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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来野营吧

*《前魔法时代:沙维塔史书乐器篇》『费特拉琴:一种西元十二到十七世纪在梵卡斯大陆非常流行的三弦乐器。音质独特,使用简单,是大多数贵族的启蒙乐器。除此之外,经常被吟游诗人用于传唱史诗的伴奏乐器,也是魔法音乐良好的载体。』

二十根噬金兽的犄角转瞬到手,虽然这也掏空了凯伊目前能用的全部魔力——实际上这对于魔法师是个挺危险的事,现在的凯伊连一个瞬移都做不出来。不过这并不妨碍她捧着个碗心满意足地喝肉汤。

来自零度冰原的寒风又吹了过来,不过在热汤的温暖下,看着一望无际的被墨绿色长芒草覆盖的平原在阵阵风中泛起波涛的感觉还是挺惬意的。

虽然有些阴沉的天空让她想到了泺湮湖。凯伊厌烦地拖着袖子擦嘴——好吧,接过乔瑟递到嘴边的手绢擦擦嘴,站起来缩回到马车里。

这一举动被乔瑟理解为怕冷,于是从伊维那要了床被子塞进马车给凯伊围上。毕竟莱卡作为一个没什么感觉的史莱姆都天天缩在马车里不出去,凯伊觉得冷是正常的。不过,乔瑟摸摸下巴,伊维居然真的会随时随地当上一床被子在戒指里……他问的时候都没想到真的能有被子。其实毯子就可以了,不过伊维还真心万能啊。

马车里,凯伊把头缩进被子里,想着被子突然出现在伊维手上那有些滑稽的一幕。

吃完了午饭,淘金者佣兵团的三名冒险者继续踏上旅途。

横穿宽广的玛多拉平原需要花费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么寒冷的地方村镇也很少见。所以到了傍晚的时候,伊维便停下马车,和乔瑟一起着手准备篝火和营帐。

“凯伊,那个点火很方便的果子你还有吗?”乔瑟扶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凯伊下车,金色的史莱姆从凯伊的腿上轱辘着掉到了草地上,还弹了几下。

凯伊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对着乔瑟摇摇头。内心默默纠结:你问我我问谁啊。她也很想知道那个火荟果是怎么跳出来的啊。

于是乔瑟只能满脸遗憾地和伊维一起堆柴火。所幸晚上风势小了点儿,多试几次还是把营火点了起来,明亮的火焰在木柴上跳跃着,给人安心的感觉。

凯伊在旁边坐下,一眨不眨地看着篝火,双眸被映成火红的颜色。她以前在泺湮湖的时候特别无聊的时候也会点火玩儿,总感觉有一团火陪着自己,再抱上只史莱姆,就不那么孤单了。不过有一次不小心烧到了手,这个习惯就慢慢改掉了。

“(莱卡语)快把这个讨厌的火焰灭掉!”因为暖和起来,莱卡又开始废话了:“(莱卡语)你们不知道伟大的史莱姆一族对火焰有着一点点一点点的不适应吗!”

“会怎么样?”凯伊侧过头问。

“(莱卡语)会融化啊愚蠢的人类!”莱卡愤怒地跳了起来。

凯伊按住史莱姆,继续看着火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好像一刹那间听懂了史莱姆在说什么?

晚饭是烤荷帕克,一种喜寒的大型四足哺乳动物。乔瑟之前无意中发现的一只幼年状的,想着肉应该会嫩一点就抓了一只,不过走近才发现还是太大了。三个人吃一个礼拜估计都吃不完,所以现在只浪费地扔掉大部分皮毛和肉。

“不是有空间戒指吗?”乔瑟边烤着一只巨大的前腿,一边问伊维。

“连皮带血都放进去?算了吧。”伊维烤着另一只巨大的前腿,“我的戒指又不是垃圾箱,这种东西全卖了也不值一个银币。”

“我需要再提醒您一遍吗?一个银币可以是一个平民一整月的生活费。”乔瑟举起烤腿看了眼,太嫩了。

“那是天天吃黑麦面包度日的贫民。”伊维举了一会儿觉得麻烦,干脆把整个前腿扔进火里,听筋肉和油脂以及没褪净的皮毛在火里发出噼啪的声音。

凯伊用乔瑟的匕首烤着一小块肋骨旁边的肉,对旁边两个摧毁美食的家伙嗤之以鼻。

吃完晚饭收拾完篝火,把全都烤焦了的两个前腿扔给莱卡让它消化着玩儿之后,伊维从空间戒指里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把……费特拉琴。

“你转职吟游诗人了?”乔瑟一把抢过来,“诶我第一次看见费特拉琴,居然这么高级?”

