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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栖凤楼赋

只见这时的杨林,眼中带着浓浓的温柔看向杨倩。忽然又看向蔡琰,剑眉一挑,双眼之间射出让人心悸的寒光,又缓缓将台上诸女扫了一遍,眼神当中对她们带着浓浓的不屑。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排楼上站的五人,心念电转,灵机一动对着身旁钟繇一拱手,朗声喊道:“今杨某作赋一首,欲借元常兄之手,书于屏风之上,何如?”

钟繇一怔,还真的作了,马上扬身而起,朗声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只见杨林和钟繇低语了几句,告知作赋大约的字数,以便于他在屏风上排版书写。不知不觉,众人都把席案往后收了收,给杨林空了个大圈子。

杨林又对曹操和袁术肃容道:“今得二兄义助,林虽是一介寒门,但日后也定当图报,若二兄不弃今日之义,我等一世皆是兄弟。”

曹操和袁术眼中也是火热,给杨林满斟了一杯酒,曹操道:“我等皆为兄弟,一世兄弟。”

那边袁术也道:“好,好,兄弟你自去作赋,若有人敢说不好,嘿嘿!”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环视一遍道,“我袁术定要和他理论一番。”

众人心想,和你理论个屁,口上却不敢言。

杨林三人把酒喝尽,齐声大笑,袁术更是把碗都摔了,看来真喝得高了。

身旁诸人,二荀微微动容,没有想明白,杨林怎么和这两个泼皮交好,郭嘉年少,倒是被这英雄气息激得浑身亢奋,恨怎么没自己一份。戏忠则是欣赏地点了点头。

喝过酒的杨林把嘴一抹,缓步踱出,又看了看那台上诸女,最后落到杨倩身上,双眼之中又多了几分爱护,随即转头看向身旁诸友缓缓开口道:“从众贤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

踱过两步,走到扶栏之侧抬头仰望,朗声说道:“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建高门之嵯峨兮,浮宫阙乎太清。”

又踱了两步看看楼边黑夜中滚滚的洛水道:“临洛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

手一直太学门前熹平石经的方向道:“立群碑于左右兮,有夏商与春秋。俯太学之壮丽兮,瞰云霞之浮动。”

此时人也转到六女身旁,忽然疾走了几步,来到蔡琰和赵蓉之间冲著二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突然俯身伸出双手分别抱住二人,沉醉的道:“揽六姝于栖凤兮,乐朝夕之与共。”

被抱住的二女一时竟然忘记挣扎,或许杨林的动作太快,或许是杨林做的赋太震撼。

杨林的手掌在二女身上不着痕迹的摸了一把,很快不等二人反应,杨林便回身走开了几步,右手一挥,对大厅众人道:“欣群才之来萃兮,喜把酒而言欢。”

大厅众人已被杨林的这首赋震惊了,纷纷叫好,又被刚才杨林偷袭怀抱美人所激,各举酒杯,轰然豪饮。

稍后,杨林双手置于身后,等众人安静下来又做出倾听之状,低声吟道:“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幽鸣。”

又看向排楼五人借醉狂呼:“扬仁化于宇宙兮,尽肃恭于上京。惟桓文之为盛兮,岂足方乎圣明?休矣美矣!惠泽远扬。翼佐我皇家兮,宁彼四方。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辉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君寿于东皇。御龙旗以遨游兮,回鸾驾而周章。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这些当然是曲意迎逢之言,现在的大汉可没有那么好,汉灵帝也远不如魏武帝。但天下有几人不爱听奉承,楼上那位自然眉花眼笑,厅中诸人包括六姝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杨林作完,钟繇也已写完,再看大厅众人,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喝彩声,掌声,钟繇也难得如此激动,如此佳赋,出得自己之笔,的确是高兴之极的事,连拿笔的手都抖了起来。

台上诸女纷纷离开席位,不可思议的看向钟繇在屏风上写的楼赋,笔走龙蛇,龙飞凤舞,钟繇的字却是千古一绝,众女又死死地盯住杨林,这首赋做的太完美了,想起其中那句“揽六姝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一时间美目连闪,均如杨倩般露出甜蜜羞涩的神情,连那蔡琰也不例外。

