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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书僮

赵震南的府邸位于京城西南,远远望去,红砖绿瓦,甚是壮观,门前两只石狮盘踞而坐,神态逼真,可见雕刻之精美!

门前的镶金匾额上是当今天子赵哲靖的亲笔题字,嘉昱王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昭示着主人的荣耀,身为朝廷的抚远大将军,赵震南的丰功伟绩在整个玲珑皇朝内无人能及。

他十六岁的时候就以出众的武艺勇夺武状元,十八岁时得先皇帝赏识,破格提拔为十八万禁军统领,安平王叛乱时他率兵浴血苦战,在乱军中如神兵天降,一举擒获了叛贼安平王,随后西夏国犯境,他主动请缨驻防西南边陲,一去就是三年,三年来他剿灭西夏五万余众,退敌不下十数次,令西夏兵闻风丧胆,再不敢越雷池一步,要不是意外发现了失踪多年的娴妃娘娘,只怕他还赖在边境不肯回朝呢!

此刻佟喜眯着眼,望着匾额上天子赵哲靖丹笔亲书的四个大字,小小声地念:“嘉……立王府?”

“不是嘉立王府,是嘉昱王府。”赵震南失笑地纠正他,没想到他长得一脸聪明相,却原来是个白字先生。

“甲鱼王府?那你不就是甲鱼王爷了!哈哈,你怎么用这么怪的字眼来命名自己的王府?”佟喜心无城府地笑了起来,笑声爽朗清脆,惊动了王府中守门的家丁。

“喂!你不要给本王乱取绰号,要知道侮蔑朝廷命官可是犯法的哦!”赵震南板着脸教训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一派洒脱之外又带着点无拘无束的野性,丝毫没把自己这个威震八方的抚远大将军当回事,唉!真不知道他是无知呢还是故意在和自己装糊涂?

“不好意思,我不是存心笑话王爷,实在是王爷的封号太与众不同了,嘿嘿!”佟喜越想越有趣,脸上的笑意禁不住又深了一分。

“你还笑?你以为本王是说着玩的吗?”赵震南端出王爷的架势来自有一种不容轻视的威严。

“小的不敢。”见赵震南脸色不太好看,佟喜连忙识相地闭上自己的嘴巴。

“你给我记住了,进了王府不许乱说话,知道吗?”赵震南一本正经地说。

佟喜无奈,只好连连点头,心不甘情不愿地随赵震南走进嘉昱王府,四下一望,禁不住被王府内井然有序的布置吸引住了视线,这里虽没有皇宫的豪华气派,但别有一番迷人的景致,赵震南身为抚远大将军,一向以治军严谨闻名,想不到他竟然将治军的那一套搬到了自己的王府里,实在令他刮目相看。

光看那些家丁一个个如临大敌似地挺直了腰杆,就让佟喜觉得非常滑稽可笑,但一想到自己也将成为其中的一个时,他的心情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王爷,您可回来了。”管家田福是个胖墩墩的老人,只见他像是见到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一般,虔诚地仰望着自己的主子,“王爷刚离开王府,一个姓钱的媒婆和一个姓孙的媒婆跟着就到了,说是要给您提亲,小的不敢做主,所以只好请她们在留香斋等候您了,刚才她们一言不和吵了起来,小的好言相劝,却被她们给轰了出来,小的让她们改天再来,但是她们却执意不肯,非得等您回来再走。”

“胡闹!”赵震南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的终身大事用得着这些口若悬河的媒婆来瞎操心吗?可是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媒婆恁地胆大,居然敢跑到嘉昱王府来斗法,莫非她们身后有什么倚仗吗?

“嘿嘿,王爷既然有客人来拜访,那我是不是可以改日再来上工呵?”佟喜喜出望外,连忙好心地提议,看到赵震南为了两个媒婆怒气冲天的样子,实在令他心情愉快。

“那怎么行?”赵震南毫不留情地打碎佟喜的如意算盘,想乘机开溜,那他刚才所花的心思不都白费了吗?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买卖,好歹也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吃一点苦头,免得他以后变本加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略一沉吟,心中已有了绝妙的主意,“既然你已答应做本王的书僮,就该为本王排忧解难,本王命你立即随田管家去留香斋接待这两位媒婆,不得有误。”

