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川觉着自己脑袋不够使的。
柯川问那个老头：“这是怎么回事？演戏还是变魔术？”
那个老头其实一点都不老，四十多岁，皮肤保养的也不错，垂到耳朵下面的头发乱蓬蓬的，有点脏，里面还夹着草叶，不过据说是假发。
还有他的胡子，据说也是假的。
就连老头身上那身乞丐服，按照老头自己的说法，据说也是戏服。
把时间倒退十九分钟回去，柯川还在街上，心情抑郁。
他刚从一家影视公司出来，那家影视公司正在筹拍一部戏，招募演员，柯川觉得自己去应聘，最差劲也能混个男二号。
因为他这家影视公司的老板是爸爸的好朋友，而且还是无限接近喝鸡血拜把子说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誓言的那种朋友。
这种关系，你说铁不铁？
“川少爷，恐怕……那个……好像……似乎……算了，我不说了，你懂的。”
到了人家公司，柯川昂首挺胸直奔老总办公室……门口，跟老总的那个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秘书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柯川知道老总和秘书之间不清不白的，说白了就是晚上睡觉的枕头经常分不清，他觉得先给秘书说说自己的事，到时候秘书帮自己多说几句话，这事也就成了。
谁知道，秘书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柯川挠挠头：“我不懂呢。”
秘书有点尴尬：“川少爷，其实我们主要是招聘男一号。”
柯川笑了：“我就是这个意思啊，所以我才来的啊！”
秘书也笑了：“可是你得知道，我们的男一号其实已经到位了。”
柯川又不懂了：“不是正在招聘吗？这么快就到位了？”
秘书笑得很灿烂：“川少爷真会开玩笑，这是宣传策略，吸引观众眼球，你该明白的吧？”
柯川退而求其次：“那我马马虎虎演个男二号吧。”
“也有人了。”
“男三号？”
“在隔壁办公室看剧本呢。”
“男四……算了，随便给我一个角色也行。”
秘书叹了口气：“川少爷，实话说吧，剧组现在连茶水大姐都有了，不缺人。你懂的。”
柯川有点恼：“我给你老总亲自说吧，硬插一个角色进去不就完了？”
秘书又叹了口气，说：“老总出差了，不在。”
老总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胖子朝秘书喊：“我那咖啡呢？泡好了？”
胖子看见柯川，愣了愣，转身把门关上了。
柯川眨巴眨巴眼睛，问秘书：“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刚刚不是说他出差了？”
秘书只是有点尴尬，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川少爷，这是替身……你懂的。”
柯川懂了，这是自己不招人待见。
“我爸我妈不过才失踪半年，你们这帮王八蛋就这么对我？”
从这家影视公司摔门出去，柯川恨不能把他招牌拆了。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这家影视公司的招牌在二十层的办公大楼外墙上，想要拆得动用吊车，雇用一辆吊车可是要花很多钱的。
柯川兜里还有100块，最多能雇佣一辆出租车回家。
柯川就是这个时候在街上看到这个老头的。
老头从旁边跳出来，堵在柯川的眼前，那神情、那装扮，简直就和电影《功夫》之中祥仁哥扮演的那个乞丐一模一样。
更为夸张的是，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说道：“小弟，看你的骨骼精奇……”
“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对不对？”
柯川翻翻白眼：“拜托，我又不是傻子，这位大哥想推销什么武林秘籍的话，还是找别人吧。再见。”
“不错不错，反应很有特点。”
老头挡在柯川面前，说：“此前已经有几十号人骂我是神经病了，都很没创意。”
柯川那会儿觉得他不是神经病才见鬼了。
他准备不跟神经病废话，想要绕开他，走自己的路，让老头骚扰别人去吧。
他往左走，老头挡在左边，他往右走，老头挡在右边。
“你真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柯川说：“再不让开我就喊人了哈。”
“这是要演在街上被非礼的小娘们？”
老头咧着嘴，露着一口大黄牙，说：“你喊喊，我听听是不是那个味。”
柯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下找块板砖拍死他的冲动，掉头就走。
跟一个神经病讲道理，就和跟一个疯子讲道理没区别，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他一转身，看见老头居然还堵在眼前，他硬生生的被吓出冷汗来。
“有没有搞错？”
这老头腿脚挺麻利啊！
柯川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你想干什么？”
老头很认真的说：“我想请你客串几个角色。”
柯川乐了：“今天天气真好，万里无云，白云飘飘……”
老头加重语气：“我是说真的。”
他指指路边，说：“不信你看看。”
