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少年,心中大奇,他是打哪儿知道的!
就连他们这些控制着中南命脉的大商帮都很难察觉端倪,只能做出一个可能推测,如果不是燕人暗杀她,这会儿她也就是还只敢想想,连未雨绸缪都算不上。
这个少年一身破衣,面黄肌瘦,万年标准落魄相,怎么看也不可能接触到这种层面的情报。
巡司府大门纹丝不动,任由那少年怎样叫喊里面的人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陈风打马上前,马鞭戳戳那个少年狂躁砸门的背影,那少年愣了一下,回头看见陈风一行三人,眼睛眯了眯,傲气平生,打开陈风的马鞭,没好气的说:“有事儿等着,我还没说完呢,别耽误我事!”
明明一身落魄,你看他却偏偏像是在俯视你,轻蔑不屑,满眼无人,虽年少自有大气度。
陈风舔舔嘴唇,眼睛放光,她看好这小子。
不管是从什么途径得到的消息,敢孤身一人来这巡司府大门前示警,已经是莫大的勇气,此人有一种置之生死度外的狂气,视俗世人情如无物的傲骨。
那少年的努力并没有得到回应,陈风放开鞭子,抬手一甩,猛地敲在巡司府大门,木屑四飞,清脆烈烈的鞭声响彻清晨空旷的街道,穿云裂石般惊人心神。
少年一愣,看陈风比他更理所当然的抽巡司府大门,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没了他碍事,陈风上去近前,嗖嗖的再抽三声,一下较一下用力,四鞭抽完,朱红金漆的大门上已经多了几道狰狞的裂纹。
莫说是段锦,就是杜漫生都是第一次看陈风在武力上表现的这么不丢人,陈风手劲儿极大,手臂挥举力度饱满,是以鞭子抽下去也劲道十足。马鞭不似专门定制的鞭子坚韧,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此时上面已经有好几处豁口。
然后就听得里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蹬蹬走来,在少年错愕的眼光中,他怎么砸也不开的大门,“吱嘎”一声露出了条缝!
一线光缓慢的泻出,随即两扇门猛地向后一倒,州府大开!
里面的人列队跑出,零零散散却也战战兢兢的排两列,狠狠的低头一行礼,大吼道:“大人亲至,广阳巡司府有失远迎,请降罪!”
看一群人大气不敢出的窝囊样,少年还以为刚才对他拳打脚踢骂声喝喝的那群人是幻觉。
陈风什么都没说,任由一群人头都埋到裤裆里,拍拍马,径直进了巡司府,没有任何要下马的意思,也没有人敢叫她下马。
杜漫生看那姑娘一脸闷**,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冷气四射,不过杜漫生看的很清楚,不过二八年华的少女面对这样让人得意的场面,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静海无波般的平静。
他了解的陈风是溪山里的那个庠学女先生,是个见了好吃的就把不住嘴的馋姑娘,是个迷迷糊糊让人怀疑她怎么成了悦天商帮主的萌妹子,永远天真亲切,从来不是个生杀予夺让人心生寒意的乱世枭雄。
但他知道传闻中的陈风,三年前中南十七商会的立邦商议中,在陈风率领的悦天的极力推崇下,中南官府的脖子上被系了死扣。
就像陈风看似恶搞实则深意无限的把出行仪仗的牌子换成了她的“无法”“无天”,昭告十七商会对此地的绝对控制。
更有甚者,她提出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处刑豁免权”,以杜漫生对陈风的了解,她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却默许中南的特权阶层草菅人命。
至于要求巡司府见十七商会行礼大迎,都不算什么了。
陈风今日叫门的这四鞭子,也是当时定下的礼数,作为本地排行第四的商会,就是四鞭。
如果是排第一的广域商会,那一下就够了。不过一般的大商会都自矜身份,登门之前都会先下拜帖,巡司府自会正门大开,迎接贵客,不太常会有陈风这样的粗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抽。
其实陈风心里现在很懊恼,自己今天来是要人办事儿的,本身想着客气点,遇上那个少年纯属意外,少年闯衙使得大门紧闭,自己的身份,怎么也不能在门外跟个傻帽似的啪啪的敲门喊人,敲上大半个时辰等着人来开,这才用了最霸道的叫门方法。
想着,自己这么冲动,也有可能是受了门外那个热血少年的感染,回头对还在门外发傻的少年说:“愣什么?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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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新上传了,直接算作昨天的章节修改了,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