“什么?你让我去接待媒婆?她们可是来给你提亲的哎!”佟喜不敢置信地用手指着赵震南,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甲鱼王爷,一上来就给自己穿小鞋呵!那两个媒婆又不是来给自己提亲的。

“大胆奴才,怎么可以对王爷如此不敬?居然敢跟王爷顶嘴,反了你!”田福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厉声喝道,原以为佟喜是主子的朋友,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僮,那自己少不得要好好地树立一下嘉昱王府的规矩了。

“算了田福,佟喜新来乍到,不懂王府的规矩,你就暂且饶了他这一回吧。”见佟喜一脸愤然,赵震南心中不由暗笑,小子,这下你吃不了兜着走了吧?

“是,王爷,那个……佟什么来着,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王爷!”田福迅雷不及掩耳地给了佟喜一个爆栗,佟喜一时疏于防范,居然没有躲过田福这一击。

“你奶奶的!仗势欺人的狗奴才——”佟喜此时怒火中烧,再也顾不得自己此刻正身处龙潭虎穴,只想给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田管家一点颜色瞧瞧,当下双手握拳,对准田福面门用力打下。

眼看田福的胖脸蛋就要遭殃,不想赵震南的手比佟喜的拳头还快,眨眼间佟喜的手腕已被赵震南牢牢地反扣在了身后。

“小兄弟,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一嘴粗口,还动不动就拳脚相向,算什么英雄好汉!”赵震南人高马大,比佟喜整整高出了一个头,而且佟喜的身体比赵震南单薄多了,任凭佟喜涨红了脸,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没能挣脱赵震南铁钳似的掌握。

“你这个小鼻子小眼睛的甲鱼王爷,识相的话快放开我,不然等我师父回来,要你好看……哎哟!”佟喜从没吃过这样的暗亏,心里自然不服气,忍不住搬出自己的师父来,但是赵震南显然没把他的师父放在眼里,因为光看佟喜的身手就不难想象他的师父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见佟喜非但不认错,反而大言不惭地拿自己的师父威胁他,赵震南不由生气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你师父很了不起吗?嘿嘿,本王看他根本是在误人子弟,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他也敢放你出来撒野?”

“不许你笑话我的师父!”都怪自己学艺不精,连带地坏了师父的英名,佟喜惭愧之余不忘为自己的师父正名,“我的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我师父的武功可比你这个甲鱼王爷强多了。”

“哦?那本王改日倒要向你的师父讨教一下喽!可是眼下你仍然是本王新收的书僮,让你干什么你还得去干什么,不然本王一不小心点了你的笑穴的话那你可就有得受了,知道吗?”赵震南戏谑地凑近佟喜的脸,“和颜悦色”地警告道。

望着赵震南突然凑近的脸,佟喜紧张得忘了呼吸,这男人不会是想乘机占自己的便宜吧?不,不会,自己掩饰得这么好,应该不会被他识破的,不是吗?

“算你狠。”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自己技不如人,只有忍气吞声了,佟喜气鼓鼓地从嘴里迸出三个字。

“田福,带他去留香斋。”赵震南向自己的管家摆摆手。

“是,王爷!”田福幸灾乐祸地走到佟喜面前,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请吧。”

“哼!”佟喜气不过,但又怕赵震南一生气真地点自己的笑穴,只能向田福翻白眼。

“对了,田福,忘了提醒你,他只在王府做三天,所以不必特意为他准备房间。”赵震南蓦地叫住了田福,大声吩咐道。

“王爷的意思是让他睡客房吗?”田福谨慎地问。

“不用,他是本王的书僮,自得时刻随侍在本王的左右,这样吧,就让他和武钢住一个房间好了。”赵震南想也不想地说,显然他早已经计划好如何虐待自己的书僮了,明知道武钢和佟喜不对盘,却故意把两人安排在一块,叵测居心可见一斑!

“不行,我晚上打鼾的,谁跟我一起睡谁倒霉。”佟喜摇着头说。

“打鼾?原来你的坏习惯和本王一样,真是巧了,本王睡觉也打鼾,不如你跟本王睡好了,反正本王的床那么大,不怕多你一个。”赵震南气定神闲地望着佟喜,下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匪夷所思的决定。

“这怎么可以?”还没等田管家反对,佟喜早已闻言色变,要他和这个笑里藏刀的甲鱼王爷睡在一起,不如让他去睡猪圈!

