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怎么不先吃饭呢?哥你是太饿才会睡着的吧?”
允儿心疼的用毯子紧紧裹住闵浩,他的手冰冷,脸色也不太好。
“谁说我没有吃?”闵浩笑了,伸手去刮她鼻子,“不过蛋糕一定要等允儿回来才可以吃。迪士尼的蛋糕哦,这么贵我怎么舍得独吞?”
兄妹两个围坐桌前,允儿属猪,所以蛋糕上有一只憨态可掬的粉红小猪,还有一行字:猪宝生日快乐!盈盈烛光下,两人头碰头吹熄蜡烛。
夜里她做了美梦,她和闵浩仍住在洋房里,她穿着蕾丝的公主裙跟着闵浩在花园里奔跑,头上粉蓝色的飘带像是蜻蜓的翅膀,飘得很高很高……
闹钟惊得她心口狂跳,起来洗漱穿衣,发现闵浩早就走了。她还担心昨夜闵浩患伤风,看来他身体壮得很。出了家门坐上公车,半小时后到达夏氏大楼。
咖啡厅里依然冷清,三三两两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她换上礼服裙,悠闲的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联想自己不免感伤,忍不住又弹起了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所幸这里的客人都很有涵养,她总是弹这样的儿童琴曲,也没有人骂。只有夏西狸有次取笑她,“你还真是童心未泯。”虽然如此也没有阻止。
她弹得很专心,头微微随着节奏摇晃,就像小的时候。东方达文照旧坐在隐蔽的角落喝咖啡,手中是他每日必读的财经报。落地玻璃窗采光极好,照的他浑身暖洋洋。他看几行字就望一眼季允儿,耳边是那样熟悉亲切的琴音,他的心情就像块海绵,吸饱了快乐的水。
西狸的生日总是玩的很疯,他很少参加。看着那些年轻活力的人,他总觉得自己老了,老到提不起任何兴致,喝酒都会醉。可是今年不同,因为遇到她,因为她也是这一天的生日。他深深的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所以当苏逸飞电话邀请他,他很痛快就答应了。她一定在,西狸一定会带着她。
她果然在,怯怯的躲在西狸身后。他心中暗笑,面上极力保持冷淡。本想着灌醉她,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只让她喝了杯不温不火的鸡尾酒。她的生日,就饶过她吧。这样的Party他怎可能全身而退?几杯龙舌兰他的喉咙都着了火,一路燃烧到胃里。烈酒能解愁,她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变成幼年的模样,扎着粉蓝色的蝴蝶结,白皙的小脸总是笑意盈盈。
“若只如初见……只如初见……”他喃喃自语,没有人听到,大家都以为他是醉了。酒尽人散,她扶着西狸离开。他站在廊下吸烟,目送他们。他做了错事,即使她能原谅,他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不会让她知道。她会一直怕他讨厌他,他不让她知道。
达文最后望了一眼季允儿就离开,他每天来这里坐一会儿,之后又赶回东方集团。
今天是平安夜,夏西狸早就电话约她过节,她想到闵浩就婉拒了。西狸嚷着不高兴,允儿只好说圣诞节陪他。西狸永远是个大男孩,在公司里也不像寻常的老总那样不苟言笑,很活泼的工作氛围,甚至在公司的BBS上也可以随意的调侃,夏西狸每天的衣着动态都有女粉丝发帖子,每每看的季允儿狂笑。
她路上买了火鸡,又电话安排闵浩去买香槟,惹得身旁的同事哇哇怪叫。她笑着解释说,他是我哥。同事唏嘘不已,“还以为是你老公,白白激动了一场!”
老公?允儿一路都在笑,如果闵浩结了婚,一定是极品老公,不知道哪个女人有福气。她笑着进门,闵浩已做好了丰盛的晚餐,只等她的火鸡了。餐桌上,闵浩显得很兴奋,她尚在奇怪,只见他转身就拿出一个大大的信封。
“你打开看看。”闵浩笑眯眯。
“台大管理学院入学通知?”允儿惊叫,“你考上啦?”
闵浩抱着胳膊挑眉笑道:“你哥学习很好的,是文武全才。”
允儿高兴得拥抱闵浩,就像小时候每一次闵浩打架凯旋而归,先受过父亲的教训,再回来接受允儿的拥抱鼓励,她总会说,哥你真棒!
“哥,你真棒!我太高兴了!”她紧紧抱着他,忍不住在他脸颊轻轻一啄。
他觉得自己耳根都烧起来,尴尬的笑了。早知他上大学允儿会这么高兴,他就努力考个更好的商学院了。不过,他不舍得离开允儿太远。
允儿高兴的夜不能寐,如果闵浩学业优秀,很有可能重振季氏。季氏的大酒店还在蓝伯伯的名下,闵浩毕业后接手也不是没可能。
第二天是圣诞节,她应景的穿了件小鹿毛衫,又套了毛边的雪地靴。一进公司,所有人眼睛都亮了,笑嘻嘻的看着她说,“和二公子穿情侣衫啊!真行!”
她嗔目结舌,等到了咖啡厅见着一身小鹿毛外套的夏西狸,她郁闷的只想撞墙。
“我们心有灵犀呀!”夏西狸笑看她。
“切!”她眼一翻,噔噔噔的跑去换衣服。没想到更衣室里只挂着一件圣诞老人的服装,她在里面嚷,“我的裙子呢?”
“穿裙子多冷啊,就穿那一套吧。”西狸扬声大笑,她胡乱套上衣服冲出去,又被西狸贴上了白胡子。
“小屁孩,你等着!”她咬牙切齿的看着西狸的背影,无奈的坐在钢琴前。
她弹的是铃儿响叮当,经典的圣诞音乐。如果不留意,根本看不出她是女生,红衣红帽还贴着眉毛胡子,当中一颗红鼻头将她的五官遮去三分之二,只余一对黑亮的眼睛。东方达文刚来的时候吃了一惊,还以为换了人。但他看到圣诞老人脚上那双可爱的粉红色雪地靴就笑了,这个季允儿!
他以为今天不会听到洋娃娃和小熊跳舞,哪知一曲结束,她又弹起来了。欢快的节奏震得她白胡子都在颤动,好几次掉下来。他在隐蔽的角落大笑,笑的咖啡喷出来。他点了一杯又一杯,从早坐到晚,直到身子发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彼特载他回去,抱怨道:“公司高管层都吵着要狂欢,可左等右等不见你。我就惨了,被他们罚做圣诞老人,还要掏腰包给公司上下派发礼物。”
达文看他一眼说:“我的礼物呢?”说罢哈哈笑起来。
彼特知道他最近总往夏氏跑,只以为他是去见西狸。全世界只有他知道夏西狸是达文的亲弟弟,只是达文这样开朗的笑容真不多见。他也跟着笑,笑的两个人都流了泪才听达文说,“台大那边都妥了吗?”
“已经打过招呼了,我们东方集团捐资的一座图书馆还没动工,他们总要给面子。”
彼特凝视了达文几秒又问:“为什么要帮季闵浩,季氏永无翻身不是更好吗?”
达文没料到彼特这样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攻击手无寸铁的人,我给他武器,看他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