一个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真是活该!”

雨果听到之后顿时眼皮一跳,老雨果的复仇似乎没有如愿。

雨果浑身一激灵,他要去完成他的父亲没有完成的事情。雨果把钢笔塞进口袋,回到房里拿起了那杆枪。

“没想到刚把你做出来就派上用场了。”雨果摸着枪杆自言自语道,稍后便戴上了帽子出了门。

顿沃城的医院出在平民区和贵族区的交界处,是一幢粉刷成白色的两层建筑——一楼平民用,二楼贵族用,而贫民,他们没钱看病。

雨果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现在的他像极了一个贵族家的孩子。

由于今天凌晨的火灾,医院早早地运作了起来,雨果找上了一个护士问道:“姐姐,今天被砸伤的人在哪里?他是我叔叔。”

“哦,可怜的孩子!他在二搂左手边第三个房间。”护士答道。

雨果说了声谢谢之后就跑了上去,他可不像被记住长相。

“左手边第三个房间……”“吱——”地一声雨果推开了房门,贵族的病房也装修的比他的房间好看,一张看着就很舒服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包着满头纱布的中年男人。虽然雨果对自己母亲的印象不深,但对于破坏自己家庭的人雨果认为自己不会有丝毫怜悯。

“没什么好可怜的,是他罪有应得。”雨果这样说服自己。

“幸好你们都很会享受。”贵族病房为了保证病人的舒适床的对面都会是一扇窗。雨果打开窗向外望去,他选中了不远处一处仓库的房顶作为他开枪的地点。

做完之后雨果就迅速的跑下了楼,拿起了枪,来到了仓库旁边。此时的天空依旧有点灰蒙蒙的,月亮还挣扎着没有消失。

这个仓库的楼梯是建在房体外面的,所以雨果很顺利的就爬上了房顶。

雨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半跪在了房顶上,把枪托靠着了肩膀上,闭着左眼把准星套到了约翰身上。

“冷静,冷静。”似乎越这样说雨果自己就越紧张,准心也摇晃的越发厉害,“砰”一声枪响,声音不大不小,不会引起注意但绝对会被人听到。可惜这颗子弹只是打穿过了约翰身上的棉被,激起了一朵同样不大不小的棉花。

“嘿!冷静!混蛋!”雨果扇了自己一巴掌,装完弹药后继续瞄准。

“集中,集中……”雨果不停地对自己说。突然雨果感觉整个人都和手里的枪融为了一体,感知范围顿时扩展了数倍,现在的他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约翰起伏的胸口。

“砰!”雨果看到了约翰的胸口弹起一道血花,但他感觉到的可不仅如此——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颗子弹对约翰身体的的挤压,约翰的胸口开始凹陷。子弹在突入约翰的身体时碎裂成了4块,旋转着,把约翰的体内搅得一塌糊涂!“看”到这里的雨果顿时整个人一软,喘着粗气瘫倒在屋顶上动弹不得。

“啊!约翰先生死了!”不远处传来的尖叫声鞭策着雨果用枪撑起发软的身体逃离这里。

“被发现就完了!”雨果又腾出手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终于唤起了身体里的一点力量滚下楼梯,开始慢慢地往家里走。

雨果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只记得一路上没被人撞见。

一回到家,雨果的脑海就被那朵暗红色的血花给完全占据,嗓子里就像有一只猫爪在不停地挠。雨果猛地就开始呕吐,所幸早饭没吃的他也无法给他家客厅造成什么惨象。

不久之后雨果就在地板上昏睡了过去,梦里的他躺在满是金币的床上,虽然很幸福,但是咯的他浑身酸痛。突然满床金币变成了一颗颗火元素慢慢地在他身周漂浮起来,雨果甚至能听到到自己被烤焦时发出的“吱吱”声。而后,那些漂浮的火元素又变成了一蓬蓬的血花,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呜哦!”雨果一声惊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上感觉没什么异样,顿时松了口气。一放松之后就感觉自己的内衣都被冷汗浸透,粘粘的很不舒服,头也有点晕。

“早上好,小雨果。”铁须拿着热毛巾刚想给雨果敷上,就见他坐了起来。松了一口气之后把毛巾递了过去。

“哦,谢谢,铁须大叔。”雨果把脸埋进蒸腾这热气的毛巾里,舒适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发出吱呜的道谢声。