田管家出声反对,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高贵的主子和卑微的下人同睡一床有损颜面,而佟喜则是心怀鬼胎,怕泄露了自己的底细。

“本王说可以就可以,田管家,你愣着干什么?莫非本王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赵震南看着佟喜蓦然发青的脸色,得意地扬起两道剑眉。

佟喜见他态度坚决,一时不好妄加拒绝,免得触怒了这个说风就是雨的甲鱼王爷,正着急时却见回廊那头过来了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也正瞪大了好奇的眼睛望向他。

“哟,稀客呵!”王天阳不解地望着突然出现在王府的佟喜,兴奋地迎上前来,“小兄弟,你怎么和震南兄一起回来了?”不是说不想攀龙附凤的吗?怎么又巴巴地跟来了?王天阳的眼睛里浮起一丝戏谑的色彩。

“喂,你擅自闯入我们王府,想做什么?”武钢防备地看着佟喜那张过于俊俏的小白脸。

“是本王临时起意让佟喜进府做书僮的,不过他只在王府待三天,三天之后他就走。”赵震南没有吐露太多佟喜进府的细节,但是王天阳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但是他并不急着点破赵震南,而是悠闲地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走吧。”田福连连催促佟喜离开,虽然王爷说佟喜只做三天的书僮,但是只要他一天在王府,他就让他受一天的罪,谁让他胆敢动他这个王府大管家的脸!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呵!佟喜万般无奈地跟随田福拐进东侧的月洞门。

“震南兄,你这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呵?”佟喜一走,王天阳便若有所思地望着赵震南,笑着问。

“嘿嘿!不过是一个赌局而已,我以一万两银票做赌注赢了佟喜,所以本王就平白多了一个小书僮喽!”想起佟喜当时灰溜溜的模样,赵震南禁不住有些得意。

“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赌场里动了手脚吧?”王天阳狡黠地向他眨了眨眼,“你换了骰子,对不对?”虽然不太相信赵震南对佟喜会心存报复,但是诓佟喜进王府一定别有居心!

“轻一点。”赵震南心虚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我承认自己耍了点小伎俩,可我对他并无恶意呵!”

“没有恶意?那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他诓进王府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王天阳步步紧逼,说实在的,他真替佟喜捏一把冷汗呢!

“我不过是想挫挫他的锐气罢了,你不会让我半途而废吧?”赵震南无可奈何地将自己最初的想法和盘托出。

“什么?”王天阳怪叫,折腾了半天就只是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

“当然,我也很想交他这个朋友,但是他不领情,我只好出此下策了。”赵震南也觉得自己的念头有点荒唐,可是他想征服佟喜的欲望是越来越强烈了,而且他现在是欲罢不能、骑虎难下了。

“朋友?”王天阳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留香斋内,佟喜烦躁地捂着耳朵,正无奈地忍受着两个媒婆的轮番轰炸。

“小书僮,你快去禀报你家王爷,就说我钱媒婆要给他提一门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亲事,御史府的海棠小姐你听说过吧?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呵,那小脸儿美得,啧啧!简直是貂禅再世、西施复活呵,有多少王孙公子想求都求不来呢!”钱媒婆深信以海棠小姐美艳绝伦的绰约风姿定能博得赵震南的欢心,到那时她这个大媒人可就等着数白花花的银子喽。

佟喜看看这个把自己的脸蛋擦得像猴子屁股的钱媒婆,差点把日间在天香楼吃的那顿午饭给吐出来,听着她滔滔不绝地夸赞,他不由开始怀疑那个海棠小姐到底是人还是仙?

“哎呀,海棠小姐算什么!尚书府的玫瑰小姐才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呢!玫瑰小姐不但国色天香,而且秀外慧中,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知道迷死多少王孙贵胄!”孙媒婆也不甘示弱,急忙拉着佟喜的手臂唾沫横飞起来,如果能撮合玫瑰小姐和嘉昱王爷的这门婚事,她的名气可就冠绝京城了,到时候什么钱媒婆、王媒婆,都得靠边站。

佟喜瞪大了眼,望着被孙媒婆死死拽着的手臂,第一次见识到媒婆的吹牛功夫。

“哟,好一个秀外慧中!别是只会几手三脚猫的吹弹功夫吧?”钱媒婆刺耳地冷笑出声,想跟她抢生意,门都没有!

