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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入华阴

第一章初入华阴

“哎哟……”杨林缓缓睁开双睛,还感觉到头痛欲裂,浑身疼痛,死了吗?浑浑噩噩之间,头一歪又昏睡了过去……恍恍惚惚只感觉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当杨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木床之上,旁边有一老者正在床边向他观望,只见老者满脸皱纹,神态慈祥,装束古怪,头上一个小发髻用布条扎着,身着素色的粗布麻衣。

此时老者也看到悠悠醒来的杨林,忙靠着床边,凑近杨林问道:“公子,你醒了。”

公子?他在喊我吗?杨林翻过身,勉强坐立起来,只是稍微动弹都感觉全身疼痛,顿时头上冒起一阵冷汗,对老者道:“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是华阴县?”

“华阴县?又是什么地方?”

“弘农郡华阴县,华山脚下……”

华山?我刚刚不是在迈阿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对了叔父呢?出了百慕大吗?我怎么会到华山来,这是怎么回事?看老者一脸的忠厚,不像骗人啊?于是杨林又问老者:“老爷子,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老者看杨林一脸的焦急和迷惘,把过程详细的讲了一遍。老者姓马,是华阴县一樵夫,经常上山打柴,今日正打柴时发现杨林从山上掉下,以为不慎坠崖,便把杨林救了下来,还好山中树木苍翠,杨林坠落之时被树木所阻,因此性命得以保全,但浑身伤势倒是不少。

好险好险,暗自叫侥幸,又看了看老者这身装束,看他的样子估计当地太穷了,穿的粗布麻衣,款式就像古代的一样,口里却问到:“马老,今天几号了,星期几啊?”

老者有点惘然:“公子可是问当今时日?今年是光和六年,今日是二月二,龙抬头。”

“……光和六年?”杨林又傻眼了,东汉吗?好像只有东汉才有个光和这个年号,又一阵天旋地转,好半刻后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靠坐在床上,紧抓床沿,剧烈的疼痛和从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自己回到古代了,光和六年,唉……

浑浑噩噩之间又和马老聊了几句,感到一阵乏力,又睡了过去。直到次日醒来,杨林感觉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马老心肠很热,把杨林照顾的非常好,早餐还煮了碗面给杨林吃。

等到吃过早饭,杨林又想起百慕大,想起叔父杨友德,不知他们保住性命没有,看来自己是死中得活,估计那个什么时空理论还真的是对的,自己穿梭时空来到了中国古代东汉。

心情平复之后,杨林慢慢检查起自己的伤势,浑身的擦伤不少,背部、胸部、腰腹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伤口看起来可怕,不过倒无大碍,另外检查一下昨日马老找大夫处理的伤口,杨林不禁一皱眉,其他伤口都敷上了止血的草药,但止血的效果一般,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血,不过转念一想,杨林又释然,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怎么能和近两千年后比,还好自己略通医术,于是便请马老去乡间的大夫处,借来几味草药,自己嚼烂之后敷了上去,用自己那已支离破碎的纯棉汗衫包了起来。乡间有一位郎中,对马老的口述草药方子甚感不解,得知是昨日自己看过的伤患就更加感到奇怪,所以依方抓药之后也跟了过来,再看到杨林娴熟的处理着自身的伤势时,夏郎中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对杨林的医术甚感兴趣。

在马老家过了一段时日,杨林的伤势基本痊愈,平时也经常在村子里走动,替村里的百姓治个头疼脑热,马老也询问过杨林的家乡,何以到了华阴,杨林想想自己以前是湖北人,便称自己是襄阳人士,现正游历天下,到得华山,不慎坠崖。

郎中得知杨林医术后,经常拉杨林做一起给村中病患医病,杨林虽然学医不精,但超越了当今近两千年的医学常识还是勉强可以胜任的,反而跟着这郎中学了不少。

不知不觉过了两月,杨林对自己所处的现状慢慢适应了过来,不但习惯了古代人的言谈称谓,亦习惯了古代人的衣着打扮,但东汉的文字确实和简体字差异相当大,就算以杨林的勤奋好学也无法一蹴而就,所以经常到郎中那里学写“汉”字。杨林从马老和郎中那里得知了外界的情况,马老说他的儿子叫马元,早就被朝廷征召入伍了,再也没有回来,估计是死了,也有人说投入叛军了,反正杳无音信。

