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但是我直觉相信一定是那天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就算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只好放弃，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等待。
忽然一天傍晚，季舒云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了碗汤药，说是对我身体有好处，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我还是乖乖的喝了下去。好熟悉的药的味道，好像什么时候喝过，我想。问题是我的大脑罢工了，眼皮沉重根本抬不起来，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扶着发昏的脑袋推开窗子，意外的发现季老爷子、季舒云和空明大师，还有……皇帝靖都在院子外守着。那4个人估计也没想到我会忽然开窗，也都愣愣的看着我。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些人都守在我的院子外？是因为我睡的久了些吗？我迷迷糊糊的转过身却在镜子里看见了一个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女人。我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仔细确认，是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啊……”我发出一声惨叫，“太丢脸了！”一想到这幅尊容已经被院子外那4个男人见过我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床边。
果然，听着我的哀嚎，窗外爆发出一阵笑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他们是被我的样子吓到了！老天，你是要玩死我吗？我辛苦维持的世外高人、仙风道骨的名门淑女样就这样毁于一旦啊！
屋内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守在门口的婢女，她们端着水盆抱着衣裳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披散着乱发抱膝蹲在地上。她们看看一副吃瘪模样的我，看看开着的窗户，再听着外面那一阵阵的笑声，忍不住也发出轻笑。
“笑吧笑吧，笑死我好了！”我咕哝着“要笑就大声点，别憋着，小心憋出内伤！”领头的婢女伺候完我洗簌更衣，正在帮我梳头。我看着镜子里那丫头仅仅抿着的嘴，心里把那4个男人的长辈从头问候了一遍。
“姑娘，头发梳好了。世子请您过去一趟！”那个婢女帮我梳好头客客气气的说。我仔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着一身月白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白玉簪子，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怎么看得出刚才那窝囊丢脸的样子。想到刚才的情形，饶是我脸皮再厚，也还是觉得汗颜的。
这是我第一次步出这个院子，虽然我很想好好的走走看看，但是一想到那些人都在等着我，我就恨不得自己这个时候能得个什么急症昏过去。走过几个回廊，就到了会客厅，婢女们很贴心的把我轻轻的推了进去便掩门离去。屋里那4个男人看着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我，忍不住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笑便笑吧，我白了一眼几人，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给皇帝靖行了大礼。此一时彼一时，虽然我们曾经因为作战的方案拍着桌子吼对方，因为打仗太累而胡乱倚在一起眯一小觉，因为将士的战死而抱头痛哭，但是现在他是君，我是民。
果然，靖也没有丝毫让我免礼的意思，坐在那大大方方的受了我一拜。待我起身，靖仔细大量我的起色，跟舒云说：“我看着这气色好的差不多了，看来还是有效果的。以后就按那位先生的方子半个月服用一次吧。”在座之人连连点头，除了我。我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靖看出了我的疑惑，微微一笑跟我说：“小桃，你之前受伤太重，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没想到一位先生给我我们一些药，让我们按时给你服用。开始是一日三次，吃完9贴之后，一日一次，再吃9之后便是七日一次。七日一次连吃7次，这个时候便会剩下最后一贴，等到半个月之后再吃。若是吃完时候你的起色大好，那么以后只要依着这个药方抓药半个月服用一次便好。”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们一大早就在我院子外面，想知道我好没好是吗？”我恍然大悟。
“古人说，非礼勿视，我们其实不想的！”季舒云结结巴巴的解释着。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家又想起我之前的窘状，忍不住又是一阵笑声。我的妈呀，这要被笑到什么时候啊！