“嘿嘿,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说的那位海棠小姐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吧?”孙媒婆鄙夷地挥动着手中的丝绢,也不去打听打听她孙媒婆的能耐,全京城的豪门望族有哪一个不佩服她孙媒婆的说媒本事?想要骑到她头上来,等下辈子吧!

“咦?我怎么好像看到了一头吹破了肚皮的母牛,小书僮,你有没有看到?”钱媒婆摇着轻罗团扇,朝佟喜投去一抹别有用心的眼色。

“是吗?在哪里?”虽然钱媒婆的眼色让佟喜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他还是强忍笑意,正经八百地四下张望。

“喏,就在你面前呀!”钱媒婆伸手一指面红耳赤的孙媒婆。

“你这个不识相的老姑婆,敢说老娘吹牛!”孙媒婆顿时怒火上冲,对准钱媒婆的脸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刮子,“老虎不发威,你就当老娘是病猫吗?”

“你打我?我跟你拼了。”钱媒婆手脚并用,又抓又踢。

见两个老女人状似疯狂地纠缠在了一起,佟喜幸灾乐祸地闪到一边,免得遭受池鱼之灾。

“喂!两位要打架请回去打,可别在嘉昱王府动手呵!”佟喜没有诚意地劝告着两个越打越烈的老女人,心里巴不得她们把嘉昱王府闹个鸡犬不宁。

正当佟喜翘起二郎腿,准备坐山观虎斗的时候,赵震南突然出现在了留香斋的门口。

“你们闹够了没有?嘉昱王府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赵震南面色阴沉,目光直直地射向打斗中的女人,要不是出于好奇过来看看,真不知道佟喜会放任她们厮打到几时?

“王爷!”两位媒婆一见他,立即尴尬地停了手。

“王爷,你来得正好,这两位媒婆一心要见王爷,我怎么劝她们都劝不走,不走也就算了,她们还动起手来了,真是太不像话了。”佟喜状似恭敬地陈述道。

“哎呀,你这个小书僮怎么可以胡乱编派人家的不是呢?”孙媒婆嗔怪地斜了他一眼,这才谄媚地走到赵震南身边,“啧啧,嘉昱王爷真不愧是人中之龙呵,长得天庭饱满、地格方圆,一看便知是飞黄腾达的富贵命呢!不知道尚书府的玫瑰小姐有没有这个好福气……”

“你啰嗦什么?本王许你进府了吗?还不快滚!”赵震南面无表情地下了逐客令。

“王爷?”孙媒婆傻了眼。

“你没听见王爷说的话吗?王爷叫你滚蛋,哈……”钱媒婆幸灾乐祸地笑着。

“你也一样。”赵震南没让钱媒婆得意多久,“从现在起,本王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个出现在嘉昱王府,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孙媒婆、钱媒婆瑟缩地看着他沉郁的脸,灰溜溜地离开了嘉昱王府。

“王爷,人家好心好意来替你做媒,你这样对付人家是不是太那个了?”佟喜见赵震南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这两个纠缠不清的媒婆,心里不由扼腕叹息,这两个媒婆虽然喋喋不休,但是做媒婆的哪一个不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过活的,这也是职业习惯所致嘛!

“错,本王对付的不是媒婆,而是两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再说本王才懒得花心思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呢!”听出佟喜话中的讥讽之意,赵震南不以为然地笑笑。

“无聊吗?事关王爷的终身大事,怎么会无聊呢?”佟喜故意讷讷地摸了下自己的脑袋。

“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赵震南忍无可忍地提醒他,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书僮是否称职了。

“王爷,你还有什么事需要佟喜做的,请尽管吩咐。”既然答应了要做他的书僮,佟喜愿意遵守自己的承诺,做好书僮的本分。

“这个嘛,容本王想一想再说。”赵震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派他做什么事才好,他本来只是想捉弄他一下而已,并非真要为难他,“哦!对了,本王想洗个热水澡,你现在就去帮本王准备一下吧。”

