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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章 情动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御花园酒宴一罢,宇文远和顾新颜双双回转永昌宫,及至走到宫门口,宇文远就推说有事和顾渊商议,就急急地掉头往回走,顾新颜难免心中失落,自打和宇文远成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心绪不宁,虽然明知立储之事对宇文远来说至关重要,他自然要未雨绸缪,早作打算,但是身边突然没有了宇文远的陪伴,她心底蓦然空荡荡的,不期然地渴望起那双温润如玉的手掌来。

宇文远急匆匆地穿过回廊,一路往永福宫走去,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此刻大司马魏程应该就在永福宫里睹物思人。

隔着三尺多高的宫墙,听着永福宫门前那一阵长吁短叹之声,宇文远心头也异常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真相?

“二皇子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躲着了。”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司马,宇文远心念刚动,就被魏程识破了形踪。

“大司马好耳力!”宇文远从容地来到魏程面前,“大司马和皇兄既是君臣,又是师徒,睹物思人,难免伤怀,只是大司马若要追思皇兄尽可光明正大地来,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微臣愚昧,不懂二皇子在说什么?”魏程不答反诘。

宇文远没有耐心和魏程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旁敲侧击道:“早上本王看见大司马在皇兄墓前祭拜,为何不等本王一同拜祭就先行走了呢?”

“二皇子认错人了吧?微臣今日并未拜祭过志太子。”魏程说到这里,蓦然声音一沉,“微臣知道二皇子在暗中调查志太子的死因,逝者已矣,二皇子还是适可而止,免得惹祸上身,枉费了志太子的一片苦心。”

看来魏程果然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调查他,为什么此刻还能这么镇定自若地提醒自己不要再追查这件事呢?是他有恃无恐还是另有隐情?

“本王不太懂大司马的意思,不过本王做事从不半途而废,所以大司马的忠告恕本王不能接受。”宇文远话音一落就出其不意地伸手想要扣住魏程的手腕,魏程岂肯就范,急切中手腕一翻,躲过宇文远的凌厉攻势。

魏程显然不想和宇文远继续纠缠下去,他抱拳一揖,后退一步,道:“二皇子,微臣不想对二皇子无礼,所以也请二皇子不要逼迫微臣。”

从小到大,宇文远就非常敬佩眼前这个不卑不亢的耿直之臣,他一直相信魏程绝不会是谋害皇兄的幕后之人,即使每条线索似乎都指向他,但是宇文远还是不能把谋害太子这个足以诛灭九族的罪名和魏程联系起来。

可是从魏程的说辞可以听得出来,他是知道内情的,这也是宇文远眼下能查明宇文志真实死因的唯一人证,所以他轻易不会罢手。

“只要你告诉本王事实真相,本王可以当作今晚没来过永福宫。”

魏程知道宇文远今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他怎么敢将宇文志的真实死因告诉宇文远,只要他一说出口,宇文远就会身处险境,皇宫也恐怕再无宁日,他绝不能冒这样的风险,他没有忘记宇文志的临终嘱托:志当存高远……毓庆皇朝不能没有二皇子!

“二皇子若再苦苦相逼,微臣只有咬舌自尽,一了百了了。”魏程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宇文远面前。

宇文远没想到魏程会以死相逼,一时猝不及防,只一愣神的功夫,魏程已然施展轻功翻墙而去,宇文远刚想提气直追,蓦然背后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宇文远右脚已然提在半空,此时躲闪根本来不及,无奈之下只能硬生生转过身子,用手臂去抵挡急速飞来的暗器。

左臂上传来钻心之痛以外还伴着一丝麻木感,宇文远察觉不妙,在第二枚暗器袭来之前他双脚一蹬拔地而起,跃入昏暗的夜色中。

伸手急点手臂上的穴道,阻止毒气沿筋脉上行,宇文远咬着牙拔出手臂上的暗器,是一枚最普通不过的飞镖,只是飞镖上显然喂过剧毒,就着月光宇文远心惊地发现手上的血迹呈现出可怕的黑色。

宇文远踉跄着飞奔至永昌宫,见寝房内烛光闪动,不由心中一暖,情知顾新颜是在等他回来,眼看距离房门只有几步之遥,但是他的脚步却已经不听使唤,眼前金星直冒,刚走得一步,就重重地扑倒在地,什么也听不到了。

听到房外传来异响,了无睡意的顾新颜连忙钻进被窝装睡,她可不想让宇文远发觉她在等他就寝,可是等了一会却不见宇文远进来,顾新颜胸口蓦然涌起一丝强烈的不安,她起身下床直奔房外,月光下只见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伏地而卧!