当晚，皇帝留宿护国公府。
第二日，空明大师与季老爷子相约回去长安寺，理由是京城太热闹，不适合老年人居住。
皇帝自然也带着伺卫回了他的皇宫，不然这满朝文武估计又要上折子弹劾了。
看来我的病让大家为我担心了。只是我又伤的这么严重吗？我怎么自己不觉得呢？
季舒云向皇帝上折子辞了大将军一职，只保留了一个世子的虚名，每月领些俸禄罢了。我知道他这是为了不让皇帝起戒心，不想再重蹈先帝的覆辙。为了开解他，我三天两头拉着他出去玩。上山、下海，只要是他想的我都想尽一切办法满足他，只求他不要不开心。
我曾经看见他在决心辞去大将军职务的前一晚，在书房长吁短叹，岳飞的满江红是写了又撕，撕了又写，好容易到了天亮，他换上世子朝服进宫请辞去了。他是怕自己睡醒一觉又更改主意吗？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到了第一次要喝药的日子，早早的，季舒云就把药端到我面前，逼我喝下去，并且答应我喝完药带我去看最新的戏。谁知道，碗才放下，之前那异常犯困的情形又出现了，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我已经又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又是第二日了。我听丫鬟们说季舒云在我昏睡的时候出门，天亮才回来。
这药有什么问题吗？我怀疑着，却从季舒云那里得不到任何的答复。直说是我精神太差了，这药有补精血的作用，所以喝了会困。丝毫不提自己出门的事情。
第二次喝完药，我依然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第三次依旧如此。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的时候，季舒云在把药端过来的时候我老老实实的当着他的面把那汤药喝得一滴不剩，却在他转身拿糖的时候，在药劲上来之前，用拾水的能力把这药给逼出了体外，发散在空气里。
季舒云拿糖给我，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我也假装在等着吃糖的过程中昏睡不已。季舒云看我睡着，便收拾了准备出门。我私心以为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我若悄悄跟着他，一定能揭开这密密的真相。
我到现在都在后悔，若是那天我安分的喝了那汤药该有多好？我远远的跟着季舒云出了门，跟着他一路到了郊外的山坡上。一个人影从树后转了出来，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样貌，但是那举动那身形俨然就是皇帝靖啊！
大半夜的一个九五之尊，一个世子爷不睡觉的跑来这荒郊野外晒月亮？我觉得纳闷，刚想走出去问个究竟，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脚已经扎根到了泥土里，动弹不得。
这是怎么了？我赶到惶恐，想呼喊他们，却发现自己连最都张不开，想拍打地面发出些动静，却悲催的发现自己不仅手动不了，连腰都弯不下去了——我又变回了真身的模样，一棵桃树。
我着急的扭动着只有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极了风吹过的情形，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许这静谧的夜晚一棵树无风自响，惊到了那正在谈话的二人，二人齐齐的朝我这方向看来。
“救我，是我啊……”我这个时候尤其希望自己能千里传音啊。
“小桃，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季舒云借着明亮的月光，终于看清我的真身。忙跑了过来。
“你是不是没有吃药，说。”靖见状也跑了过来，没有任何安慰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只是此时的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安安静静的任他们责骂。
今晚的月色是这么明亮，照得我的枝干不停地伸展。
我渐渐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头，什么时候枝干的生长凌驾于我的主观意识之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枝干长得越多我觉得越开心！
枝干越长越长，树叶越来越茂密，烂漫的桃花在风中票开来，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清香，仿佛世上最清新的味道。可是慢着，为什么这样的生长带着一切侵吞的态度？心念微动，却见这时候季舒云祭出了安国。安国一出比嗜血？这又是要拿谁的血来祭奠这把刀？
没有想到的是，季舒云竟然拿这把刀对着我；而另一方面，靖也拿出了他的安魂箫，开始吹奏镇魂曲。
开什么玩笑，是我啊……我心里越发着急，越着急生长越快，越浓密……电光火石间，我忽然想了起来，那日，我自半空坠下，摔在地上，被我从暑运身上驱赶出来的魔却趁我我毫无防备附到了我的身上。妖性与魔性互相激发，局面一发不可收拾，我一个人几乎伤到了所有的兵士，不论城内还是城外。而我却还在发狂，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谁碰到谁死，大家都在不停的后退，眼看就要被逼近死胡同的时候，靖吹起了镇魂曲，我仿佛寻到一丝清明，动作也放缓下来，可是那腥气的血，却再次刺激了我的感官，再次只为寻找杀戮的快感，放弃了丁点的理智。