他还真把他当奴才使唤哪!佟喜虽感为难,但想到自己目前的身份,只得硬着头皮张罗去了。

听雨轩是赵震南最喜欢的地方,闲杂人等一律免进,今日却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书僮破了例,就连赵震南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在郁郁葱葱的竹林掩映下,听雨轩显得格外幽静,古铜色的窗棂,粉白色的丝织窗纱,于微风轻拂中透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干净和凝练。轩内的摆设简单古朴,从雕花桌椅,到盆景摆设,俱都典雅之极,虽然名贵却一点不落俗套,在在显示出主人洒脱不羈的磊落胸怀,独具一格的审美眼光。

而此刻的佟喜根本无心欣赏听雨轩的别致韵味,只是尴尬地闭起眼睛,不敢望向正在宽衣解带的赵震南。

“小喜儿!”赵震南玩味地看着佟喜惊惶失措的表情,心底的疑团不断扩大,他皱眉做什么,难道是身子不舒服?

小喜儿?佟喜只觉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他该不会是在叫自己吧?

“王爷,你是在叫我吗?”佟喜心虚地问着,不敢睁眼瞧他。

“这屋里只有你跟我,你以为本王是在和空气说话吗?”听他中气饱满,显然是自己多虑了,赵震南好笑地看着脸色红彤彤的他。

好肉麻的称呼!佟喜有点哭笑不得。“王爷,我现在可以出去了吗?”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令他脸红心跳的地方。

“出去?本王还等着你来擦背呢!”赵震南不明白他究竟在紧张什么,他又不是食人魔王,瞧他一脸的红晕,真是莫名其妙!

“擦背?”佟喜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你让我替你擦背?”

“对呵,你是本王的书僮,侍候本王是你的职责所在,难道你想言而无信吗?”赵震南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毛巾扔向紧闭着双眼的他。

见有东西飞向自己,佟喜听声辨形,将毛巾稳稳地接在手里。

赵震南不假思索地将脚放进浴桶,想好好享受一下温水浴,谁知——

“佟喜,你当本王是死猪吗?”赵震南狼狈地跳出浴桶,捂着自己红通通的双脚,不住地吹气。

“糟糕!我忘了加冷水了。”佟喜诚惶诚恐地连连赔罪,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你是真忘了还是故意忘了?”赵震南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出手拧断他纤细的脖子。

“我没有侍候别人洗澡的经验嘛。”佟喜万分委屈的样子。

“你——”赵震南双眉紧紧地拧在了一块,却是半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佟喜急忙机灵地提来冷水,调好了水温,以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说:“不冷不热,王爷可以放心入浴了。”

赵震南的脸色这才舒缓了些,将疲乏的身子浸没在温暖的水中,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你还蘑菇什么?”赵震南指了指自己的后背,用意再是清楚不过。

“我……我……”佟喜一步步后退,“我不会擦……”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赵震南突然飞身而至,一把扣住他的脉门。“你想临阵脱逃?”

“我没有,我只是想帮你另外找个会擦背的人来。”还是没能逃脱赵震南的魔爪呵!佟喜不得不替自己找一个最合理不过的借口。

“本王就是要你擦。”胆敢拂逆他的意思,赵震南眯起眼睛,威胁道,“如果你不想本王将你扔到浴桶里,就乖乖地听本王的话,知道吗?”

“知……知道了。”怪不得古人要说身在那个该死的什么屋檐下,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了,佟喜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还有,本王不喜欢你闭着眼睛做事。”赵震南将自己重新投入温热的水中,背对着他。

佟喜被逼无奈,只得将眼睛睁开一线,顿时一片古铜色的肌肤跃入他的眼帘,好结实的肌肉,呀!佟喜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男人的确不是盖的,的确有骄傲的本钱呢!看到这里他不禁心跳失速。

感觉佟喜纤细的手贴着自己的背,这使赵震南全身一颤,他努力克制自己心头不该出现的异样感受,略显焦躁地催促着佟喜。“怎么还不擦?有什么不对吗?”