“王爷!宇文远……”顾新颜翻过宇文远的身体,见宇文远双目紧闭,已然神志不清,吓得顾新颜心胆俱裂,急忙大喊,“如烟,快来帮我!”

如烟在厢房听得顾新颜的叫唤,连鞋也没穿就急急地冲了过来,和顾新颜一起将宇文远搀扶到寝宫的床上去。

顾新颜一眼看到了宇文远左臂衣袖上的血迹,不由分说取来剪刀剪开宇文远的左臂衣袖,当她看到伤口中渗出来的浓黑血液后不禁惊骇莫名,不及细想就低头吮吸起宇文远伤口中的毒血来。

“王妃,二皇子他怎么了?”如烟托着木盆接住顾新颜吮吸出来的黑色血液,心惊胆战地问。

顾新颜没有功夫回答如烟,只是不断用力地吸吮宇文远身上的毒血,直到血液由黑转成鲜艳的红色后她才停止吸吮的动作,不知道是太过用力吸吮的缘故还是毒血侵入自己的身体,顾新颜有些头晕目眩,急忙命如烟取来清水漱口。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杂沓之声,永昌宫的宫婢太监听到这里的动静后都纷纷赶来一探究竟,顾新颜贵为宰相之女,又常在宫中走动,当此危急时刻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乱了方寸,宇文远如今昏迷不醒,她万不可轻举妄动,免得引起轩然大波。

“如烟,你好生侍候王爷,我去安抚那些宫婢太监。”顾新颜取出一方丝绢扎紧宇文远手臂上的伤口,然后放下床幔,深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地打开房门。

“二王妃,出什么事了?”总管王太监上前一步,急切地问道。

顾新颜从容地吩咐道:“二皇子喝醉了,吐得厉害,你快去传太医过来看看,膳房的丫鬟去准备醒酒汤,其余人等回房歇息,没有传召不要过来打扰王爷歇息。”

原来只是二皇子醉酒,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虚惊一场的宫婢太监们连忙作鸟兽散,惟有总管王太监静立一旁,没有离开的意思。

“王总管,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顾新颜本就心绪不宁,此刻哪有心思应付王总管?

“启禀二王妃,奴才粗通医道,二皇子从小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奴才一手张罗的,如果二王妃信得过奴才,奴才愿为二王妃分忧解劳。”尽管顾新颜极力保持镇定,但是心细如尘的王总管还是看出事情远非顾新颜口中所说的那么简单。

顾新颜看了看一脸求恳的王总管,在无人可以商量的境况下她决定相信这个从小侍候宇文远的太监。

“既然如此,王总管就随我来吧!”

当王总管看到面色如纸的宇文远后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再察看了宇文远左臂上的伤口后更是心惊胆战,他不得不佩服顾新颜缜密的心思和冷静的处事方式,难怪从不为女色所动的二皇子会对她情有独钟!

王总管替宇文远把脉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地来,看着心神不宁的顾新颜主仆,笑着安抚道:“二王妃处理得当,二皇子眼下已无性命之忧,待奴才开几帖清热解毒的方子为二皇子去除体内残毒之后就没事了,兹事体大,一切等二皇子醒来之后再说。”

“嗯,有劳王总管了,如烟,你随王总管去开方拿药,煎好了马上端过来。”顾新颜一边吩咐如烟一边坐到床边握住宇文远的手,再也不肯松开。

王总管和如烟应声退下,房中立时一片沉寂。

一想到宇文远差点和自己永诀,顾新颜禁不住全身战栗,曾几何时这个男子已经深深地走进了她的生命?是从第一眼错将他当作宇文志的那一刻起,还是在宰相府他霸道地说要替宇文志照顾她的那瞬间起,他悄无声息地进驻她的世界,像磐石一样牢牢扎根在她的心底,她根本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就像当初听到宇文志的死讯一样她的心被一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包围着,连呼吸都觉得痛了起来。

“宇文远,你快醒过来,你不要吓我,我已经失去了志哥哥,不要再让我失去你!”顾新颜紧紧抱住宇文远一动不动的身体,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潸然滑落脸颊。

宇文远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境里一条苍龙和三条金龙张牙舞爪,为了一颗璀璨的明珠激烈地缠斗在一起,鲜血淋漓中一条金龙战败下来,匍伏在地再也动弹不得,另两条金龙互相撕咬着,谁也不肯让谁,正当它们斗得筋疲力尽之时苍龙突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宇文远惊叫着醒来,额头上满是冷汗,见宇文远睁开双眼,顾新颜差点喜极而泣,她忙不迭地取来汗巾替宇文远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王爷,你总算醒了,怎么样?伤口痛不痛?”

