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我们选择在学校对面的万达广场挥霍青春,挥霍人名币。
万达广场,共三层,在前不久辉煌落成。一层销售服装,箱包之类的。款式各式各样,唯一的瑕疵就是看见标签上的价格之后,有种想抢银行的冲动,还顶个美国大牌的头衔,说来说去还是madeinchina。能聊以自慰的,是不用担心在校园里逛着逛着,看见一个与自己穿同样款式衣服的人出现,让别人认定她和我是双胞胎。
二层是各种娱乐场所,KTV,电影院,游戏室,应有尽有。也是大学生夜不归宿时逗留的主要场所。
我的第一念头是,幸亏万达内没有宾馆,否则不知多少少男少女在舒适的大床上,黏糊来,黏糊去,优质精/子喷洒一地。经过一天的养精蓄锐之后,又喷洒一地。反正每天都会酿造出成千上亿颗精/子,自诩“精/力”旺盛呢。
这些大学数见不鲜的事情,一次次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某某女孩坐着火车去找她男朋友,某某男孩坐在火车去找他女朋友。一切都像一场荒唐的喜剧,直到有一天我的耳朵偷偷告诉我,他们也太放荡不羁了吧,我对耳朵解释道:“他们可能也是好心,想为无家可归的精/子找个舒适的家罢了。”
我在大学的一个月里,已经眼见为实。舒恩雅不是也会隔三差五地往他男朋友朱启明那里跑吗。回来的时候,精神异常得饱满。好多次,舒恩雅回来,我都会问她:“恩雅,你的精神怎么这么好?”舒恩雅害羞着脸:“有男朋友的滋养当然不一样了。”我不屑一顾:“有什么了不起。”心里却时刻期待着赶快出现一份真挚的爱情吧,我也想有男朋友的滋养。
三层是各种各样的美食。我,池雨馨,舒恩雅,伊茹惠来大学的一个月的时间里,光顾了上面所有的美食。每次,我都是大腹便便地回学校,也在这一个月里,我的体重突然飙升了好几斤,彻底让我奔溃。池雨馨,舒恩雅,伊茹惠继续保持婀娜的身姿。
我和伊茹惠手拉手,如贵妇人般走进万达广场,看着好多人进进出出,大多是成双成对,男的拎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女的则两手空空,嘴里还念叨着:“达令,我好累呀,达令,我好渴啊。”
伊茹惠突然冒出一句:“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真的渴还是心灵饥渴。”
附近有一对男女听见了伊茹惠有口无心的嘲笑,顿时脸就绿了,像两只绿毛怪。我连忙拽着伊茹惠逃之夭夭,看那个男的摩拳擦掌的架势,很有可能会对我们这两哥柔弱女生动手。
迎宾小姐站在门口,恭敬地给每个客人鞠躬。几个英俊的男孩手中捧着传单,对经过的人介绍各种各样的产品。
万达广场的地板,被擦拭得很光,很亮,仿佛真的能照出影子来。我对伊茹惠说:“如今我们也是有身份证的人,有没有自豪的感觉。”伊茹惠不解:“有半毛钱关系?”
