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娃娃的速度非常快,那一圈圈的倒刺牙眼看距离百灵的脸就一厘米了,这要是咬下去我就只能给丑娃娃洗胃才能给百灵凑个全尸了。不过幸好我们还有一个更快的选手——美男一个跳跃抓住了丑娃娃,顺手给了它一个板栗。
大头娃娃在美男怀里拼命挣扎,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百灵,不断地发出呜呜声。唉,玉玲的戾气化解了,可还有个被她虐待了十年的孩子呢,天天被她从肚子里掏出来扔掉,换成是谁都得心理变态。我从衣兜里拿出吃剩的几块大白兔,在丑娃娃面前晃了晃,“宝贝听话哦,阿姨有糖糖……”
丑娃娃果然不闹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手里的糖,到底还是孩子。“妈妈,我能要吗?”丑娃娃怯怯地问玉玲。多好的孩子啊,在不张嘴的情况下。
玉玲愧疚地看着孩子,终于对孩子展露了一个难得的笑容,“阿姨给的就拿着吧。”
丑娃娃欢呼一声,把糖揣进破破烂烂的衣服口袋里,珍惜地抚摸着。我摸摸孩子的头,对它说:“宝贝,爸爸妈妈都很爱你,他们当年产生了误会妈妈才会那样对你,妈妈以后不会了哦,爸爸也不是坏人,他也很疼你。”
我看了看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百灵,叹了口气,“这个阿姨虽然做过很坏的事情,可是妈妈已经原谅她了,你也原谅她好不好?要知道你也犯过错哦,你吓死了好几个大姐姐呢,以后你也不许这样喽。如果你听话,阿姨就给你买个超级大的抱抱熊。”说完刮了一下它的小鼻子,它冲我咧嘴一笑,吓死我了。
玉玲把丑娃娃抱起来,亲了一口,丑娃娃半天没有晃过神,头一次和妈妈这么亲近。等它回过神来居然大哭起来,把大脑袋紧紧地依偎着玉玲。坤鹏也走过去,不在乎丑娃娃浑身脏兮兮,紧紧地将他们母子俩拥在怀里,一家三口相拥而泣。
我遵守承诺去商场买了最大的毛绒熊烧给丑娃娃,还有一些可爱的童装。当夜,我睡到半夜,玉玲带着孩子来看望我,戾气消除后,玉玲还是十七八岁的清纯模样,丑娃娃可是大变样了,这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胖胖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带两个可爱的酒窝,手里紧紧牵着比他高一半的毛毛熊,一脸幸福。毛毛熊的身上还拴着很多遥控飞机、坦克什么的,想来是他爸爸送的。
“子芸姐,我们来和你告个别,今天我们就走了。”玉玲甜甜地冲我笑。
“也好,我给你打听过了,你们这种情况在底下不需要受什么刑罚,主要过错都算百灵的,不过你看着孩子害人却不管,大概要挨几百棍子。但是挨过罚你就自由了。”我说。
“谢谢子芸姐,我想过了,我做的错事我挨,然后我就和我儿子先在地府住着,他爸爸给我们买了一套大房子在那。”玉玲有些不好意思。
“嗯,等他爸爸百年以后,你们也算一家团圆了。”我开心地说。后来再路过县高中,郝大爷拉住我,喜滋滋地告诉我他梦见玉玲了,还是当年的模样,带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跟他告别。郝大爷的心结算是解开了,另一个人的噩梦才刚开始。百灵和坤鹏离婚了,而且整天疑神疑鬼,精神脆弱。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告别了玉玲和坤鹏,我们继续前进。摸摸越来越瘪的钱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每次捉鬼都不收费,还带着胖子和美男这两个每顿都要求有肉却不会赚钱的男人,真是头都大了。是该琢磨点进项才是。
让胖子去工地当力工,把美男送到牛郎馆去(我这么写你还看吗)?想想不是办法啊,要不我做个招牌,写上降妖除魔四个大字,让胖子一路上扛着?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地一路走着,嘴里叨叨咕咕,胖子和美男一起闪到离我两米远的地方。不知不觉地又走到一处村庄。
“哎?刚才远远地没看见这有个村子啊?”胖子说。
“你离我那么远当然没看见,走吧,找个地方吃饭。”我大步先进了村子。
“够呛啊,这地方看起来够穷的,会有饭店吗?”胖子打量着一座座低矮的土坯房。
“没听说过穷地方的人朴实吗,没准一看咱们是过路的,就把家里仅有的两个窝窝头给咱们了。”我说。
“那你好意思吃?”胖子损我。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整个村子成丁字形,排列颇为整齐,中间是一条土道,道两边都是这种土坯房,不过奇怪的是,每家门口都放着一个白色的纸灯笼,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村子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门口晒太阳,还有的在摆弄门前的小园子,胖子走过去,弓着腰问一个坐在小马扎上的老大爷:“您好啊,大爷,您这附近有饭店么?”