宇文远还没从刚才的梦境中缓过神来,看到顾新颜在面前,他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抱住了她。“新颜,不要离开我!”

“新颜不离开你,你也不要弃新颜于不顾,新颜答应你,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新颜这辈子都会陪着你。”顾新颜第一次没有挣扎,她温顺地依偎在宇文远的怀抱里,听着宇文远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慌乱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因为使力,宇文远手臂上的伤口再次崩裂,痛得他忍不住哼了一声,但是当他察觉到顾新颜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时满心的欢喜立即冲淡了手臂上的疼痛,他贪婪地嗅闻着顾新颜秀发上的清香,生怕这样两情缱绻的意境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觉而已。

“王爷,你手臂有伤,不可使力,来,先睡下歇息。”顾新颜听到宇文远痛呼之声,连忙轻轻地将宇文远的手臂拉下来,宇文远很不情愿地重新睡到床上去。

“新颜,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说这辈子都会陪我的意思是你已经不讨厌我了,是不是?”这个噩梦做得太值得了,居然让他宇文远一举掳获了心仪女子的芳心,不过一切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他有点患得患失。

顾新颜羞赧地垂下眼睑,不敢看宇文远灼热的眼神,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宇文远只觉自己的心猛然飞上了云霄,全身像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起来,等待了这么久,他终于牵到了她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多么美妙的字句,多么难忘的时刻,宇文远紧紧握住顾新颜的柔荑,喜悦的感觉漫过胸臆,温暖了他孤独了多年的心。

如烟和王总管静静地站在寝宫门外,看着门内两情相悦的一双璧人,实在不忍心打破这温馨的场景,但是盘中的汤药却不能凉了。

于是王总管咳嗽了一声,如烟连忙端着药碗走了进去。

顾新颜尴尬地将手从宇文远掌心中抽了出来,接过如烟递来的药碗,舀起一勺放到唇边轻轻地吹凉,然后再喂宇文远喝下。

“我自己来就好。”宇文远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如烟也就罢了,但是当着王总管的面被顾新颜像孩子似的这般照顾,宇文远有些别扭,虽然他很享受顾新颜此刻难得流露的温柔,但是他一向在王总管面前不苟言笑的二皇子形象却不能就这样轻易毁了。

顾新颜当然明白宇文远在别扭什么,因此也不点破他,一边将药碗递给他一边嘱咐他小心伤口,宇文远咕嘟咕嘟几口就把药喝干了,然后望向端着空空如也的药碗迟迟不肯离开的如烟和满腹心事的王总管,示意他们可以退下了,但是如烟和王总管却刻意不理会他想和顾新颜独处的心情,硬是赖在房里不肯走人。

宇文远无奈,只得张嘴赶人。“如烟,王总管,天色已晚,你们下去歇息吧。”

“奴才请二皇子示下,二皇子身中毒镖之事该如何处置?”王总管心里暗笑,面上却无比恭谨。

对了,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居然忘了刚才身中毒镖的事了,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永昌宫的宫婢太监都已忙得鸡飞狗跳了吧?

宫里一有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朝野,到时候被怀疑的自然是三皇弟宇文齐,虽然不能排除宇文齐想要暗杀自己的嫌疑,但是宇文远始终觉得这是个深不可测的陷阱,只要他一不小心跳下去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猛然想起噩梦中的情景,宇文远的太阳穴就突突地狂跳起来,在真相没有浮出水面之前,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自乱阵脚,只是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隐瞒这件事谈何容易?