“吟游诗人本来就是很费钱的职业。”伊维耸耸肩,“知道魔法音乐吗?”

“就是那种一边演奏会一边飘奇怪的音符的东西?”

伊维沉默了几秒钟,扒拉了一下琴弦,一个黑乎乎的音符就砸到乔瑟头上了。

凯伊眼神亮亮地看着那把洁白色的三弦琴,好像很有趣的样子。还可以用音符砸人,好想拿来试一试……

“咦?”伊维疑惑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乔瑟反应算比较快的了:“凯伊?”

凯伊默默地起身看史莱姆吞噬和帕斯的前腿去了。她真心不是故意的啊啊……这种情况越来越不能控制了肿么办……

晚上睡觉的时候,三个人和一个史莱姆挤在一个相对还算宽敞的帐篷里。伊维拿出了三个睡袋,但是乔瑟和伊维果断地拒绝了。——于是一条孤零零的人形毛毛虫出现了。

乔瑟偷偷把伊维滚到帐篷口的位置挡风,然后靠在帐篷边上闭上眼。凯伊很自动自觉地找了个最靠里的位置,抱着史莱姆蜷着膝盖,居然意外地很快睡着了。其实她住在事务所里的时候半夜醒了总觉得自己还应该在湖里飘着,不过在现在这种周围有人的情况下,似乎反而能安心入眠。

第二天凯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马车里了,这回轮到乔瑟在外面驾车,伊维坐在她的正对面正托着下巴看着她。

凯伊愣了两秒。

她好像和伊维不是很熟……

这种时候该干什么?

凯伊条件反射地抱住史莱姆,往身后缩了缩。总感觉有点尴尬啊……

伊维只是用棕色的眼瞳看着她,没有说话。凯伊也如往常般沉默。一时间,车厢里静谧得能听到外面隐约的风声。

要不要找个话题?凯伊认真地思考了一小会儿,但是不知道该问什么。嗯,随便聊点儿什么就好,一开口就能化解尴尬了吧?所以,现在要搜肠刮肚地想一下自己能说的事情。

关于她的事情……

问问伊维为什么要叫她“凯伊·奥辛捏·尤曼斯”?

——这种事情她要是能问的话早就问了,一旦强烈触碰过去的回忆可是会痛苦地陷入昏迷的。

那介绍一下自己已经是三星魔法师,马上就要变成大魔法师了?

——虽然她挺为此骄傲的吧但是现在说是不是略显炫耀?

啊,对了,可以说乔瑟的事情嘛。凯伊看着坐在外面不太熟练地驾驭着马车的身影,问问乔瑟的什么呢?……但是自己和乔瑟认识的比伊维还早吧?但是他们一起做过很多佣兵团的任务,要不就问问都有什么任务吧。

——等等,做任务的时候她经常不在,算是偷懒了吧?身为佣兵团的一员都没有好好尽力,实在是太失职了。自己这时候这么问不是显然在惹人讨厌么。

苦恼了一会儿,凯伊又把目光转到乔瑟身上。前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伊维驾车,现在轮到乔瑟,以后也会轮到她吧?那,现在提前说一声她不会驾马车好像也不错。

打定主意,凯伊在心中默默鼓了鼓气,然后开口:“我不会驾马车。”

“嗯?”伊维看着她,“你想学吗?”

“不。”凯伊摇摇头:“我没办法拉车。”

伊维笑了:“怎么可能让你去拉车。这种天气,我可不想虐待儿童。”

好吧。她不用驾马车啊……凯伊舒了口气,然后等着伊维继续说。

但是凯伊郁闷地发现,伊维说完又转回了之前相对无言的状态。

凯伊泄愤似的掐着史莱姆,难道还要她开话题?本来就紧张,她还不适应用语言和别人交流呢,再说下去嗓子会疼的。还是西尔维娅好,还有杰安娜,他们都不怎么会给自己开口的机会。

在凯伊腹诽的时候,伊维突然开口了:“你没在冥想吗?”

“冥想的时候要闭眼。”问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凯伊便放松下来:“马车里太颠簸,容易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伊维表示理解不能。

凯伊歪了下头,觉得解释起来好像很费时间,干脆沉默了。

总感觉自己一手造成的沉默比被别人掐断话题的感觉好多了。凯伊一下一下地摸着经历了各种蹂躏仍然睡得香甜的史莱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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