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乔林从梦中惊醒。
他的那间小屋子里的灯依旧还亮着。
“怎么也没熄灯就睡着了?”他想下地去熄了灯,可是身上沉沉的,一动也懒得动。
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花儿被魏布宝关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里。里面卧着一只黑色的狼狗,那狗的两只眼睛露出凶光,好像是想要把花儿一口吞进肚子里去一般。
乔林像是记起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他看了看床的那一头,床上空空的,屋子里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白天看到花儿被带走的时候,乔林心里很不踏实。昨天晚上,他去了魏明权家。
就像魏明权不相信乔林会偷东西一样,乔林也不相信那一袋子矿石会是花儿偷的。
魏明权告诉他,魏布宝把花儿痛打了一顿。
“真不知道我那兄弟咋想的,这样的祸害还留她在山上干啥。”魏明权不明白为什么魏布宝并没有赶走花儿,而只是把她打了一顿。“这样的扫把星就应该让她离的远远的。”
其实,魏明权这两天心里头也是有些闹腾的慌。
他先是没想到那天魏布宝会提出来让他到矿山上班的事。
一个月一千块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魏明权又怎么肯拒绝呢!
让他帮着老李管货?这本来倒也是一件没啥大不了的事。只是眼下,矿上刚刚发现了有人在偷货。这个节骨眼让他来做这件事,恐怕也就不会那么容易了。这真是让人喜忧参半。
论理,这样的好事,魏明权是不该犹豫的。
事实上,他答应了魏布宝之后心里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就说今天吧,他劝了半天,魏布宝还是没有把那个扫把星赶走。指不定这往后还会出啥事呢。
从山上下来,魏明权没有直接回家。他一路朝着大志家去了,想去和大志的爹好好唠唠。
大志家院子里杂乱的很。自从房子腾出来后,许多东西因为配房里搁不下,暂时都堆到了院子里。
魏明权在院子里喊了两声。大志的娘从配房里走出来,“啥事啊?”她站在门口说。
“三哥在不?”魏明权问。
“他不在,你找他有事?”
“也没啥事”,魏明权摆摆手,走出了院子。
魏明权本来也没多大的酒量,再加上他这两天心里又有事儿,喝了一点酒,他就有些晕晕乎乎了。
不一会儿,舌头就好像怎么撸也撸不直了一般,他开始拍着乔林的肩膀称兄道弟。
“兄弟,你可千万要离那祸害远点儿。”
几杯酒下肚,他就趴在桌子上呼呼睡着了。
乔林也多喝了几杯,他从魏明权家走出来的时候,微微有些醉意。
没有皎洁的月光,天空中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凉风一吹,他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不少。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向前摇摇晃晃着。
乔林现在坐起来后,就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头痛。他没有了一丝困意。
也不知道魏明权那是一瓶子什么酒。没有名字,也不见商标。后劲怎么这么大呢?还是他们不小心喝了假酒了?
他使劲敲了敲自己想要裂开的头。
从魏明权家往回走的时候,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一棵树上。他记得当时自己就抱住了那棵大树。
抱着粗壮的树干,那一刻感觉心里很踏实。
后来,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小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她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抚摸他有些冰凉的脸颊,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尽情的享受那双小手带给他的温暖。
想到这里,乔林感觉自己的头好像也没那么痛了,他又轻轻地平躺了下来。结实的胸肌在灯光里有节奏地起起伏伏。
乔林现在回忆起小玉站在树下给他的那个深深地吻,他依然是心神荡漾,感觉到无比的美妙。
他在床上翻了一个身,一不留神身体滚到了床边,差点摔下去。多亏乔林反应很快,他伸出一只手,撑在了地上,接着将身体往里面挺了挺。
他撑在地上的那只手的无名指的指尖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乔林使劲往前伸了伸手将那东西够了上来。
什么东西呢?那是一簇柔软的淡黄色羽毛。乔林看到这簇黄色羽毛,马上就像看到了小玉儿一般温柔起来。
他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那柔软无比的羽毛,仿佛再一次的感觉到了小玉气那迷人的气息一般。
昨天晚上他搂着小玉进屋之后,乔林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他的感情就像决堤的潮水一般汹涌澎湃,一发而不可收拾。
回想起来,乔林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还有一丝丝的害羞。
他把羽毛放在自己的胸前,感觉它就好像小玉的身体一样轻柔温暖。
小玉哪里去了呢?
床上没有,屋子里也没有。
她向来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乔林能感觉到她和平常人的不一样。然而,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他仿佛也说不清。
乔林感觉到羽毛接触到的皮肤好像的变得越来越热乎乎的。身体内好像有一股暖流在不停地翻滚流动,慢慢地的那股热乎乎的感觉遍布了全身各处。于是,他的身体开始发胀,好像全身的血管都被另一股新鲜的血液充满了一样。
他想把羽毛取下来。可是越是这样,那羽毛仿佛越是深深地长进了他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儿,那种膨胀的感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三至五秒的时间。
乔林再去触摸那羽毛时,已经什么都摸不到了。
他的胸前,清晰地印上了一朵黄色的花的图案,微微地散着红光。
一时间,乔林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无数个电波;闪现出各种奇奇怪怪地符号;轰响着十几种杂乱的他听不明白的声音。
这些奇奇怪怪地符号,闪电般进行无规则的跳动,他们快速地进行着整合重组,划出一道道利光。
那些轰响的乱七八糟的语言,慢慢地开始出现人类的个别简短词汇。乔林听得出那好像是英语,但又好像不完全是英语。
那些符号稳定地悬浮了片刻之后,仿佛一幅巨大的卷轴一般,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