就在我要大开杀戒的时候，那柄安国带着季舒云的血从我的身体里穿出，剧烈的疼痛我找到了理智，也看到了生命的流逝。
季舒云一击得手，赶忙来到我身边，扶着我的肩头让我坐下，为我疗伤。
只是我本是妖怪，哪里是他这样的凡人能救得好的。这个时候一个邋遢先生给了他们一剂药方，特意交代不可见圆月之后便扬长而去。
而他们在实验之后发现那药确实对我有效，被洞穿的地方以肉眼可见呃速度愈合，几天后我终于醒了。
这就是我昏迷时候的全部事实。
“不可见圆月……”我抬头却见那月亮如玉盘挂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向人间。
这就是命啊，我的命。我师父给我一句偈语：“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可笑我当时还以为这是为季舒云而准备的。可现在我才明白其实师傅是想说念起念灭，万水千山，花开花落，生死两面，浮世人生，在佛魔间，但看取舍。
我当时舍了自己保全了季舒云，那么现在他们还会像上一次那么对我吗？像上一次那样因为对未知的恐惧便要取我性命吗？
取还是舍？舍我性命换人世繁华还是舍去人世繁华留我性命？
第四十四章重返人间
小桃讲到这里戛然而止，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莫兰，不再发一言。
“最后你终究是死在了季舒云的手里对吧？”旁边急性子的潇君插话。
小桃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你是死在了皇帝靖的手里？”咖咖也来了兴趣。
小桃还是摇头。
“总不会是你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自我了断了吧！”林辕曦懒懒的说。
小桃还是摇头。
“啊~”趴在角落的皮小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很正好的在大家最安静的时候发出了这么一丝打破尴尬的呵欠声。
五道目光齐齐瞧向那不懂事的小家伙，目光里分明包含着不耐烦与嫌弃当然还有那么一些的宠溺。这个宠溺当然是来自莫兰了。
看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皮小皮毫无自觉的抖了抖毛，然后兴高采烈摇头晃脑的跑向莫兰，在快接近莫兰的时候一个纵身起跳，稳稳的落到莫兰的怀里，然后用它那圆滚滚的小脑袋在莫兰的怀里蹭啊蹭的，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卧了下来，双眼一闭，继续睡觉……
小桃惊奇的看着皮小皮在莫兰怀里的举动，无不惊讶的说：“这小狗可是一点都不怕你呢。”
“是呢，它是我捡来的，它跟我好像是自来熟。”莫兰笑呵呵的说。
林辕曦敏锐的扑捉到一点信息，眼前一亮，刚想问潇君，却在对上潇君视线的时候被潇君不耐烦的给瞪了回去。这信息转瞬即逝，等林辕曦鼓起勇气决定再问的时候竟然想不起来自己要问的是什么了。
“我的故事还没有完。”小桃忽然又开口了，而且貌似很平静，仿佛刚刚是被皮皮的打算，而不是自己忽然中断。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也说不出过程，对吧？换句话说就是你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死的对吧？”莫兰语出惊人。
“啧啧，不愧是莫老板，连这都知道。”小桃第一次有了惊讶的表情。
“其实，我也是猜的！”莫兰说的格外轻松，就好像问候对方你吃饭了没有似的。
“我只记得……”小桃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有带着大家陷入了回忆。
我只记得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在冥界。我本是妖，就算死了，也不会入冥界，这是怎么了？我很慌乱，我根本没有想过我死后会进冥界，我一直以为我死以后便什么都不存在了。可是，我现在要怎么办？
鬼差带着一队队的亡魂从我身边走过，可是我该去哪里？我想找个认识的亡魂或者鬼差问问，可是放眼望去，都是一般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都是一般的死气沉沉，我要去找谁？
我昏昏沉沉的沿着那些亡魂走过路走着，走上黄泉路，路过忘川河，行过三生石，踏上奈何桥。一路上我都浑浑噩噩的，连黄泉路边那只见花,不见叶，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的绝美的彼岸花都没有留我驻足。站在桥上，我低头看着桥下那血红色的忘川河，看着河里那挣扎着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毒虫巨蛇，瞬间也有想跳下去的冲动。跳下去，就可以不喝孟婆汤；跳下去，来生就可以再见到他；跳下去，便需得等千年……
“这位姑娘”我一回头看见一位妙龄女子正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没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好的竟说起谎来。
“是在想若是跳下去便要等千年，若是不跳，便要忘记是吧？”女子见我不肯说，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开门见山的指明了我的心思。
“你是……孟婆？”我恍然。
