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潇洒一笑,扶着窗棱笑得自在,“姑娘,我倒是不介意就这么呆着,倒是你,外人若是发现有男人彻夜待在你的窗外,议论起来,倒是坏了姑娘的名节。”
“哟,真是笑话,我一个青楼女人,我还有什么名节,倒是您,堂堂富家公子,你的名节比我的重要的多吧?”映晚颇有深意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穆白有些吃惊,便问道,“姑娘此话何以见得,哪里就看得出我是富家子弟?”
映晚莞尔一笑,将窗前的位置让开,“还是公子进来再说吧。”
穆白翻窗进来,弹弹衣上的浮土,环顾一下四周,不过是寻常青楼住所的装饰,没多少特别,一撩衣摆,坐在了桌前,扬着眉,“还请姑娘赐教。”
映晚看了看窗外,借着夜黑风高,月光又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合上窗,见穆白已坦然的坐到桌旁,便笑道,“看来,公子这熟门熟路的,进青楼怕是不只一回了吧。”
穆白被她说的脸突然一红,颇不自在。“曾经…跟兄长去过。”
“所以啊,若非富即贵。公子哪里有这闲情来这里游玩,更何况,公子那日一听春香楼几个字,便了然知道映晚是做何种营生的,可见并不陌生。”
穆白端过桌上青瓷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凑到嘴前轻轻一品,“好茶!姑娘活得好雅致啊,这么好的茶,别说在这里,就是在京城的富户人家也未必能寻常拿来喝的。”
他随意的往梳妆台上一扫,略有些惊讶道,“远山黛?姑娘竟能得此稀贵之物,可见来得都是些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映晚脸上一沉,走过去,将远山黛收拾进锦盒里,啪的一声合上,“公子对这些东西如此熟悉,可见公子也非常人!”
穆白没有否认,微微颌首“这一点上,你比暖昔聪明。”
映晚闻言有些惊讶,“哦?何以见得?”
穆白轻轻摇摇头,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多言,“我今日造访,是有事要请教姑娘。”
映晚挑挑秀气的眉,故意将自己的领口扯得更低些,露出乳白色的肌肤映雪,或隐或现的在眼前妖娆,捏着妩媚的嗓音逗他,“哟,来这里的客人都这么说,都说有事要请教我,请教请教着,就都请教到床上去了,不知公子想请教哪一样啊。”
穆白皱着眉不去看她,“还请姑娘尊重些。”
“笑话,这是青楼,做的就是皮肉生意,尊重?公子来错地方了吧。”
穆白越发听不下去她的调笑,腾的站起身,正色道,“若不是此物事关紧急,我断不踏进这里一步的。既然姑娘不愿赐教,那就告辞了。”说罢,整一整衣衫,就朝窗口走去。
映晚在身后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哟,原来不过是个能惹不能撑的货啊,我还当你多与众不同呢,怎么着,就许你揶揄我,我就不能开开你的玩笑?也太小气了吧。”
说完,走上前来,拉拉他的衣袖,“得了吧,这会子华灯初上,路上人来人往。你若再从这里出去,小心让人当从小偷抓了你。”
穆白下意识的将自己的衣袖由她的手里抽回,她手里一空,面上却是一乐,“哟,一个老爷们,还这么多讲究。快坐下吧。”
穆白重新在桌前坐好,这一回映晚倒没了逗他的兴致,问道,“不知公子想问我何事?”
“关于那个玉佩。”
“哦,那个玉佩啊,”映晚道,“实不相瞒,本来在我这里收得好好的,被一个油手的小姐妹拿了去,本意是想当些银子花花的,没承想,银子不落着,还招了顿打,这不,这些子才见好些,妈妈嫌养着她不挣钱了,还想着把她打发走呢,我硬留下了呢。”
映晚说的轻描淡写,穆白却听得不免心惊,急问道,“为何事被打?”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她说是…”映晚努力回忆着“说是,她想要银子来着,结果对方一看这玉佩,二话不说揣进怀里就走了,我记得翠果说,那个胖子临走时还说,要想保住脑袋,就不要再提玉佩的事,嗯,大致的意思就是这样,具体的我得去问问那丫头。”
一个胖子?穆白想了想,问,“可方便见见那姑娘吗?”
“成啊,就在这楼下呢,估计这会她也没什么客人。”
“事不宜迟,烦请姑娘带路。”“好。”
映晚刚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蕊儿就迎上来,一见跟着映晚身后的穆白,一愣,“姑娘,这位公子是何时进来的,我怎么没留意呢?”
映晚有心快些打发走她,“你没留意?我说呢,你这守门的到底是如何守的,白白的放了男人进来,小心我告诉妈妈罚你。”
蕊儿一边纳闷一边嘴里顺嘴讨着饶,映晚本就是故意这样说,“得得,你去把翠果给我叫来吧。”
“哎!”蕊儿应声下了楼,映晚一出现在花楼之上,顿时引得楼下惊呼无数,
“映晚姑娘!”
“映晚姑娘!我在这儿!”
“映晚姑娘”…..
映晚虚虚的应着,笑容奕奕的冲着楼下欢呼的众人,仪态万千的抛了个妩媚的媚眼,盈盈一福,转身似留恋似不舍的回眸一笑,更引得楼下众看客疯狂的呼唤。
映晚看向众人的眼波突然一闪,似看到了让她格外惊喜的东西似的,快速的在人群中打个旋。风一样的吹进屋里去了,刚刚逗起的兴致,那看客们岂能罢休?
一个个大呼小叫的喊着柳月如的名字,让她快些叫姑娘下楼来,柳月如笑得咧着大嘴,欢快的应着,招呼着大家吃好玩好,承诺姑娘马上就下楼来。
映晚闪进屋,将楼下的喧闹隔绝在外,“快,”她说道
“怎么了?”穆白迎过来问。
“那个带那胖子来的张公子就在楼下,找他问,不是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