“铜须!他醒了”铁须手里拿着雨果的枪,向厨房那边招呼了一句。

“哦,神灵在上,我马上就过来。”厨房里传来铜须的声音,还有锅碗瓢盆的叮当声。

“雨果,我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虽然现在你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但是这件事你做的很好!”铁须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雨果的头。

“哦,天哪。你都长的和我一样高了。”铁须虽然笑着但眼却变得有点晶莹。

“嘿!,我亲爱的小雨果,你没事就好!早餐来了!”铜须端着装着两块煎过的面包片的盘子,大呼小叫地走了过来。

“我错过什么了吗?”铜须把盘子交到雨果手中之后,看着铁须抹了抹眼角,忍不住调笑了一句。

“味道真不错,铜须大叔!”雨果一口咬下了一块煎面包,嘴里满是香脆和黄油的味道。

这句话说得铜须心花怒放,抹了一把胡子咧开了嘴笑了起来。

铁须摸着手里的枪,有点可惜的说道:“我很想保留你做的第一把枪,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说着铁须拆掉了两个元素能量储存匣,把枪管和一些铁质的东西拆下,把剩下的部分扔进了壁炉,点上了火。

“嘿!铁须,分给我几个。你不能一个人全拿走!”铜须说着就作势要扑上去。

“呜哦呜哦!铜须,这些东西都不能留下。我回去会处理掉,还是你也想处理几个?”铁须一把把铜须按在了椅子上。

“哦,那还是算了。”

“雨果,你准备好出发了没有?”正在此时加文走进了房间,随手带上了门。

“……你们矮人就这么怕冷?都已经春天了,居然还生火炉!”加文热的脱下了外套往一边的衣架走去——今天他穿了一件很合身的西服。

“哦,嗯。确实有点冷。嗯,话说,不错的衣服。”铜须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开始没话找话。

“哦,真是好眼光!这是理查城主给我的临别礼物,据说是成立最棒的裁缝做的……”没想到加文一下子就被吊起了兴致,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等一下,我还有点东西要拿。”雨果说着上了二楼。

走进老雨果的房间,那封信依然躺在桌上。雨果准备拿起来它揉成了一团,下楼的时再扔进壁炉时,发现了信纸的背面画着一个魔法符号,大概就是信里提到的“连接”。雨果叹了口气把那一角撕了下来,放进了口袋。口袋里还躺着那支钢笔。

“你就留给我这两样东西就走了……”雨果自语道。

拿完自己的私房钱之后,雨果就下了楼和矮人兄弟一一拥抱,准备出发了。

“额,老雨果先生呢?不在么”临出门加文问了一句。

“额,他不想出门。加文先生,你应该可以理解的。谁也不想自己的儿子去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铁须胡诌了几句,糊弄了过去。

“我会想你们的。”雨果说着走上了加文的马车。

“我们也是。你是我们骄傲!”铁须说道,而一旁的铜须都已经拿出了手帕开始抹眼泪。

雨果走进车厢坐在加文身边,打开车窗向矮人兄弟做最后的道别。

“出发了!”车夫大声说道。之后雨果就感觉车厢开始移动。

雨果感觉到车身一沉,这是街口的一个坑。过了一会雨果又感觉到车子在走上坡,车子在向城门靠近了。

“哐”听到车子过了城门的那道坎,雨果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么快就想家了?”加文笑着问道,心理却想着千万别出什么问题。他还指望着靠雨果流芳百世呢!

“雨果——”雨果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就打开了车窗探出头向车后看去。

车后不远处是狂奔着的洛克,雨果不禁有些感动,觉得眼睛有点发酸。

“洛克,你这混蛋!今天怎么起的那么晚!别追了,又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我希望有一天能在彼歌城见到你,洛克二世!”雨果向车后大声喊道。

“我会的,雨果!不会太久的!还有,雨果!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真的叫洛克二世……”洛克慢慢停下了脚步弯下腰开始喘气。

“再见,洛克。”雨果小声缩回身子说道。

“不用停一下么?”加文问道。

“不了。”雨果觉得作为一只幼年期史莱姆,自己实在是不够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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