“嗯，倒是个聪明的。来，我告诉你。若是你不跳，你就得喝了那碗汤，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轮回道开始了下一世的轮回；若是你跳了，那你就要跟他们一样在这忘川河里受尽苦楚，等上千年。在这千年里，你会看着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他，他看不得你。千年之中，你看会看着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你既希望他别喝那孟婆汤，好记得与你的前尘往事，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怎么样，你是喝汤还是跳河？”孟婆依着桥边，微笑着把这个难题丢给我了。
“我跳，因为我要找到他，我要问他一个问题。”我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说完，从桥上一翻落入了忘川河里。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忘川河，河水冰冷刺骨，虫蛇的撕咬痛彻心扉，最可怕的还是那无法转世的痛苦的怨念，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孟婆在桥上冷冷的看着我说：“你这又何必呢？每个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我将你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你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你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干干净净走上黄泉路，重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那汤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同陌路，相见不识。阳间的每个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一只碗，碗里的孟婆汤，其实就是活着的人一生所流的泪。你喝了，便一了百了，何必这么坚持呢？”
“你不懂……”我艰难的吐着字，“我们说过，相约共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便在奈河桥上等三年。可是，我不想忘了他，那就让我看着他就好了。”
“随你了，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你此生最爱的人。”孟婆冷冷的抛下这话便离去，分明，我看见她将二碗汤倒入忘川河中，一碗自是我的，还有一碗会是舒云的吗？
忘川河水里的冰冷和疼痛，习惯了倒也无所谓了，只是那痛苦绝望的怨念每日俱增，我很担心有一天我会支撑不下去，会沦为和他们一样的孤魂野鬼，只是那样我便再也见不到季舒云了罢。
一年，二年，……十年过去了，百年也过去了，这些年中，奈何桥上过去了许多我认识的人，季老爷子、空明大师、靖……每个人都是神色恍惚的，我在桥下看着他们，多希望他们能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我啊！这百年里等人的魂总是有，可是都不是季舒云，再等等，应该就快了，已过百年，算来应该百多岁了，我还会认得他吗？我离开时候那个神采俊丰的男子现下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怀着对他的期待对她的好奇，继续等着，二百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见，我变得不安，我想上去找靖他们问问，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在河里静静的挨着，努力让自己不要沉下去。
到了五百年的时候，支撑我不要沉下去的的理由已经变成了坚持二字。我已经不再抱着什么希望，只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河里浮着。连我自己都不确定千年熬得住熬不住。
这一天，孟婆站在桥上看着眼里满是绝望的我，充满讥讽的问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喝汤还是跳河？”
“跳河……”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真的是倔啊，我给你个机会，你从这里出去回去阳世后，去找一家叫本店的店，老板叫莫兰，让她帮你。但是如果你不能求得她帮助或者帮了你后果还是一样的话，你就得永远浸在这忘川河里，哪怕过了千年，也不能投胎。你愿意吗？”孟婆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
“愿意，我……我……我要去找她……”我嘶哑着嗓子艰难的发出声音。孟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把我从忘川河里带了出来，交给摆渡人，摆渡人似乎认识孟婆，点点头就带我朝着上游划去，很快的便到了人间的入口，摆渡人猛地将我一推我便回到了世间。
小桃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着莫兰。莫兰并不接话，只是默默地摇摇头。
“求你，求你就让我再见他一面，让我知道为什么，好不好？我赌上了无尽的痛苦折磨，我也不要求能更改什么命数，我只求你，让我见他一面，求你帮我这一次……”小桃见莫兰竟然摇头，顿时慌了，泣不成声，作势就要跪下去了。
