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
太子东方承若有所思的盯着身边空荡荡的席位,这是东方莫白的位置,自从吴浩哲事发之后,他一直称病未上朝,虽然众府僚一直得出的结论是——东方莫白势力重创,怕是日后也难成气侯了。
可是他却未然全信,他的这个三弟弟,他是清楚的,自小便装的云淡风清,但是骨子里是极有主意的,不到鱼死网破回天乏力的那一天,是断断不肯认输的。如今这个姿态嘛,他想起吴公公指天发誓的说,亲眼看到东方莫白病怏怏、力不从心的样子。嘴角便慢慢绽开阴毒的笑意——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养病,为兄一定好好帮你一把。
“太子!”燕帝唤了几声他,见他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浑然不觉,不由的火气上来,提高的声音,大喝一声:“太子!!!”
东方承这才醒觉,“父皇。儿臣在。”
“你人在,心不在!”燕帝正因南方突然席卷的冰冻而心忧气烦,见儿子如此不争气更是勃然变色。
“儿臣…儿臣不敢,请父皇恕罪。”东方承惶恐的跪地求饶。
“南方冰冻一事,你是怎么看的?”燕帝问道,
“啊…这个…”东方承赧颜汗下,他方才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唉!”燕帝无奈的望着自己战战栗栗的长子,心里很是失望,这个长子自幼不学无术,在才能方面与其他二子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亏自己竟然想着要把位置传给他?唉,若是三子在的话?
想到这里,燕帝不禁看了看殿下空着的那个位置,问道,“莫白身体怎么样了?”
柳为宗上前回禀:“回皇上,三殿下的身体…唉,恢复的十分缓慢,想是内忧外寒,目前尚不见起色。”
燕帝眉头一皱,“下朝朕去瞧瞧他。”
“哎呀,可使不得啊,皇上。”柳为宗急道:“皇上您是千金之躯,若染了病气,于燕国不利啊,请皇上三思。”
“这个…”燕帝有些犹豫。
“父皇!”二皇子东方启上前一步,“还是让儿子代为探望三弟吧。”
“唔,也好。”
燕帝复看向东方承白,再看看东方启,“启儿,南方冰冻的事,还是你去处理吧。”
“是!”东方启朗声应道。
太子府
太子妃的寝室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众人皆屏息不语,生怕一个不小心招致太子妃的不爽,端药的小丫头愁云惨淡,这药今天已经是温过数次了,她求救似的看了看巧云。后者心一横,端过药碗,示意众人出去。
江若兰昏沉沉卧在塌上已是数日了,连宫中的太医也诊不出她到底身患何病,只是整日里昏睡不醒,要么就是呆愣愣的望着天花板出神,太医开的药,更是一口也没肯喝。
巧云忧心忡忡的望着她,主子向来心高气傲,巾帼不让须眉,杀伐决断不输男儿,到底太子爷跟主子说了什么,竟让她如此颓废不振呢?
“主子?”巧云伏下身子,赔着小心,“该喝药了。”
江若兰一动不动的躺着,仿若未闻。
“巧云姐姐?”已退出寝外的小丫头复又伸头进来,轻声的唤道,
巧云无奈的看着江若兰漠然的脸,叹口气,放下药碗,走了出来。
“什么事?”她问。
小丫头递过来一个信封,神秘兮兮的回道,“老太爷派人送过来的信,说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巧云暗自一惊,接过信封,若无其事的摆摆手,“你们退下吧。”
等众人走远了,她方才拆开信封,一瞧之下,脸色骤变。她将信收在袖里,稳了稳神。再走进寝室里,药碗依旧纹丝不动的放在那里。
“主子,”她复又叫道,“喝药吧,总得赶紧好起来不是?总这样子,老爷夫人该伤心了啊。”
江若兰仿佛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睁开眼来,
“巧云,扶我起来吧。”
巧云忙上前扶起她,却不妨信从袖中落了出来,
“这是什么?”江若兰问道,
“嗯…是老爷送来的信。”
“哦。”江若兰并没有在意,“父亲为我担心了吧。”说着,伸手就要将信拿起来。
“主子!”巧云慌忙把信塞进袖里,“没什么要紧的话,您还先喝药吧。”
江若兰若有所思的望着巧云,将手在她面前摊开,“拿来!”
巧云只得将信递过去,江若兰一看之下神情剧变。
“这…这是怎么回事?”
巧云扑通跪在地上,倒头便磕,“主子息怒,是奴才多事啊!”
“快说!”
“是,前几天主子被太子爷叫去寝殿的时候……奴才,奴才不忍总看主子受苦,一心想替主子分忧,就自作主张去找了老爷,老爷…就派人办了差事,没承想……”
“哼!没承想这帮子蠢货办砸了差事,杀错了人?”江若兰冷笑,“全都不中用!”
父亲信上写道:等押解官员事后查看,死的是吴氏梦蝶,江若兰要杀的那个人连夜逃了。现已派了杀手前去追杀,望太子妃放心。
“放心?我怎么放心!这么一点事都办不好,将来还能成什么大事?孔向晖到底有没有脑子!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竟然能在守卫森严的押解途中跑了?真是荒唐!想来那孔向晖是忘记了自己如何坐上现在的位子的吧,既然如此,还留着他做什么!咳咳咳!!”
江若兰怒极攻心,一团火涌上心头,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