大爷满脸的褶子,抬头愣愣地看了我们两秒钟,大笑起来:“我们这没有饭店,不过比饭店更好!哈哈哈,来人啊,快来人啊……”
随着大爷高亢的呼喊声,很多村民从四面八方赶来,手里大多拿着干活的工具,铁锹啦,铲子啦,饭勺啦,我和胖子本能地向后退,合着这村里都是土匪?
可是仔细一看每个人都是笑盈盈的,似乎对我们的到来很高兴。“今天好不容易来一次外人,大家一定要招待好啊!”老大爷对大家说。然后我们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往村里走去,胖子乐得不得了,一路上高喊:“同志们辛苦了!”
最后我们被送到了其中一间土坯房里。坐在炕上,发现这屋子里还是挺亮堂的。可是屋里只有我和胖子,美男不见了。众多村民要么在屋里围着我们坐,要么在窗户外面笑呵呵的看着我们。每个人都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不对劲,对着这一张张笑脸,总感觉不是滋味。我悄悄地问胖子:“美男哪去啦?”
“谁知道呢,他经常神出鬼没的,人家本事大着呢,不用担心他。”胖子不以为意,有个大娘正说要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他呢,这货已经乐癫了。
“他不会迷路了吧。”我问。
“得了吧,你见过哪条蛇会迷路的。没准一会开饭就回来了。”胖子信誓旦旦的跟那大娘表示自己可以倒插门,而且有的是力气干活。
大概半个小时的光景,菜就上来了,好家伙,满满登登的一大桌啊,所有人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吃,我有点不好意思就招呼道:“大家一起吃啊!”
“你们是客人,你们吃,你们吃。”一个中年女人说。胖子不客气的甩开膀子开吃,跟我说:“你就是不适应这里民风淳朴,以后我要是在这安了家了,你可得……嗯,好吃……”
唉,我是适应不了被这么多人盯着吃饭的,突然尿急,便告了罪出去。方便完了习惯性地看了下手机,没有信号,真奇怪,进村之前还看见信号塔来着。我的手机墙纸是一个笑眯眯地卡通女孩,笑得眼睛弯弯的,很可爱。看着看着,我突然一个激灵,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看着他们笑我会觉得不对劲了!
正常人笑的时候,嘴巴是弯弯的,眼睛也有一个相应的弧度,这样构成了整个笑的表情。而我之所以觉得不对劲,是因为他们的嘴巴在笑,可是眼睛是直直地没有表情!
他们在装笑,为什么?糟糕,胖子可能有危险!
我一路狂奔回屋子,胖子正在桌子旁跟人家有说有笑,我的心稍微定了下。蹭到胖子跟前,想悄悄通知他逃走,此地不宜久留。没想到胖子在桌子下紧紧抓着我的手,在我手心里划着什么。
我的脸一下就青了,胖子在我手里写着:
“快跑!屋里都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