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钱人的烦恼
“霜玲，你睡够了吧，起来了。要到点了。”邰风一如既往地知道自己在门外绝对叫不醒这头猪的，所以来到她床边。
“好啦，不要吵，我就起来了。”这次霜玲倒也没有反抗。
“嗯，我在客厅等你。”
“好啦。”霜玲还有点睡眼惺忪。
待邰风走后，霜玲在衣橱里翻了起来，上次的衣服呢？找了好久霜玲才找到和子钿一起去买的那件蓝色旗袍。她用最快的速度换上旗袍简单地化了个妆背着一个背包就走了出来。
“好了。”霜玲拉了一下背上的背包。
旗袍是很突现女性身材的一种服装文化，他虽然平时一直嘲笑她的身材，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她很适合穿旗袍，把她的优点突出得很明显，她脸上淡淡的装容也很得体，至少他觉得她很美，她不是很突出的那种美女，但总会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而且一看就会被吸引住的那一种。
“喂，你的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我知道我很美，不过你不用这样视觉强暴我吧！”霜玲窃喜！
“美中不足，你干嘛背着个学生包啊！”唉！她的尖牙利嘴还是没有变，真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邰风摇摇头。
“我习惯了啊，不背包我难过，要你管啊，我等下把它放在你车上不就好了！废话那么多，还走不走啊！”霜玲走出房门，邰风紧跟而上。
“记得，进去你要叫我阿风，不要老是连名带姓地叫我。还有随时呆在我身边，还要记住，有人问你问题，你都不要理他们，只要对他们笑笑就可以了。”在要进门之前，邰风再最后和她嘱咐一声。
“好了，回去以后跟你算我的辛苦费，还有服装费，精神损失费什么的，你别想逃。”他死定了，要她做这么多事！
“好，好，好，守财奴！进去了。”邰风彬彬有礼地搂着霜玲的腰。
一进门霜玲就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她一直以为他家只是一般的小开，稍微有一点钱罢了。可是她想一般的小开应该是不会有三层楼的别墅作为开派队的场所的吧，而且每层楼都金碧辉煌，还有一个超级大的豪华花园，中间有一个音乐喷泉，五颜六色的彩灯照射着喷泉，使得溅出来的水都五光十色的，是很漂亮，但是她很不喜欢，尤其是那群身穿燕尾服和小洋装的虚伪男女，他们笑得好假，好恶心。霜玲顿时有一种想逃的念头。
“你为什么骗我来这种地方啊？”霜玲的口气很不好。
“你自己说要来帮我忙的啊，你不要忘了我有付你酬劳。”邰风在她耳边低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打情骂俏呢。
“阿风，这位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果不其然，有一个身穿低胸洋装，只要腿一抬就春光乍现的骚包女走过来，冲着邰风媚笑。
“莎莎，这是我的女朋友，霜玲。”邰风很自然地把霜玲往自己身边靠，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你好，我叫方可莎，你叫我莎莎就好了。”莎莎露出虚伪的笑容。
“哦，你好，‘是可杀’小姐，我叫程霜玲。”好名字！她正愁没有人给她消遣，就送上一个来，好！呵呵！
“是方可莎，不是史可莎，程小姐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莎莎被气得跳脚，转而向邰风求救，“阿风，你怎么带这么个聋子回来啊。”真是的，上看，下看，横看，竖看她怎么都比这个没有教养的女人要好太多了吧。
“那个可杀小姐啊，我是不管你姓什么啦，但是我想你我来参加的都是派队，你有必要像去屠宰场一样吗？”霜玲给了她个童叟无欺的笑容。
“你什么意思？”莎莎睨眼斜看着她。
“因为无论是猪啊，羊啊，牛啊的在被宰了以前都会光着身子拼了老命的蹭屠夫的啊。”霜玲甩开那只攀在邰风身上的手。
“你这个……”
“啊，可杀小姐，欲先辱人必先受辱之，不过我倒是很怀疑你的智商是不是听得懂这句话。”霜玲知道自己赢了，露出灿烂地笑！看着她比吃大便还要扭曲的表情，霜玲就暗爽！感惹你老娘我，活得不耐烦了！
“莎莎，我还要去见爸妈，我等一下来找你。”邰风礼貌地摆脱她的依附。他知道他再不出声，恐怕莎莎就要被气到七空流血了，莎莎不是霜玲的对手！
“不要啦，伯父在和我爸爸谈生意，你就不要去打扰他们啦。”她才不会这么笨呢，每次都说等一下来找她，他有哪一次是来的！莎莎的手又钩住邰风的另一只手臂，用一种打死也不放的力道。
“可杀小姐，”霜玲凑到莎莎耳边，低声动了动嘴，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你这个狐狸精，你……”莎莎听完霜玲的话以后脸都发白了，愣在原地不动了。
看她滑稽的样子，霜玲就更爽了！
“阿风，我们走吧！”霜玲挽着邰风绕开莎莎，径自往前走。