赵蓉是诸女当中最有风情且最大胆的一个,立即挨着杨林身畔,飘飘万福道:“公子文采绝世,蓉儿甚慕之,公子明日可否到蓉儿居处,蓉儿扫榻相迎,向公子讨教。”

此言一出,无异于自荐枕席了,大厅里嫉妒的人眼神几乎杀了杨林。

马妤和赵蓉从小便在一起长大,二人关系极好,但私底下也经常为些小事争来夺去的,一向和赵蓉抬杠的马妤一看赵蓉已对杨林出手了,不甘示弱,马上也走到杨林另一侧,眉目含情,身子半倚靠在杨林手臂上,娇声说道:“妤儿也甚慕之,不过却不需等到明日,今晚便可一同去公子府上秉烛夜话,聊到天明亦可。”

秉烛夜话,聊到天明,怕是回去就吹了蜡烛,干到天明吧。大厅里的人嫉妒得都要发疯了。

那许元气的七窍生烟,恨杨林作出如斯好赋,又恨诸女甚不自爱。他倒没想过,若是换了此刻的杨林是自己,会不会有如此念头。

杨林此刻被众人围住,想起自己剽窃兼改编了曹植的铜雀台赋,不免心中略带尴尬,正要谦逊几句,又被二女左右包围。左手感觉到马妤那火爆的胸部传来的阵阵柔软,立马强行压下血液的翻腾,不然可真要出丑了。想抬手一礼,却发现两只手均被二女死死攥住,大有不答应便不放手之势。

手不能动,杨林只能苦笑道:“二位好意,在下心领,今日之事……”

话音还未落,只见排楼上传来一阵长笑,上面五人纷纷走下,为首一人正是那枯瘦青年,见此人步伐沉稳,双眼眯成一条缝,脸上哈哈大笑,即使如此,脸上眉目之间亦是隐含一股不可抗拒的龙威。

等此人走进,大厅中有不少人都认出来了,这个身穿便服的枯瘦青年,不是汉灵帝是谁?

像钟繇、荀攸等人皆是久在朝堂,天子再化妆也能认出来,只见这些人尽皆失色,连忙跪倒高呼万岁,杨林早就猜到了八九分,见天子露面,也和众人一起大礼参拜,一时之间除了天子等五人之外,再无一站立之人。

天子走到杨林面前,扶起杨林,又向四周朗声道:“起来吧,今儿让朕见识了我大汉才子风流,佳人如画,朕心甚悦。”

又对杨林道:“杨文庸,这首赋可了不得,朕多年亦未得闻如此佳赋,汝当为我大汉第一才子。”

又去看了看钟繇书于屏风上的字,亦赞道:“如此佳赋当得元常执笔啊。”

突然天子“咦”了一声道:“此赋可有名?”

钟繇道:“叫栖凤楼赋,尚不及写。”

天子略一沉思,道:“我来给写个名吧。”

说罢,拿过手中的笔,在赋名一栏写上“栖凤楼赋”。

虽然书法比起钟繇就像狗尾续貂一般,但谁要他是天子,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卫仲道激动地脸泛红光,连忙让人将屏风搬走,放到安全稳妥之处。

大厅众多才子、官员此时俱围拢在天子身边,热烈的迎奉着。

杨林此刻心里暗暗紧张,暗忖,天子已然现身,随时会有变故,估计太平道也该动手了。

正思索间,一人走到面前,一张教科书般标准的美女脸庞,美目流盼,艳光照人,正是浅浅淡笑的蔡琰,身旁跟着的一女赫然是杨倩。

蔡琰突然出现在眼前,杨林的确没有想到,只见蔡琰嫣然一笑道:“若非琰儿逼着倩儿配合一番,今日便已错过我大汉第一才子了,那篇栖凤楼赋怕是永远也不会出现了。虽然因此琰儿得罪了公子,但以公子的情怀,想必不会怪罪琰儿吧。”说罢,还狡黠的眨了眨眼,神态之中略带歉意,但又有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出言责怪的楚楚。