“万一没有身份证,那个迎宾小姐肯定会拽着我们的手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然后我们就被抓去找妈妈了。”
我和伊茹惠笑着走进万达广场,只不过伊茹惠是一路冷笑,来证明我的笑话让她从夏天直接进入了寒冬腊月。
“那个人是林宇翔吧。”我趴在伊茹惠的耳根,表情带点惊愕和难以置信。
我和伊茹惠的眼神同时聚焦在几米开外的俊朗男生身上。那个男生左手拎着东西,右手胳膊被一个长得特别清纯的女孩子拽着,有说有笑,踱步过来,如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那个肯定是林宇翔,瞎子都认得出。”伊茹惠说得格外坚定。同时,伊茹惠的表情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伊茹惠的视力特好,倘若她性别为男的话,完全有当飞行员的潜质。相较之下,我的视力就没那么乐观。因为没有带隐形眼睛,我看见的林宇翔,少许有些模糊。但在这种模糊中,我觉得林宇翔更具有风味。
“林宇翔,艳福不浅呢,交了这么好看的女朋友。”伊茹惠快我一步,走上前去,站在林宇翔的面前。
伊茹惠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那是赤裸裸的羡慕妒忌恨,我并不知道伊茹惠为什么会这么看林宇翔。
林宇翔和我,舒恩雅,池雨馨,伊茹惠四个是一个系的,专攻广告设计。每天有为数很多的机会见面,渐渐地认识了这个人,虽然很多人都说大学里,人情淡漠,但是我们和林宇翔之间的关系还是比较微妙。
对于林宇翔,我唯有觉得他长得特别帅气,骨子里透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刘海是倒向右侧,一双深邃的眼睛,挺拔的鼻子,脸上很干净,却也能看到几处长过青春痘后留下的印记,下巴有刮过胡子后留下的青青的胡渣,甚是性感迷人。
“还行吧。”林宇翔回答得很干脆,不拖泥带水。
在我看来,林宇翔这个效率也太快了吧,才短短的一个月,已经牵着女孩子的手在大庭广众下招摇过市。
林宇翔在我的印象里,是深沉的,像一个博学多闻的哲人。好多次,我都看见在学校的图书馆看见林宇翔埋头看书。我以为书中有颜如玉正在脱衣服呢,好奇地凑过去看林宇翔到底看什么,为什么会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瞄完之后,有些失落。林宇翔看的书都是关于专业课方面的,仿佛觉得他就是一个怪胎。如今的大学生每天都享受着逃课的乐趣时,他依旧如高中般刻苦努力地学习,丝毫不曾懈怠。
对于林宇翔给伊茹惠的回答,伊茹惠显然很不满意,撅着嘴。
“你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女朋友?”伊茹惠继续纠缠着林宇翔,我站在一边无法插嘴。
我看见林宇翔身边的女孩脸部抽搐了一下,应该是对几秒钟前伊茹惠口中的话感到震惊,又或者说是感到害羞,看得出来,那个女孩很腼腆。
“她叫林涵。”林宇翔如是回答。
“我叫伊茹惠,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好姐妹盛夕妍。”伊茹惠悠悠地说,接着伸出手,想与林涵握手,我被搁置在一旁,当一个旁观者。
林涵眯着眼,然后伸出手和伊茹惠握手:“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伊茹惠一直握着林涵不肯撒手,好像刻意为难林涵似的。
“就这样吧,认识就好了。”林宇翔吱声,脸上却没有光彩。伊茹惠松开林涵的手。
林涵后退几步,躲到林宇翔的后侧,同时有意识地拽了拽林宇翔的衣襟,希望能够趁早离开这里,明眼人都能够看出伊茹惠来者不善,我早已看出伊茹惠内心的激昂澎湃。至于为什么她看见林宇翔之后,性格有这么大的反差,我还真的不清楚。
“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好不容易见面。”伊茹惠得寸进尺。我弄不清楚她居心何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茹惠:“你想干嘛?”此时的我在伊茹惠眼里是透明的空气。
“下次吧,还有事呢,我们先走一步了。”说话间,林宇翔和林涵已经启动脚步,准备离开。
伊茹惠挡在林海的面前,并不打算让林宇翔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走掉,似乎他们之间真的有深仇大恨,而且需要立刻解决,否则就会夜长梦多。
“茹惠,你到底想干嘛?”林宇翔似乎对伊茹惠的举动感到厌烦,冷淡地问。我也觉得伊茹惠和林宇翔之间有太多的不对劲,林宇翔竟然亲切地称呼伊茹惠为茹惠,这是需要多么深的交情。
林宇翔故意凑近那个女孩,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林宇翔只是虚张声势,伊茹惠却神乎其技地相信,并流露出难看的神色。
伊茹惠没有说话,木木呆呆地站着。
“盛夕妍,我们走了。”林宇翔和林涵对我挥挥手,然后就绕过伊茹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