“你和莎莎说了什么？怎么让她像被点穴了？”邰风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秘密！”霜玲笑了笑。
“现在我们要去干什么，不会真的去见你的父母吧。”虽说是假的，但是见家长这种事，她程霜玲可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那你说我带你来干嘛的啊。”她不会以为自己就来吃吃喝喝的吧。
“哎哟……怎么这样，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嘞！”他不是来真的吧。
“你刚刚应付莎莎就很好，你只要当他们是一般路上的大伯和阿姨就好了啦，不用太认真的，反正今天过后，你也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们了。”邰风带着她继续前进。
“对哦，我又不是去见公婆的，干嘛那么紧张，是他们不孝子，带着我这个冒牌货去骗他们的。”有了这层认知，霜玲迈开脚步冲啊！“对了，你还要付我诈骗费，知道不？”心情真好，骗人还有钱拿。
邰风对她实在是没什么想法了，她真的以为老头子和老太婆就像莎莎一样好骗啊。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楼梯边一双冰冷的眼睛。
“爸，妈。”邰风有礼貌地叫了一声自己的父母。可是，这一声叫喊却让霜玲不禁寒战，没有一点温度！
“你回来了。坐。”邰伯父像完全没有看到霜玲的存在一样。
“爸，这是我的女朋友。她叫霜玲。”邰风简单地把霜玲介绍给两老。
“伯父伯母，你们好！”霜玲的脸上挂着笑容，可是心里却冷飕飕的，真是可怕的一家。
“阿风，我和你说过，你未来的结婚对象只有莎莎，或是黎氏企业的千金。”邰伯父依旧没有理睬霜玲。
“我也说过，我是不会娶我不爱的女人作为妻子的。”难道他们两个的悲剧要在他身上重新上演吗？
“那不是你所能选择的，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使命就是接手我给你的家业，让它永垂不朽。”邰伯父显然有些激动，霜玲在一边则是默默欣赏着这种她一辈子都看不到的“家庭战争”，她在想是不是所有有钱人家里都是这样的。
“爸，我和你说过，我不会按照你的意愿过活的，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听你摆布的。”他才不要“和政联姻”呢！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把戏。
“阿风，你先出去，我们和程小姐有话谈。”从头到尾都沉默着的邰妈妈讲话了。
“不行，霜玲是和我一起进来的，就应该和我一起出去。”他不能把霜玲一个人丢在这两头“老虎”手里。
“好啦，没问题的，你爸爸妈妈又不是老虎，不会把我吃了的，你到花园等我吧。”这下说话的霜玲。
“可是……”她不知道他父母的厉害。
“你不要忘记，”霜玲踮脚在他耳边说，“我是冒牌的啊，我怕他们什么啊。”
“阿风，你还要站在这里吗？”邰伯父也加入赶走他的阵列。
“那我在花园的喷泉等你跳第一只舞。”其实他还是有些担心霜玲的，毕竟两个老家伙比较狡猾。
“程小姐，你家是作什么的。”开口的邰伯父。
“伯父，我爸爸在外流浪躲债，我妈妈一天兼三份工，卖早饭，替人帮佣和保洁。”虽然她不是很爱自己的父母，但从来不以她的父母为耻，除了她老爸实在不争气，欠下一屁股赌债。
“那也就是说，你家穷得可怜。”邰伯父一脸蔑视。
“嗯，可以这么说。”霜玲忽略他的眼光，送他一个更加鄙视的。
“那你接近我们家阿风干嘛。”邰伯父穷追不舍。
“我希望你搞清楚，你们家阿风，要恋爱，要结婚的对象是我，又不是我爸爸妈妈，我要恋爱，要结婚的对象是他，又不是你们，而且啊，我对你们家根本没兴趣，不管你们家是富的也好穷的也罢，我只是关心阿风而已！”霜玲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你……”邰伯父被气到没话讲。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我是个没教养没素质的野丫头嘛。是，我是没什么教养，没什么素质，可是至少我用我的真心活在这个世界上，反观你们呢？有教养！有素质！就是逼迫自己的儿子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吗？还有，你们到底懂不懂得什么是生活的真谛啊，生活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我看你们都不合格，因为你们没有爱！只有钱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受到别人的尊敬和爱戴的，你们就用钱去收买一切吧，我看哪天你们要是一毛钱都没有的时候，还会不会有那么多人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打转，人是有血有肉的，是有感情的，不是用几张钞票就可以的了，我要说的话说完了，我不管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我不在意，因为我终究不是你们的孩子，可是阿风呢，你们如果真的想尽到做父母亲的责任就不要再逼他了。”霜玲一口气说完她要说的话，等着两老给她判“死刑”。她会说这么多，只是觉得邰风太可怜了，居然在这样的一个家庭下长大。然而，她也庆幸，邰风没有和他的父母一样变得这样死要钞票，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邰风说他最讨厌的就是钱了，她还不明事理地对他发脾气。