杨林对汉末的了解基本是从《三国志》和《后汉书》里,知道明年即将发生了一件大事,黄巾之乱。黄巾之乱本身到没有持续多久,然而确实是压垮东汉政权这头巨型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巾之乱直接使得大汉的疆土分崩离析,各种规模的军阀割据不断地消耗着大汉的国力,直到三国鼎立之后,这种局面才勉强得以改善,但人口已近骤减了九成,直至曹魏完成一统,之后司马氏窃国完成以晋代魏已是七八十年后的事了。所以黄巾之乱就是乱世的开始,是对大汉政权冲击的导火索。

汉末三国这个乱世是中国历史上最残酷的一个时期,也不知道是走运还是倒霉,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加入了进来,若是其他朝代,倒是可以找一世外桃源避世,但是汉末?杨林不禁苦笑摇头,东汉全国共设一部十三州到处都有战争,而且十室九空,人口锐减,岂有乐土?自己知道未来的走势,也知道未来的一方霸主,倒是可以找机会依附,嗨,大树底下好趁凉啊。

至于效仿诸侯王霸一方,杨林倒是有自知之明,况且自己生性疏懒,随遇而安,只不过偶尔有点冒险精神,要去治理麾下地方,处理诸多政务,那是绝无可能。君不见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又想起眼下情形,暗暗打定主意要尽快融入现在这个时代。

杨林正在患得患失之间,此时郎中又来了。杨林近日多随郎中研讨医理药理,也经常随同郎中诊症,一些郎中束手无策的病症,有时杨林反而能够治好,不久医名自然传播出去。

华阴县来了一商贾,叫秦方,其姑母患病,县中多名郎中竟然无法确诊,眼见病情日益加重,又听闻附近村子里出了一名医,便想请夏郎中和杨林上门诊症,夏郎中平日甚少给富商豪客诊症,又闻县里的郎中多束手无策,恐诊症有误便相邀杨林同去,杨林闲来无事,加上自己伤势已无大碍,又着实想见识一下古代县城的风貌,便依邀前往。

一路走来,所过之处,绿的盎然,天空之上,蓝得透亮,白得耀眼,真是原生态呀,想起后世的环境污染,杨林不禁感慨万千。华阴小县属于弘农郡,由于城小,又位于东西二都之间,四处关隘林立,所以小县城并未有城墙,等到车进县城,一目望去就只有两条大街,除了街旁的房屋多了一些之外,并没有什么热闹的景象,让充满期待的杨林顿感有些失望。

杨、甘二人来到府门口抬头一望,牌匾之上写着杨府二字,杨林便道:“不是姓秦吗?”

带路的下人解释道:“秦方是我老夫人的娘侄,我们老爷姓杨。”

杨林点了点头,和夏郎中迈步进去,里面倒是和外面不同,庭院之内虽说不是雕龙画凤、富丽堂皇,但也楼台亭阁,鸟语花香。比村中马老家中不知富庶多少倍,即使是来往的下人都是衣着光鲜,不愧为富甲一方。

抬头见一位三十岁年纪的中年男子锦衣长衫站在大堂门口,正向二人拱手:“两位郎中来了,我是秦方,一路辛苦了。”

客套一番便让二人进屋内,秦方道:“我已请示姑母,请二位稍候片刻,姑母便来”

少顷,见一老妇人从门后被一身段婀娜的青衣少女扶了进来,身旁还有一锦衣少年,大约八九岁的样子。老夫人,眼角下垂、口眼歪斜,时不时眼中流泪,口水一地,言语模糊。

郎中从未见过此症,心中暗慌,便看向杨林使了一眼色,杨林看到郎中如此神色便知他束手无策,但看患者的诸般症状,心里倒是有了几分主见。正思量间,眼光不由落到一侧青衣少女的俏脸上,和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心儿一阵狂跳。

天哪!真是闭月羞花,娇艳无匹。刚才远看只着重在她的身形,近看更不得了,掩藏不住的灵秀之气扑面迫来,教人呼吸顿止,以杨林的沉稳自负,亦要生出自惭形秽之心。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的美纯属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白腻、明眸顾盼生妍,不施半点脂粉,配以云状的发髻、翠绿的簪钗,缀着明珠的青衣,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女,亦不外如此。

此女但见杨林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露出不悦之色。一旁锦衣少年目中倒是略带骄傲,心中好笑,别说是你一乡野郎中,就是洛阳的青年才俊见姐姐时亦是如此。锦衣少年狡黠的眼睛冲杨林眨了眨道:“子曰:非礼勿视。”

杨林一震醒来,随口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锦衣少年眼中一亮,点了点头,却不再言语,而那青衣女子确实脸带羞愤,面容多了几分不豫之色。

老夫人和秦方倒不曾发表什么意见,杨林略带尴尬坐到老夫人身旁请脉,片刻之后杨林便问道:“老夫人是否近日受凉吹风?”