“二皇子放心,是王妃第一个发现你受伤,然后叫来如烟姑娘帮忙,虽然惊动了奴才和宫里的其他丫鬟和太监,但是王妃骗他们说二皇子只是醉酒呕吐,然后就让他们各自回房歇息,只留下奴才和如烟姑娘照顾二皇子,所以目下知道二皇子受伤的就王妃、奴才和如烟姑娘三个人而已。”王总管见宇文远皱眉,连忙出声宽慰他道。

“要不是王妃一口一口吸出二皇子手臂伤口的毒血,只怕二皇子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如烟想起当时情景还忍不住后怕。

没想到顾新颜一介纤纤弱女居然如此冷静沉着,原来自己这一条命是她救回来的,宇文远禁不住再次对顾新颜刮目相看,他宇文远真是慧眼独具,娶到这么一个百里挑一的贤内助。

“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你这奴才还请示什么?一切都照王妃说的办。”宇文远悬着的心一松下来,立即就明白过来,合着王总管刚才是明知故问罢了,枉自己干着急。

“是,一切都照王妃说的办,奴才告退!”王总管唯恐宇文远责怪,急忙脚底抹油,拉着如烟退了出去。

相信明日永昌宫又要热闹了,有关二皇子醉酒后的趣闻轶事定会层出不穷。

王总管和如烟一走,房里顿时清净下来,习惯了顾新颜冷若冰霜的态度,宇文远一时有点适应不了顾新颜的极致温柔。

“王爷,你和爹爹商谈国事,怎么会无端受伤?到底是谁如此狠毒,想要取你的性命呢?”顾新颜开始追根问底,以前她刻意淡化宇文远在自己心里的分量,但是如今她已经无法漠视他的安危。

“新颜,我撒了谎……”宇文远决意不再隐瞒,他把自己受伤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新颜,却隐去了魏程有关宇文志的那些说辞,他怕勾起顾新颜的伤心往事,破坏了他和顾新颜之间难得的氤氲气氛。

听到宇文远是为了替自己调查宇文志的真实死因而只身犯险之后顾新颜顿时百感交集,她深知宫廷之中波诡云谲、尔虞我诈,但是却没料到其中关系竟然如此错综复杂,看似一目了然,却是云山雾罩。

大司马是宇文志的恩师,顾新颜相信他绝不是谋害宇文志的人,三皇子宇文齐倒是有野心,为了太子宝座泯灭兄弟之情对宇文志和宇文远痛下杀手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只是宇文齐难道不明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遗留下来,他就性命不保,光是有关神箭手的线索就足以令人怀疑他的叵测用心,以他狠辣的手腕又怎么会留下大司马魏程这个活口呢?

只是除了宇文齐,谁有理由谋害宇文志和宇文远呢?谁又有这个能耐可以置宇文志和宇文远于死地呢?

顾新颜蓦然想起那日在长乐宫外听到圣上和宇文志的对话,当时圣上指责宇文志意欲谋夺帝位,圣上还放言只要宇文志平定突厥之乱就禅让帝位给宇文志,宇文志为了表明自己心迹而答应出征突厥,结果宇文志在乘胜追击突厥余孽之时意外惨死在沙场上!

难道是圣上……不……绝无可能,虎毒尚且不食子,而且圣上待自己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她怎么可以怀疑圣上呢?

而宇文远则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个可怕又荒诞的梦,梦里一条苍龙和三条金龙自相残杀,苍龙一开始冷眼旁观,最后却逐个杀戮……

莫非是父皇……不……这样想太大逆不道了,一定是自己想得太多,所以才会做这种离奇到不可思议的梦。

因为这样的想法来得太突然太荒唐太大胆,顾新颜和宇文远不约而同地两两相望,久久未能言语,但是彼此眼中却已心领神会,只要不说出来,毓庆皇朝还可以像现在这样风平浪静,只是纸能包住火吗?他们不知,圣上也不知,就连老天爷也不知道吧?

“早点安歇了吧!”宇文远轻轻揽过顾新颜,此刻他需要她的温柔来融化他心底的痛楚和绝望,虽然他早知皇权争夺的路上必定血雨腥风,但是却从未想过竟是这般残酷无情的骨肉相残。

纵然坐拥江山又如何?高处不胜寒的孤家寡人,永远没有真正的朋友和亲人,时刻得提防别人觊觎自己的宝座,表面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活得战战兢兢,难道他煞费苦心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用亲人鲜血铺就的宝座吗?

“嗯,不要想太多,有新颜陪着你,你就不会再做噩梦了。”顾新颜伸手抚平宇文远紧皱的眉头,柔声劝慰道,他已经走进她的心,那么现在该是她试着进入他心的时候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宇文远怜爱地捧起顾新颜的脸,低头轻吻她嫣红的唇,辗转缠绵。

烛光摇曳,床幔随风飞舞,舞出一室的春光旖旎,连调皮的月光仙子也忍不住偷偷地溜进来,脸红心跳地听着人世间最缠绵最动情的爱的歌谣。

竖日,当宇文远和顾新颜相拥着醒来,两人都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尤其是顾新颜,一张粉脸恰似熟透的红苹果一样,害得宇文远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新颜……”宇文远暗哑了嗓子,低声呢喃。

“不许过来!”顾新颜害臊地伸手按住宇文远的嘴,嗔道,“你想要伤口崩裂几次才甘心?”