“哪里来的疯狗，居然敢到这里来乱咬人。”邰伯父只差没被气到血压高了。
“来霜玲，到伯母这边来。”邰妈妈伸出手示意她过来，“让我单独和霜玲谈谈。”邰妈妈回头对邰爸爸讲。
“哼！”邰爸爸生气地夺门而出。
“霜玲，坐。”邰妈妈客气地指着身边的椅子。
“谢谢。”霜玲仔细端详着邰妈妈，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是个有气质的女性，或许她不会想邰伯父那样攻心利，可以试着和她谈谈。
“霜玲，你不用想从我这里说服我先生了，不瞒你讲，你刚刚的话我是很认同的，但是我也希望你知道，我和我先生的婚姻就是不幸的开始，也是导致阿风现在进退两难境地的导火线。”邰妈妈的脸上写着的尽是悲哀。
“邰妈妈，我不明白，莫非你们也是……”不会吧！
“嗯，我家以前是个规模不小的玩具厂，可是有一次我父亲投资失败家业几乎要保不住，那个时候我先生正好看上我，我父亲出于无奈，将我下嫁给他，我根本不爱他，而且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这一点我先生也知道，可是他却坚持要娶我，他认为只要得到我，就可以得到我的心，他从来不去想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一味的珠宝钻石，名房名车的给，我根本不需要。”邰妈妈讲着自己的悲哀。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好好地和他沟通过吧。”霜玲一语道破。
“你怎么知道？”邰妈妈不可置信。
“因为，你认为你的丈夫根本就是不值得爱，当然也不值得你和他好好沟通的人，你觉得你和他再怎么说也只是对牛弹琴，对不对？”霜玲从她的眼神中就可以猜测出来了。
“嗯。”
“那伯母，你也有错啊，你不可以一味地将错误归结给你的父亲或是你的丈夫啊，他们是有错，可是错误一旦造成就很难当作没有发生过，但至少我们可以想办法把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的程度啊，你要试着和你的先生沟通，我相信伯父现在还是爱着你的，你要先向他敞开你的心扉啊，你们才会有新的开始，结束过去的噩梦。”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可以吗？”邰妈妈已经太久没有好好说过一句完整的，属于她自己内心的话了。
“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霜玲试图给她信心，“我啊，从小就是个跟着父母到处躲债的小孩，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人，我父亲是个不怎么合格的公民，”霜玲露出一阵自嘲：“他认识的人不是坑蒙拐骗，就是金银掳掠的，他认识一个朋友是吸毒的，你知道要让一个毒龄三年的人戒毒，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吗，后来啊，那个毒徒遇上了一个他心爱的女孩，他下定决心为了那个女孩而戒毒，他从戒毒院逃出十九次，每次回家看到那个女孩整理好家等他回去的时候，他就又自己跑到戒毒所。终于在历时两年以后，那个男人把毒瘾给戒了，和那个女孩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啊，万事只要你愿意没有什么是不行的，你要相信，相信你自己，相信你丈夫，更要相信阿风啊，他不就是你撑下去的动力嘛，或许阿风现在还不是很明白，但我相信有一天他会懂得的。”孩子总是大人的动力，她家是个例外，她也是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家的温暖。
“不会的，阿风恨我。”邰妈妈又说出自己心中第二个担心。
“世上怎么会有小孩恨父母的？”而且，她认为邰风虽然有点古怪，不讲道理，爱贫嘴，其他的都很好啊。
“阿风是我先生对我施暴以后产下的小孩，我一直不喜欢阿风，我从来没有对他笑过，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伯母，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爱阿风吗？我相信天底下没有一个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小孩的。”虎毒还不食子呢，更何况人天生就是个感性动物。