路边，竖着一根旗杆，旗杆上挂着一块白布，白布上竖着写了一行字：招姘演员。
柯川脸都绿了，指着“姘”，问老头：“这是怎么个情况？”
老头嘿嘿一笑：“那个字不会写，随便写了个同音字……”
不管怎么说，好像真的是要招聘演员的样子，想想自己兜里的100块钱，柯川决定把这个“姘”忍了，问老头：“真要招聘演员？靠谱不靠谱？”
老头把胸脯拍得山响：“绝对的，你看我人都在呢，还能不靠谱？”
柯川翻翻白眼，心说我就是看你才觉得不靠谱……
柯川问他：“你看我这条件，演个男一号没问题吧？”
老头面有难色，说：“暂时是有点困难，不过你也懂得，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你得自己努力从一个瘦子吃成胖子。一开始，我觉得你客串客串还行。”
柯川脸上的肌肉一抽，耐着性子问：“那你这个剧组是演什么本子？古装还是现代？伦理的还是武打的？”
“什么都有，古装的现代的，伦理的武打的，还有科幻的。”
老头说：“咱这个剧组没固定的本子，就是一个经典演绎，逮住什么演什么。”
柯川脸上的肌肉又是一抽：“我怎么觉得像是草台班子？”
老头一板一眼的说：“这哪能啊？咱这个是正规剧组，要签合同，干的好了还有五险。”
就是合同和五险这两个词把柯川套住了，草台班子哪个不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谁跟你签合同？
所以，柯川跟着老头进了现在所在的这个大厅。
大厅里竖着一张大喷绘，糊住了慢慢一面墙；喷绘清晰度不是很高，看着有点模糊，像是打了马赛克的样子，只能隐约看出来上面是一座山，山上有一个香案。
柯川不大明白这个大厅里干什么要竖这样一个大喷绘，他觉得这个喷绘就算糊上一层简单的红，用或者黑色或者白色的字，写上剧组的名字也比现在这个样有气魄。
“咱把合同签了吧。”
老头招呼柯川在一个沙发上坐下，掏了一张有点破的纸和有点旧的印泥出来，说：“条款很简单，你看看。”
但见那张破得都有多处卷边的合同上，各种条款简单的罗列着。
第一，邀请柯川参与演出，客串角色；第二，柯川无条件根据剧本走向出演，非特殊情况不得擅自更改剧本；第三，柯川薪资为抽成制，每次客串的薪资根据实际情况待定……
柯川有生以来还没跟人签过合同，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那里不对，最后问：“怎么还根据实际情况待定？”
老头很粗略的解释说：“每个戏都不一样，包括你的戏份、台词，还有你最后的表演成功率什么的，也都不一样，所以没法给你定准薪资怎么发，只能待定。”
柯川想想也是，板着脸说：“我可告诉你，我好歹也是表演系科班出身，到时候你拿我表演成功率说事，我跟你翻脸。”
老头嘿嘿一笑，说：“放心吧，只要你签了合同，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哪能为难自己人？”
柯川一伸手：“拿笔来，我签字。”
老头把印泥向前一送，说：“剧组没笔，摁个手印吧。”
“……我怎么有种卖身的感觉？”
老头脸一板，很严肃的说：“我们是正规剧组，不做倒卖人口的买卖。”
合同签了，柯川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轻松，掏出口袋里装着的一张水费单子，看看上面标着的“250”的数字，喃喃自语说：“这下好了，快有钱交水费了。”
老头问他：“着急用钱？”
柯川问：“你先预支给我？”
老头说：“想得美。”
“……”
老头拍拍代凡肩膀，说：“什么债都好还，人情债最难还。年轻人，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欠我人情吗？”
柯川翻翻白眼，问：“别废话了，现在有戏没？我给你演一段，你正常给我支付薪资就行。”
“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跟我来。”
老头领着柯川到了那面大喷绘面前，说：“你入戏吧？”
柯川一愣：“什么入戏吧？”
“跟你说不明白。”
老头挠挠头，忽然伸手把柯川向前一推，说：“你自己感受感受好了。”
柯川眼看自己的脑门离那面喷绘越来越近，差点想要骂娘：尼玛你这是要我入戏还是要我撞头？
他眼前一花，忽然觉得不对劲。
左右看看，他愕然的发现自己居然是站在一座山上。
山色青绿，蓝天白云，有凉风习习，吹在身上，没吹出舒爽感来，吹出柯川一身冷汗。
眨眼前还在那个大厅里，眨眼之后，怎么就到了这山上？
而且这山……这山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像是那面喷绘上的山？
老头从他背后冒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不就入戏了？明白了没有？”
柯川就是这会儿觉着脑袋不够使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演戏还是变魔术？”PS.是在上传第一章之前倒数几秒钟的时候确定第一季的名字叫做《麻辣串，出发！》，有点诡异哈，其实提前剧透的话，麻辣串不是一种串，而是……嗯，前辈们说这个时候剧透太多是不好的，嘿嘿……总而言之，果果的书开张了，现在施展大召唤术，点击、收藏、推荐票神马的统统都来吧，果果坐等！拜谢各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