旁边的杨倩脸上哪有丝毫的委屈,看向杨林的双眸只有迷醉,娇痴,自豪。

杨林才想到,是蔡琰与杨倩合起来激了自己一回,自己还傻乎乎的上了当,想到此脸上苦笑道:“这世上任何人都不会对琰儿生出丝毫怪责。不过今日之赋便是信手而来,一时运气,再要作一篇,怕是无论如何也作不出了。”

蔡琰掩口失笑道:“文坛巨匠,经史泰斗,数千年来能成上传世之作的又有几篇?观栖凤楼赋便是不及古之圣贤,亦是不遑多让,公子为何过谦呢?何况公子那句‘揽六姝于栖凤兮,乐朝夕之与共’是多么的放荡不羁,为何现在却是这幅摸样。”

杨林老脸一红,暗忖又被此女算计了,分明是你要报刚才被搂之仇,脸上便讪讪一笑。转头问杨倩岔开话题:“为何今日你在此处?”

杨倩嘻嘻一笑道:“今日是师傅把我喊来的,我师傅今天也来了。对了,师傅还告诉我琰儿姐姐是我师傅新收的徒弟,不过入门晚,是我的师妹。”

杨林一直都没问过杨倩的师傅,杨倩也没提过,便道:“你师傅在何处,我也该去行礼拜见一番。”

谁知杨倩嘟嘟嘴摇了摇头:“我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他,还说他要来,估计是把我骗来才是。”

杨林好笑,哪有这般说自己师傅的。正在此时,却见楼下有人凄厉的喊道:“走水了,有贼子放火,啊……”明显是被一击致命后的惨叫。

同时排楼上另一件房里也跑出几人,定睛一看,头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太尉杨赐,后面跟着的是京兆尹杨彪、宗正刘虞、太仆袁逢。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个门客,皆神情彪悍,手提兵刃。

心思敏捷的人见到这些人,心里都转过念头,这些人同时出现,又听到外面的惨叫,莫非今晚有不寻常之事要发生?心中都是惊疑不定。

杨林顿时大惊,三步两步冲到天子身边,只见杨赐厉声呼道:“所有人原地等候不要动,王越何在?”

排楼的顶部一人从五六丈高翻身跃下,落到台上,声息皆无。

见此人葛衣蓝衫,背上背剑,身材均匀,并非特别的魁梧,但却像猎豹一般,每块肌肉似乎都蕴含着无限的能量。面色平静,二目如电,两道剑眉略略上扬,鼻梁直挺,嘴角自然的微微上翘。抱拳单腿一跪,沉声应道:“王越在此!”

只见此时杨赐须发皆张,向正在瑟瑟发抖的天子一礼道:“陛下,让王越护住你身旁。我等与逆贼周旋。”

天子惊慌失色道:“太尉,所为何事啊?何人在楼下放火?”

杨赐向天子身后两个侍卫一使眼色,二人本就是王越之徒,身手何等高明,立即将两个宦官封谞、徐奉拿下,一顿老拳,二人顿时血流如注,高声呼救,口喊冤枉。

杨赐向天子简略说道:“陛下,可是此二宦官把你骗到此处?”

天子木讷地点了点头。

杨赐又道:“此二人便是逆贼的内应,老臣得报今日太平道张角欲在洛阳起事叛乱,纠结朋党以为内应,陷陛下于这栖凤楼,欲行‘斩首’之计。幸得杨林献计将计就计,如今我等早已开始调动南北两军速来支援,我等只需坚守于此便能尽剿贼军。”

天子暗忖,又有这杨林的事?为何私自调动南北二军?为何我不知道?