宇文远闻言顿时满脸通红,昨夜自己不知餍足,索求无度,以致伤口不断崩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趁宇文远分神之际,顾新颜一骨碌地跳下床去,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在地的衣裳,一件件穿戴整齐,顺手将宇文远的衣裳扔到床上,提醒宇文远不要在王总管面前失去英明神武的二皇子形象。

宇文远当然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关于宇文志的事还千头万绪,立储之事更是迫在眉睫,虽然自己已经不像当初一样热衷于太子之位了,但是自古成王败寇,一旦宇文齐得志,自己的日子势必就会非常难过,为了自己,也为了顾新颜,他都不能临阵退缩。

一念及此,宇文远连忙摒弃杂念,但是他却不想就这样放过自己美艳无双的娇妻,借口手臂有伤缠着顾新颜替他更衣梳洗。

这男人人前一本正经,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变成无赖了呢?顾新颜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为了他手臂上的伤口着想,她只能勉为其难地顺了他的意。

只不过一夜不见,如烟和王总管就发现他们的王妃和二皇子就像换了两个人似的,眉梢眼角俱是柔情蜜意,手牵着手,神态亲昵,恩爱程度比之新婚那时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及至看到紫檀木床上牡丹花般盛开的落红时如烟禁不住暗暗欣喜,她家小姐终于和二皇子花好月圆、洞房花烛了,看来再过不久她就可以抱到像二皇子一样英俊的小皇子或者像小姐一样美丽的小公主了。

“昨夜二皇子手臂伤口出血了,换一张新床单吧。”顾新颜脸皮薄,见如烟呆呆地站在床前不动,就知道她发现自己的落红了,于是飞快地解释了一句,随后催着不明就里的宇文远离开了寝宫。

用过早膳,宇文远和顾新颜正准备前往长乐宫给圣上请安,风火雷电四大护卫突然出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四人向宇文远和顾新颜行礼问安之后就欲言又止地站到了一边。

“王妃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启禀二皇子,大司马得了重病,命在旦夕……”风护卫低声禀报。

一听魏程病重的消息,宇文远霎时变了脸色,不等风护卫说完,他立即命人备马,留下电护卫留守永昌宫以策安全之后就带着风火雷三大护卫匆匆离开了永昌宫。

一行四人马不停蹄赶到大司马府第,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府内传来哭天抢地的哀嚎之声,宇文远黯然叹息,自己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要不是自己追查皇兄宇文志的真实死因,或许大司马就不会丧命,他虽未杀伯仁,但是伯仁却因他而死,大司马一生戎马,忠心为国,结果却这样不明不白地一命呜呼,实在是太可惜了!

宇文远长叹一声,大步走进乱成一团的大司马府。

魏夫人一听二皇子到来,连忙强忍悲痛,擦干眼泪,前来迎接,宇文远安慰了魏夫人一番,随后跟着魏夫人来到魏程的灵堂内,因为事发突然,所以灵堂设置得简陋而寒酸,从中也可看出魏程耿直无私的为人,毓庆皇朝失去了一个廉洁奉公的绝世忠臣,宇文远惋惜之余不由生出几分惆怅!

灵床上魏程音容宛然,只是印堂发黑,显然是中毒而亡,看来昨夜在永福宫偷袭之人有两路人马,一路针对自己,一路则针对大司马魏程,能在宫中自由出入,不是武功高强就是宫中内贼!

“二皇子能来真是太好了,夫君临终之时还念念不忘二皇子,他叮嘱妾身,如果见不到二皇子就赶紧带家人离开京师,若有幸见到二皇子就让妾身把这样东西务必交给二皇子。”魏夫人想到魏程死时的惨烈场景,禁不住悲从中来,涕泪涟涟,她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包裹,郑重其事地递给宇文远。

包裹有些沉,宇文远猜想里面肯定是至关重要的兵符印信,当日在永福宫魏程曾经警告过他不要再继续调查宇文志的死因,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看来魏程必定知道幕后之人,而能左右正直如魏程者除了自己的父皇之外再无第二人!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宇文远只觉眼前一片昏暗,父皇恁的狠心?不但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诛杀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司马!他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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