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怔愣地看着花桃儿,好像从来没见过眼前的人一般。
花桃儿嘴巴又甜,模样极好,对老鸨而言她就是未来的摇钱树,自然对她另眼相看,此时听到她的情也不生气,倒是十分赞赏她,“你小小年纪,倒是有情有义。”
“娘亲这么说是同意放了清歌罗?”花桃儿十分聪明,顺着她的话儿问道。
鸨母放下手中的茶蛊,心想这小丫头倒是聪明,“娘亲也不舍得惩罚她啊,你们几个可都是我花了大把银子买下的,可这丫头实在不听话,娘亲总要教训一下她,磨了她的利爪,看她还敢不敢不听话。”
“娘亲说的是,那丫头脾气确实臭的很。”
“那你给她求什么请?”
“桃儿家里以前有个侍婢,脾气就跟清歌一样,倔得不行,有一次她做错了事情,被爹爹命人打了一顿,结果第二天就跳进自杀了。”
老鸨心里咯噔了一下,不高兴道:“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没事就下去吧。”
“桃儿说这个也是想告诉娘亲,那丫头脾气倔得很,只怕到时候真做出傻事来,不是让娘亲花在她身上的钱赚不回来了吗?不如把她放了,我来劝她,您放心,女儿一定会说服她好好听娘亲的话。”
看她年纪小小,说得倒是头头是道,是个好苗子。老鸨思量了一下,对外面的人叫道:“去,把那小丫头给我带过来。”
“娘亲果然深明大义,桃儿佩服。”花桃儿听她要放了清歌,马上恭维她,心里高兴又得意。
“先别高兴,重罚可免,轻罚还是要的。”
清歌很快被拖带了老鸨面前,她的衣裳被打得破烂,浑身上下都有被鞭打出的伤口,那红艳艳的血让花桃儿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心想幸好老鸨没有这样对她。
如果之前知道这折磨人的手段,花桃儿想恐怕给她十个胆子她估计也不敢来替她求情。
“看在花桃儿替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娘亲就不跟你计较了,但重罚可免,轻罚还是要的。”看她稚嫩的皮肤被打成这般,老鸨看得心疼,心疼自己又要掏出好东西了。
清歌低着头,被按着跪在老鸨面前,她的双眼模糊,什么都看得不真切。
此时源源和倪珍被人带了进来,见到清歌歪斜着身子跪在地上都错愕地愣在那。“清歌,是不是很疼?”源源瞧了又哭了起来。
“来的正好,我要你们几个看看,记住,不听话该是什么下场。”老鸨摇摇扇子,站了起来,慢慢踱到清歌面前。
“知道错了吗?”老鸨对默不作声的清歌问道。
清歌狠狠咬下嘴唇,就是不回答她。
死丫头,你这样不是害我刚才求的情白费了吗?
花桃儿见她这样,心里急了,气得跑过去伸手往她脸上打去,“你这个一根筋的白痴,你不是还要找爹爹吗?”
清歌的身子被打得一歪,花桃儿蹲下身抱着她的脑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要找爹爹就要振作起来,寻找逃出去的机会。”
清歌瞬间睁大了眼睛,花桃儿的话就像是一道光线照亮了她暗沉的心门。
歌儿,如果哪一天爹爹不在你身边了,记住,你一定要学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自己。
对啊,只要活着还怕没机会逃出这里吗?
“看来你已经想通了。”注意到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老鸨赞赏地看了花桃儿一眼。
“是歌儿错了,请娘亲原谅歌儿。”现在她的抵抗根本就微不足道,想到以后,清歌终于屈服地向她低头。
“哼!”老鸨斜睨了她一眼,转过身,“我本来想在这几个丫头面前抽你一顿的,但你既然已认错,那就换成跪着好了,跪到明日早晨你可以自行离开。”
“谢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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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腰太僵硬了。”
说话间,一把木尺已经狠狠地往清歌的小屁股上招呼了下去。
“重来。”一个穿着红衣的妖娆女子不满地叫道。
清歌皱着眉,努力的按着她说的去跳,却怎么也不能令她感到满意,一课下来倒是吃了不少尺子。
“给我练,练到我满意为止。”
“是。”清歌捂着屁股在心里哀叫。
“哈哈哈……”花桃儿在一旁看得乐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清歌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你舞跳的好就可以笑话我。”
“大叔,请喝茶。”
清歌捧着一杯茶对一旁坐着的****说道,她说得十分僵硬,****听了很不满意,“你这样对客人说话,客人还不得被你给吓跑罗,好好叫,什么大叔?不准这么叫楼里的客人。”
“客人,请喝茶。”
“错,姿势错了,你这是叫客人喝茶还是喝毒药呢。”
“公子,请喝茶。”
“声音再甜点。”
“公子,请喝茶。”
……
…
七年后—建安元年
琴声幽幽弹起,一只芊芊玉手从朦胧的粉色薄纱探出,台下等待已久的客人马上屏住呼吸,虽还未见到人,但那薄纱后的倩影已足以令人销魂。
清雅悦耳的歌声从层层薄纱中飘渺而出,薄纱掀起,一个美人儿摇曳着纤细的身姿缓缓步出,她的额间画了一朵带着绿叶的粉荷,水亮清澈的大眼睛恰似那一汪深深的池水,而粉荷正浮在这一汪池水之上,美得动人心魄。
美哉!
台下的客人都看得痴了迷。
迤逦至地的长袖舞动起,另一个绿裙美人带着悦耳的歌声又翩翩而来,她的模样不同于刚才的美人,比之稍稍逊色,却胜在气质,两人一唱一舞,踩着小碎莲步摇曳着腰肢,宛如一朵开放着的莲花,台下的客人一个个都不舍眨下眼睛,深怕错过了美人的一个动作。
她们身后的薄纱中,两个美人一个弹琴,一个弹着琵琶伴奏,朦朦胧胧地勾得人无限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