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字是永远用言语说不清的,巧合。
追出去骆木晓才看到,此时唐煌光和何家用就那么面对面那么站着,唐煌光站的笔直,脊背挺的老直,不一样的是何家用的右手却还牵着另一个女孩。
此时的气氛一瞬间凝固到了冰点,唐煌光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好像要把它咬下来一样,骆木晓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她们俩真的是难姐难妹吗?连不高兴的事都会同一天相遇?
唐煌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一圈滚后终于无声的从脸上滑落,而何家用的脸色也不好看,也许他一万个也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和唐煌光遇到。
啪,一声脆响,唐煌光在何家用的脸上重重留下了一个五指印,何家用本来白嫩嫩的小脸此时却一片青紫,唐煌光的愤怒此时在嘴边颤抖着,她已不能在诉说。
骆木晓在一旁站着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怎么打我哥啊!”何家用旁边的那个小美女突然说,樱桃小嘴蹶的老高。
唐煌光一愣。
何家用无辜的看着唐煌光:“你也在这里”
唐煌光的嘴角剧烈的抽动了两下。
半响,见唐煌光傻眼了何家用扭头拉着小美女从唐煌光面前走过:“我先带我妹妹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唐煌光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怎么了?”张承龙和楚萧萧不知什么时候也跑了出来,看见傻眼的骆木晓不由问道。
“没......事”唐煌光哆哆嗦嗦的说。
想必刚才张承龙表白的时候唐煌光正好透过窗户看见何家用和小美女一起,就是冲出来扇了何家用一巴掌,没想到拉的是他妹妹......
骆木晓不由为这么残忍而又戏剧的一幕感到默默的悲伤,此时最悲伤的人应该是唐煌光吧......
四个人在马路上沉默的站了一会,唐煌光忽然一脸笑容的扭头对骆木晓说:“我们继续进去叙旧吧!”
楚萧萧看着唐煌光突然的转变惊讶的瞳孔放大了一下,张承龙倒是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唐煌光也不客气楼主骆木晓的腰就又回去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来的路上骆木晓还在一遍一遍回忆之前那个场景,等到了宿舍终于忍不住捅了捅唐煌光:“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哪件事?”唐煌光一副大无所谓的模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就是他妹......”
“也许真的是他妹妹吧”唐煌光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水:“早点洗洗睡,吃的太饱了”
骆木晓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么看起来唐煌光明显是有底的,从小到大,唐煌光虽然有点大大咧咧但是对事情把握还是很有分寸的,这可能和她的遗传基因有关,毕竟是人民警察的子女嘛。
躺在床上,骆木晓反反复复脑子里回想的今天在酒店的事,那个慕容木晓,那个美艳的妇人,那个......父亲。
骆木晓毫无知觉,可是侧头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枕头已经湿透了,摸摸脸却也是湿漉漉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永远不变的东西,就算他是你的生生父亲,他也不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何必奢求这世上的在一起,
当我以为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你的心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骆木晓微微扯着嘴角自嘲般笑了笑,伸手在枕头下面摸出一张照片,这是一张婚纱照,里面的女人貌若天仙,眸如星灿,穿着洁白的长纱裙,男人一身帅气的西装,器宇轩昂,这张照片看起来照相技术极其的劣质,很明显出自廉价的照相机,但是女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却使这张照片看起来价值连城。
这是骆木晓从母亲的梳妆盒里偷出来的,她五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分开住了,但是那时候爸爸每隔两三天就会来看她一次。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爸爸来看她的次数越来越短了,等她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过生日,家里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爸爸,还有一个是一个打扮时髦漂亮的阿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妈妈突然疯了一样拿着菜刀赶两个人走,叫爸爸滚,叫那个女人去死。
后来爸爸来的就更少了,有时候半年才来看她一次,直到十岁的时候,爸爸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她就每天都坐在那条唯一通往家的街道哭,她要等爸爸来看她。
在这条路上她遇见了骆雨,遇见了唐煌光,却始终没有遇见自己的爸爸。
她偷了妈妈的这张结婚照,她发誓要攒钱,然后拿着这张照片去找自己的爸爸,她,每天都会拿出来反复的看,她要记住爸爸的模样,记住他的名字:慕容言信。
随着时间的变迁,她不是不知道,妈妈有多么的辛苦,她生病的时候女人就整夜不睡的看护着她,她渴了,大半夜女人就去给她倒水,还可以听见椅子撞击的声音,醒来可以看见女人眼角的皱纹和眼中的红血丝,以及胳膊或是腿上的青紫。
只是她从来不说,习惯了沉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知道女人为她付出了太多,从开始的理所当然,到后来的醒悟。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快到不经意什么都被遗忘了,没有什么永恒的仇恨,可是却有永远也无法用言语诉说清楚的亲情,她知道女人在一天天苍老。
其实她很想对妈妈说一声,妈妈我爱你。
可是......成长的羞涩让她难以启齿。
对不起,妈妈。骆木晓轻轻把照片按在胸口上,这些年,辛苦了。
眼泪一滴滴的流淌在照片上,好似融化此时柔弱的心房,沉默的诉说着沉寂在过往的一切悲喜。
在骆木晓的下面,唐煌光仰面躺在床上,因为她已经听到了骆木晓的小声啜泣,骆木晓什么都要外表装坚强,装装装装什么装,没本事大声哭!唐煌光在心里咒骂骆木晓了一遍。等到骆木晓的啜泣声渐渐的消失,唐煌光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抽了一张卫生纸,费力的抓着栏杆轻轻擦去骆木晓脸上还没有干的眼泪。
“睡着了还哭毛线”唐煌光在心里咒骂道,对着熟睡的骆木晓翻了一个大白眼,又爬回自己的床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