秦方略感诧异,应道:“姑母五日前从洛阳到华阴,路上确实受了点凉,但事后却无甚不适。”

杨林点了点头:“眼下春寒料峭,途中想必是中了阴风冷箭,以致面瘫。”

女子突然问到:“何谓面瘫?”

杨林心想,和你也说不明白,你懂什么是面神经麻痹?略一沉吟,又不知怎么解释这病症,只好把话题转开:“此症的治疗之法,乃用针灸,并要连续月余日日施针,所以适才在想,是否能将患者送回村中医庐调治?”

青衣女子见杨林避而不谈自己所问,又见其年青,嘴巴一撇道:“吾奶奶身份尊贵,岂能去乡野治病,来此华阴小县,亦是回乡清明祭祖之故,若你真有所学,不妨暂居府上月余,只怕你空无所学,医术不精,却治不好病。”

听到青衣女子话语中不留情面,杨林心中渐怒道:“既然不信我等,我们走就是了,只是此症越早治疗越好,再过几日便是神仙亦无法。”

一旁的秦方看到杨林说得如此自信,倒是对杨林颇有信心,心道:姑母这怪病其他的郎中连什么症都看不出,这位年轻的郎中倒是能说出名堂。只是见小姐气势,秦方倒不敢拿主意了,便看向一旁的姑母。

老夫人虽患面瘫,但心智却无甚影响,见杨林相貌不俗,用比较艰难的语气问道:“这位郎中,老身此症可有几分把握?”

杨林略一沉吟,平静的道:“当有七分。”

老夫人见杨林眼色镇定,面容真诚,便冲秦方微微点了点头便道:“如此便劳烦郎中了。”却不顾一旁亲嗔薄怒的孙女。

秦方亦忙向杨林打圆场:“郎中小哥切勿挂怀,姑母上了年纪,日日往返医庐亦身有不便,不妨暂时留待敝府,待治好姑母,必有重谢。”

杨林略加思索,亦觉秦方说的有理,便点头应允道:“如此亦可,但话可要说在前面,此症并非小疾,在下亦说无绝对把握,不过自当尽力而为。”

青衣女子见奶奶允许杨林治病,心中本来不悦,又闻杨林说无绝对把握,心中更是不屑,此人必是浅薄之辈,知我家世,欲使迎奉之道,企图不小,我便死死盯着你,看你施哪般手段。

少顷,杨林便动手施针,一旁的郎中忙着打下手,又是取针消毒,又是给杨林取水净手,准备就绪杨林便开始施针。要说针灸认穴,杨林确实下过一番功夫,年幼时杨友德便教杨林认准穴位、经络。

渐渐秦老夫人面部已经密密麻麻的扎了十几根银针了,杨林倒沉稳自然,一旁的夏郎中皆是紧张战栗,浑身冒汗,看到杨林不断的在搓捻老夫人脸上的银针时,老夫人的面皮不断的抽动,稍微放下心来,看来针灸该是有效了。

约莫有半个时辰,杨林再逐一将银针取出,众人再看老妇人面上症状似乎已然减轻不少,老妇人亦觉舒服许多,感激的和杨林点了点头,又对秦方道:“我且回房休息,汝等可要替我好好款待二位郎中。”说完便由下人搀扶回内屋了。剩余一众人均对杨林的医术甚为好奇和敬佩,仅那青衣少女闭嘴不语,却不再恶言相向。锦衣少年倒是对杨林的针灸之术颇感兴趣,凑到杨林面前问长问短。杨林亦比较喜欢眼前的少年,但见此子目若朗星,眉细浓而飞,发乱而分明,嘴角略有上扬,神采之间,颇具傲气。

杨林便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少年道:“我姓杨,名修,尚未及冠,并无取字”

杨林略一失神:杨修,杨修,好像有印象,啊,那个被曹操斩了的杨修,杨德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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