佟喜的脸立即如火烧一般。“哦!我把毛巾拧干了再给王爷擦。”

“小喜儿,你今年多大了?”赵震南想要多了解他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对他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再过一个月我就满十六了。”佟喜扬起脸,骄傲地说,姐姐们老说他长不大,这使他心底多少有点不服气,虽然他喜欢舞刀弄枪,可她们不应该就因为这个而处处约束他呀,总有一天他会让姐姐们明白他已经是有思想有见地的大人,再不是她们眼中那个刁钻任性的小孩子了。

“我今年二十五,正好虚长你九岁,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好了,你喊嘉昱王爷喊得我挺别扭的。”佟喜那声嘉昱王爷听来像甲鱼王爷,让赵震南极不舒服,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境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变化,也许是他和佟喜投缘吧,他不喜欢他们的关系停留在主仆的情分上,他希望能和这个小自己九岁的大男孩结成莫逆之交。

“这不太好吧?你是尊贵的王爷,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僮,身份地位犹如云和……泥土一样,我看还是免了吧。”佟喜蹙紧眉头,大哥?恶心死他了,这三天已经令他感觉度日如年了,做兄弟?自己有这个资格吗?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只得迂回地表明自己的心意了。

“哈哈!你说的是云壤之别吧?” 赵震南失笑地说,看来佟喜的家境实在不怎么样,瞧他连简单的成语都说得那么生疏,一定没有好好念过书,不过这反倒增加了谈话的情趣,“你我俱是性情中人,何必拘泥于俗礼呢?只要我们肝胆相照,其他的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小喜儿,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我们结为八拜之交,如何?”赵震南说到这里,兴奋地转过身来。

哎哟!佟喜一见他光裸的胸膛,吓得急忙闭上眼。“你……你……你不要……转过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赵震南强自按下胸中勃然的怒气,他并不想强迫他接受自己的要求。

“我不是讨厌你,我是……唉!反正不是你想得那样啦!”佟喜左右为难,说心里话,赵震南并没有自己原来想像中的那么讨厌,身为王爷和抚远大将军,他的确有过人之处。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老是拒我于千里之外呢?”赵震南不懂他为何总是对自己冷眼相向,自己并没有得罪他的地方呀,虽然自己略施小计在赌场里诓了他,可他应该没有发觉才对!自己堂堂一位王爷,想要交个朋友居然有这么难吗?

“我没有拒绝你,我是高攀不起。”佟喜无力地为自己辩解。

“我看你是看不起本王吧?”赵震南气呼呼地站起身来,再也没有心情洗澡了。

察觉到赵震南已然起身,佟喜紧张得屏住了呼吸,老天爷,要是不小心把他的身子看光光了,自己往后还怎么做人哪?

“你老是闭着眼睛做什么?难道怕长针眼吗?”赵震南狐疑地靠近他,右手一把扣住他的下颌,“你喜欢做我的书僮,是吧?好,本王就如你所愿。”

“你,你要干什么?”佟喜话音未落,便被赵震南拦腰抱了起来。

无视佟喜如同杀猪般的尖叫,赵震南轻松地将他抱到屏风后面的大床上,佟喜急得张牙舞爪,却又不敢睁开眼睛,额上立时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赵震南被他踢了一脚,心中火起,伸指点中他胸口的“膻中”穴,佟喜顿时无法动弹。

“你……你要是胆敢非礼我,我……我就咬舌头自杀。”佟喜心惊肉跳,他可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他毁了清白呵!

“你放心,本王没有断袖之癖。”赵震南差点失笑,为了防备他趁自己穿戴衣服之时逃走,他才出此下策,想不到他竟然紧张到口不择言的地步。

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赵震南这才出手解开佟喜被封的穴道。佟喜一得自由,急忙跳离那张大得离谱的床,因为太过惊吓,所以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士可杀不可那个什么什么的,王爷,你太过分了。”佟喜越想越后怕,不由按住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跳到现在还像奔马一样快呢!

士可杀不可辱,笨蛋!赵震南失笑,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这是一个下人对主子应有的态度吗?”赵震南冷言冷语,“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他不能尽到一个奴才的本分,自己完全可以延长他做书僮的期限。

佟喜闻言气噎。“我虽然是你的书僮,可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条摇尾巴的哈巴狗。”

是摇尾乞怜好不好?赵震南在心里补充说明。

“你可别小看了一条狗哦!它对主人可是唯命是从,忠心不二的,你叫它往东,它就不敢往西,而你呢?身为本王的书僮,处处违抗本王的意思,哪有一点做人奴才的自觉?”赵震南恶毒地讥讽他。

“你是说我还不如一条狗?”佟喜恨不得甩他两个耳光,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呢!