“我自己也不知道，生下阿风是我生命中的悲剧。”邰妈妈的眼眶微红。
“可是现在你可以让阿风变成你新生命里的希望，我相信现在的阿风有足够的能力做你的太阳，或许现在是你依靠他的时候了，同时也传达你的爱给他啊。”霜玲安慰着她，她有一个很不完美的家庭，但是她宁愿相信自己的情况是少数的。
“霜玲，或许，你就是老天派来解救我的人。”邰妈妈很是感动。
“不是我，是你自己。”怎么还是不明白，她又不是她真的儿媳妇。
“嗯，谢谢你。”这是邰妈妈的真心话，“快去找阿风吧。”
“好，那我先去了。”
“喂，你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霜玲从邰风背后扇了他一巴掌在他背上。
“我爸爸妈妈没把你怎么样吧？”怎么这么久。
“你说呢？你在瞎操些什么心啊，他们是你爸妈耶，这个世界上你最亲的人耶，你不担心我把他们怎么样了，却担心他们把我怎么样了，看来他们是白白地疼爱你了。”霜玲说并肩坐在他旁边。
“是吗？他们有疼爱过我吗？”邰风自问。
“你脑袋不清楚是不是？”霜玲重重地拍打他的脑子，让他清醒一点。“你以为你自己很惨吗？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倒霉，比你可怜的人有多多少少个，你有父母，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就已经很幸福了，你还在奢求些什么，家庭的关系不好，你就想办法去修补啊，你这样自怨自哀算什么，像你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你知道什么？”邰风突然怒吼。“你知道有父母等于没父母的那痛苦吗？你知道我兴高采烈地回家找爸爸妈妈，却被用人告知他们要外出的失望吗？你又知道我辛辛苦苦地要做到最好只为了父母的一个微笑，一句赞扬，却只得到一句应该的时候的难过吗？你什么都不知道！”邰风像个发了疯的野兽。
“没错，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可是，你又知道些什么，你自己想想吧，我真是白痴，居然还在这里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讲这么多话，你比你父亲更可怜，更可恨，我真的很同情你。”霜玲说完话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他家大门。
邰风没有阻止他，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有够差的了，恐怕，现在有人拿把刀，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反对的。
“阿风，霜玲呢！”邰妈妈走出来想找自己的儿子好好谈谈的，霜玲说得对只要愿意就可以。
“妈？”邰风惊厄。
“你真有眼光，霜玲是个好女孩，妈妈很喜欢她的哟，一定要向你爸爸坚持住，妈妈会支持你的，我也会和你爸爸沟通沟通的。”
“妈？你今天是怎么了。”这是第一次，妈妈愿意主动和他说话，竟然是因为程霜玲。
“不要诧异，妈妈以前是讨厌你，是恨你，你也知道原因吧，因为你是你父亲对我施暴以后生下的，我几乎好几次想一手掐死你，但是，就在刚刚，霜玲和我说的那一番话，让我真正明白了，其实我是爱你的，只是自己没有发现罢了，我恨的只是你父亲的行为，而不是你，你应该要相信我，我是爱你的。以前的时光妈妈没有好好疼爱你，以后我会用我自己的所有来爱你，甚至我的生命，我不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母亲，不过，我现在愿意去学习，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邰妈妈的话诚恳无比。
“妈。”一切来得太突然，从小到大，他一直就是被母亲冷眼相待的，被父亲严格教训的，没想到现在居然也得到了他渴望已久的母爱了，他好高兴。可是他怎么把他的“功臣”给气走了呢！
“你愿意吗？”邰妈妈又问了一便，小心翼翼的。
“嗯。”他好高兴，“可是，霜玲被我气走了。”
“霜玲才不会这么容易就生气的呢，她是个好女孩，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她比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懂得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爱，只有她这样的女孩，才有权利得到真正的爱，你一定要好好爱她哦。”邰妈妈摸着儿子的头。
“嗯。”虽然他们不是真正的情侣但怎么说也是朋友一场。“我现在就去找她。”
“加油！”话一出口邰妈妈也觉得惊讶，她居然也会对自己的儿子说出这样鼓励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