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擒获乐女后,赵鸢儿连着几天都无法安睡。每每当她闭上眼,都会想到乐女的那一番话。
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若是如此看来,吕不韦也不过是一个幕前的烟雾弹罢了,真正的黑手背后有人——自然,是对她来说而已。
她明知道廖嗳这个名字已经不可信了,可终究还是决定一试。她立即跑出去,找到了荆轲,道:“我有事找你。”
每当她有事找他之时,都是以闲适的说话为开头的,现在她直接便说了有事,可见事态的严重性。他赶忙与她走到一边,一提防有人听着,一边听着她说。
当日是荆轲第一个赶到,但他只是知道有人刺杀赵鸢儿,却并不知道这个刺客给赵鸢儿带来了多大的震惊。赵鸢儿简单地将事情讲述给他听,好让他了解此事的过程。
荆轲听完,虽也不明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到底是这样的一个状况,他到底也是能够了解的。毕竟荆轲完全不知道赵鸢儿在做什么。
“只这廖嗳的话,咱们只能是信三分疑七分的,且他心中只怕是对咱们没有信任,不愿轻易为咱们做事。”
荆轲的担心不无道理。她三番五次地激怒廖嗳,廖嗳只怕在心里早就将她杀死了几回了。但若是要他帮忙,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
“让他这样的人办事才是最为牢固的,只要咱们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就会为咱们做事。若有人不会给咱们做事,都只是因为咱们开的条件不够诱人罢了。”
荆轲想想,也不无道理。便道:“那我今晚便去办。”
赵鸢儿知道荆轲办事的效率,她一直都很放心。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直都存折利用他的心思。当日想要将他就下来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随即便发现了在这个十六岁少年身上的不对劲,便立即动了心思,要将他留下来,以便自己的不时之需。
而后的事件中,她发现荆轲对她是完全的信任,会去做她交代的每一件事,从来都是不问缘由;而做每一个决定之前,都是以她的安全为优先考虑。
或许是这样的人,这样的年纪,都需要一个人可以理解自己,帮助自己,希望有一个人能够陪着还不够成熟的自己度过最迷茫最没有安全感的时期。自己当初根本就找不到这样一个人,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着那样的孤独去努力地生存下去,就是她最大的目标。
而一个人度过有多么地痛苦,她有着那么深切的体会。即便当初自己被生存威胁着,却仍然能够感受到这一份切身的孤独。而现在,荆轲可以算是找到了一个可以理解他的人,这个人和他有着同样的经历,因此更能体会他的感受。
赵鸢儿于荆轲而言正是这样的一种存在。即便她让他办的事是那么的荒唐,他也不在乎。因为这是一个懂他的人。
赵鸢儿笑着拍了拍他:“那便交给你了。”
荆轲正想给她说些什么,远处便有人在唤他,似乎是他耽搁的太久了。赵鸢儿道:“你去吧,可别叫人起了疑心。”
荆轲点点头,便跑走了。
赵鸢儿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
离幽这几日呆的很是无聊,且保持这样的状态已经三天了。不知道为什么,裔刖就是不准她出门,让她在府里好好呆着。天知道她是怎样闹腾的一个人,终日在府里呆着可怎么吃得消。
她偷偷地看了看守门的,似乎是很松懈,若是自己使个调虎离山之计……
正当她想入非非之时,管夫却突然出现:“你这鬼鬼祟祟地是做什么?莫不是趁着师父不在……你便想要开溜!”
管夫突然出现让离幽一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着实吓了一跳;自己的计谋被识破,心中也是好不甘心,便反驳道:“你这又是如何?这般吓唬我?”
本想好好地骂他几句,但又是自己心虚在前,连粗话都不知如何说了。
“师父交代我,他不在的这几天里,好好看着你,万不可让你留出这府上;若是发现你曾出去过,不但是你,连带着我也是要受罚的,我可不想被师父惩罚。”
裔刖虽从不说重话,但总能让人信服,也是为何离幽一直不敢出门的原因。
“这便算了,你当我是你吗?连几天也熬不住!”
“唉。也不知师父何事回来,整日让我照看着你,可把我自己给累坏了。我一个大男人,居然莫名其妙成了一个女人的保镖。”
“你……”离幽气结,忿忿地说:“你个小东西!看我哪天不收拾了你!”
离幽心里清楚的很,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未必就是管夫的对手。只能这般说了一句,也便自行回去了。
管夫看她回去了,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道:“我也跟着闷了好几天了,还以为今日能活动活动身子骨,这小妮子,怎的这般轻易放手。”
“我可以。”
听到这个声音,管夫立即转身,扣住了来人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