“这是你自己说的,本王可没这么说哦!”赵震南大笑着走出听雨轩。

“赵震南,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佟喜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等到他破口大骂时赵震南早去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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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以此书,致那些曾为我默默付出的人】于万人中,遇见你想遇见的人。然后,我遇见了,你们。这些年,我们一起笑过哭过,一起望天空,一起携手同行。可是,时光多么残忍。一转眼,我们就长大了,学习终于开始紧张起来。但,我想说:“累了,就歇一歇吧,遇见你们,真的很幸运。”
  • 异恋之跨过界限来爱你

    异恋之跨过界限来爱你

    他天生“血能救人”,家族的轮回噩运使他注定在四十岁的时候面临终结!她天生“自带奇香”,让所有亲近她的人都得到快乐与欢笑!”为什么是你?“他抓着她的肩膀无奈急切的问道。她很诧异“什么为什么是我?”......她绝对不会知道她所爱的人是一个需要拿她做“药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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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精在都市

    作为一只熊猫精,熊圆圆曾打遍峨眉无敌手,然而到了人间都市,她不得不收起自己的爪牙,峨眉山大王,最后居然只能靠卖萌为生!影帝陆时渊,还有一个少为人知的身份:茅山道士,秉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信条!但凡落到他手里的妖精不死也要褪层皮!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有一天会因为一只妖精辗转反侧,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道德经与无为管理

    道德经与无为管理

    《道德经》是一部伟大的国学巨著,蕴涵着丰富的管理思想和理念。提出了“道”和“德”的思想,体现了深邃的管理哲学,注重以人为本的理念,实施无为管理和人尽其才的战略,促进人性和谐,提高个人修养,促使人发挥潜能和自主精神。从而获得非凡的团队协作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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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朝烟色

    前生得失莫相问,满朝烟色气自华。百色穿越了,还是护国将军府的小姐。她本以为可以在这一世安静平淡的生活着,却没有想到会遇见海安。只是海安已非前世那个爱她至深却又弃她而去的男人。他是五皇子,一个在后宫倾扎里求生存的腹黑王子。战争,夺位,权谋与血洗,一步一步,她与他,权倾天下。一个是叱咤风云的一代女将军,一个是睥倪天下的九五至尊,她和他,三生三世,情缘是续还是断?那些爱恨情仇如何了?这一世,会有怎样的故事呢?------------------------------------------票,收藏,喜欢的能支持七七不?
  • 华杉讲透《孙子兵法》

    华杉讲透《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6111字,似乎每个字都艰深玄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其实,只要抓住兵法的根本思想,就会发现处处豁然开朗、字字明明白白。本书作者华杉,研究孙子兵法二十余年;在本书中,抓住兵法根本思想,通过155个经典战例,将《孙子兵法》的原意剖析得详尽透彻。同时援引2000多年来,解读《孙子兵法》的传世注家曹操、杜牧等11人的注解,从不同角度还原兵法原意。全书通俗流畅,精彩纷呈;背水一战、围魏救赵等经典战例,更是讲解得令人身临其境,犹如置身战场上空,看交战双方兵马调动,浴血奋战,在震天的厮杀声中演绎着兵法的深邃思想。
  • 别时花溅泪,回首落红妆

    别时花溅泪,回首落红妆

    本书是一本散文随笔。自古以来,就有女为悦己者容,无论是画眉、绾发、簪花,还是抚琴,书画,清舞……都如诗般浸润在传统文化的漫漫长河中,也都出现在我们触手可及的生活各处。无论文人名媛,还是民间女子,都或多或少地沾染这风雅的趣味,再现那些女子的生活和内心情感。风飞扬以其优美典雅的文笔,将这其中的闲情逸致娓娓道来,点缀以诗词典故,向读者铺张开了一卷美好的画轴,其中的风华,读者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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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为探寻不周山奥秘,与烛龙定下约定前往“新”世界。这里颠覆了现代社会,王朝'争霸、宗族林立,且看少年将如何在乱世之中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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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亲老婆被人欺负,岂能视而不见;师傅老情人女儿犯病,岂能听而不闻;一个神秘少年回归都市,快意情仇,玩转大都市花花世界,治病装逼惩治坏人,泡妞调情浮掠美人,开启王者归来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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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车祸,让原本的方家的大小姐方小小失去身份,成为流浪的小乞丐。原本迷糊的她,因为意外,认识了全国首富,高冷总裁冷夜。“跟我回家”“大哥哥,我没有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大哥哥,好人呐”。冷夜对方小小的无限宠溺,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