此时剑圣王越抽出名剑泰阿,护住天子身侧,对杨赐肃声说道:“有越在,当护得陛下周全,此间指挥全靠太尉了。”

杨赐点了点头,刚要指挥大厅诸人,便看到从大厅的入口陆陆续续上来多名凶悍的身影,看这些人皆是头戴黄巾,手中一把明晃晃的的环首刀,为首一人威风凛凛,方面大耳。

正是“少师”张曼成到了。

张曼成带着五百人早早地就埋伏在栖凤楼周围,为了出其不意,等到楼上众人兴致最高,又喝得几分醉意的时候下手。潜入楼下,将在此等候的马夫、下人暗中刺杀,将事先准备好的引火之物放于楼下四处,这时的建筑普遍都是木质结构,若是放火烧楼,楼上之人定将难逃大难。但不巧恰被一去方便的下人回来撞破,才会发出刚才的高声呼救。一下便惊动楼上众人。

张曼成一刀扑杀了刚才那人,心里暗恨不已,如此只能先冲上楼去将大汉天子斩杀当场。张曼成也是果决之人,当即留下十几人立即放火,其余人均向上冲杀,避免有人跑下楼来。

张曼成将身下死去的人身上扯过一布条,将右手手掌和环首钢刀绑在一起,再用牙咬了咬紧,对身后众人吼道:“今日便是我太平道扬名天下之日,诸位随我冲上去将楼上昏君斩杀,重立新君。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楼上众人本来还想到门口拿回之前解下的兵器,岂知近前一看,早就不翼而飞了。反而当太平叛军冲上来时,当场被砍死好几个。众人见贼兵势大,自己手中又无兵器,纷纷向后退去。

杨林此时身旁聚集着曹操、二袁、二荀、诸女等人,唯独杨倩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长剑,便要向前冲去御敌,那卢嫣也从腰间解下一条长鞭,跃跃欲试。

杨林伸开双手阻止众人道:“现在情势危急,不会武功的俱都躲到天子身旁去。”

说罢将杨倩和卢嫣手上的兵器一夺道:“较量之事且交给我们男人。”

曹操不愧是一代雄主,二话不说,拿过杨林手中的长剑,道:“今日且让群贼见我曹操手段。”说罢便向前冲去。

袁术一看又被曹操拔了头筹,也抢过杨林手中长鞭,追向曹操道:“阿瞒,等我片刻。”

杨林一看手中已无兵刃,边对袁绍说道:“本初兄,且护好众人。”说罢,便欲掠向前去。

忽见蔡琰抱着焦尾古琴走了过来,对杨林道:“公子且慢,我有短刃一柄,愿助公子杀敌。”

言罢,便从焦尾古琴内侧夹缝处抽出一柄断刃,此刃比普通匕首都短两寸,连刃鞘都没有,但寒气逼人,样式古朴。

蔡琰低声道:“此刃锋利异常,削铁如泥,公子当慎用。”

杨林点头,将此刃藏于腰间,掠向前去。

今日聚会之人多是文士,虽然君子六艺,有骑射一说,但会者却是寥寥。所以皆往后退,叛贼一时冲上来几十人,而且还有数百人在向前冲。

在前面抵挡的十几位剑手均是杨赐等几位老臣从各自的门客中挑选的,武艺均比较高超,但由于人数相差甚多,而张曼成的武功已入化境,乃天下有数的高手,又骁勇悍战,所以众门客一时间节节后退,有几人纷纷已经受伤倒地。

杨林冲至眼前,抄起一个倒地门客的环首刀,直向叛贼扑过去。

杨林这段时间的练功进步飞速,南华诀也快练到内劲外发的层次了,招式方面和****、杨倩均学了不少,加上杨林练武勤奋,此时再上战场已经不是当日纵火阻敌时那般生涩了,只见刀光过处,血迹狂飙,不一会杨林身上便沾满血迹,如此惨烈的场面激发着杨林藏于内心深处的血腥。

旁边曹操、袁术也正浴血奋战,袁术不时还口吐脏言,但二人俱是悍不畏死之人,时不时发出一声暴喝。曹操还不时大声调侃道:“许元,你的三尺青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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