“你说你在河里没有见过他走过奈何桥，那你让我去哪里找他？”莫兰觉得这女子有些莫名其妙。
“这……”小桃顿时语噎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只有两种可能，要不他成了仙，要不他成了妖。这两种我都没有找到他。”莫兰皱着眉头，毫不留情的再次打破了小桃的希望。
“舒云，舒云，我等了你五百年，拼尽无尽的痛苦，想不到却还是见不到你一面。你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小桃见最后一丝希望落空，忍不住悲从中来，毫不顾忌的嚎啕大哭起来。
“哎……”林辕曦最是看不得美人哭了，哪怕那美人是鬼是妖还分不清楚呢，“其实，孟婆并没有给你限制时间啊，只是让你找莫兰帮忙去寻找你爱人，没有说什么时候是最后的期限一定要找到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小桃的哭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蒙蒙泪眼又可怜有无辜的盯着莫兰，之前的绝望早已不见。
莫兰强忍着心头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林辕曦：“林少爷果然是聪明人啊！”
林辕曦被莫兰看得苦着脸缩到潇君身后，躲避那要将他千刀万剐的目光。
“他说的也有道理，不然你就先在这住下来，我们帮你想想办法吧。唉……”莫兰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管了。
“林少爷，您来一下！有件事情要麻烦您。”莫兰半仰着头翻着白眼叫来林辕曦。
“莫总，您吩咐……”知道自己给莫兰热了麻烦的林辕曦一脸笑容一副任您蹂躏的决绝姿态站在莫兰身边。
“您带卡了吗？”莫兰笑得很客气。
“什么卡？银行卡？带了带了！”林辕曦连忙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银行卡。“您随便用，随便用。”
“真的？不用我还款？”莫兰拉长了声音，潜台词其实是你敢让我还款试试？
林辕曦并不是笨人，当然听得懂莫兰的意思，连连点头，看起来阿谀奉承至极，其实是打定主意要跟着莫兰去见世面。
“哦！那感情好，我要买房子！”莫兰丝毫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大别墅那种！要带花园泳池和大院子的！”
林辕曦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怎么答应得这么快呢？自己这几张黑金卡，虽然无上限，但可都是老爹的附属卡，老爹要是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买了一栋别墅，还是送给女人的，那自己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别介啊，莫总，您想住大别墅那还需要买吗？再说了现在一般都是卖期房，等盖好了才能住进去，还不知道等多久呢！”林辕曦不愧是商人，脑子转得够快“就算您买一二手的，别的不说，要找到那满意的，得要多辛苦啊！”
“听您那意思就是叫我别买呗！”莫兰阴阳怪气的说
“那倒不是这么说的，买是肯定要买的，咱可以慢慢挑，不过您要是着急住的话，我家那几套别墅您随意挑着住。这样可好？”林辕曦打算采用拖延战术。
“唔！说的有些道理。那你推荐一套吧！”莫兰沉思了一下。
“最近有套新装修好的别墅，大概600多平米吧，上下3层，还有2层地下室和一个酒窖。环境的话可真不错，依山傍水，就在银杏乡那里，虽然稍微远了一点，但是交通方便，高速公路下来后沿着路标只需再开半小时左右就到了。那里还有世界球道最长的球场，亚洲唯一的雪山球场。根据球场所在地形地势而特别设计的18洞72杆8548码，已被证实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长的高尔夫球场哇！另外，还带有私人停机坪，若是有什么急事的话，可以直接在家里申请使用私人飞机。”夸起自己家来林辕曦那是滔滔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房屋中介呢!
“行吧，就那吧！”这套房子深得莫兰的满意。首先，房子足够大，足够他们5个人外加皮皮住了。其次，房子还有地下室和酒窖，自己的空间不愁没地方放了。第三这房子足够的偏僻，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会招人注意的，偏偏交通又是极其方便的，除了开车外还能享受私人飞机。最后就是这房子的周边的景色足够美丽，美而不妖，必是风水好去处，应该能够榜上自己一些忙的。
“莫兰，我跟你说，那地儿真的听偏的，要不我带你们去吧，我怕你们会迷路！”林辕曦不知道莫兰打的什么算盘，生怕她又丢下自己一人。
“你的家，当然你i要跟我们一起去了，不然别人把我们当成贼怎么办？”莫兰烦躁的打断林辕曦的唠叨“赶紧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傍晚出发，去林少爷家的豪宅！顺便林少，麻烦你要安排两辆车，不然东西放不下。”
林辕曦一听到有带自己去，高兴的都快飞起来了，别说两辆车，就是两百辆车也能给你弄来。
傍晚时候，三辆房车停在咖啡店门口，其中一辆装满了林辕曦的行李。林辕曦坐在车里，笑得似春光灿烂，一张脸上只剩一口大白牙。
等莫兰把店门关上，挂上本店休息3天的牌子之后，每个人期待的寻找之旅就要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