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们挠脚心,挖耳朵,蒙眼射弹弓都用过了,咱们还有新招吗?”轩辕九里实实在在地给大家揭了底,其他孩子又开始议论起来。
女孩想要扶额叹息,轩辕九里啊你这个大棒槌,难怪相宜先生都要被你气吐血了。
见女孩渐渐黑了脸,轩辕九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赶紧闭上嘴,想藏在别人后面但因为身高劣势怎么也找不着能挡住自己脸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女孩看似心平气和地问,其实耐性已经见了底。
“姑娘,你不知道问别人名字前要先自报家门吗?”被绑在树桩上的男人也不知是想拖延时间还是真的对女孩的姓名感兴趣。
“我?”女孩指了指自己,微微一笑,“你给我记住了,死后下了地府帮我给阎王报个平安,本姑娘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曾大闹地府的天庭游龙人间终极兵器就是我,我叫……”
“花木兰!快把我放了!”还没等木兰像后世影视剧里看到的那样威风凛凛地报上一大串名号,四个十几岁的少年挑着一个麻袋赶了过来,刚才的声音就是从麻袋里传出来的。
“花木兰。”男人本是什么天庭地府还有人间的听得一头雾水,还好有这个麻袋,总算反应过来小丫头叫花木兰,并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看着在不断挣扎的麻袋,木兰先不管这个男人,走到麻袋跟前。
四个少年把麻袋放到地上,木兰踢了踢麻袋,“清哥哥,是你去告的密吗?”
麻袋闻声停止了挣扎,陷入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木兰边说边朝四周招了招手,孩子们立刻围拢过来。
“你出卖了我们,我们一人踹你一脚不过分吧?”木兰开始给手脚活动筋骨。
麻袋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地上装死。
周围的孩子们脸上都是愤愤,一个矮胖的男孩冲上来给了麻袋一脚,就像踢在沙袋上,麻袋不声不响。
木兰嘿嘿一笑,“挺硬气啊清哥哥。”
说完便一挥手,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冲上来,对着麻袋猛踢,根本没人遵守一人一脚的约定。
麻袋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挨着,看得木桩上捆着的男人嘴角都直抽,这群孩子太野了。
感觉差不多了,木兰出面,“停!”
矮胖男孩意犹未尽地踢完最后一脚,所有孩子才算停下来。
木兰蹲下身来,在麻袋头顶说:“服不服?”
麻袋仍然不作声。
“不服再打!”木兰闪到一边,众孩子们再次冲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比之前下手还狠。
一通猛揍后,木兰再次蹲下身,“服不服?”
麻袋实在是硬气,就连木桩男都不得不佩服起麻袋里的人。
“继续!”木兰厉声喝到。
接着一群疯狂的弑杀的,视人命如草芥的孩子冲上去一阵猛揍。
麻袋周围已经有血迹渗出。
木桩男牙齿发酸,这丫头太狠了,小小年纪,从里到外地泛着狠劲,看她站在一旁跟没事人一样,木桩男整个人都感觉有些不好了。
木兰再次矮下身,离麻袋更近,声音放低,“不服,今天就打死你。”充满威胁性的低语,让周围的气温骤降。
木兰站起身来,趁其不备,给了麻袋一记窝心脚,麻袋里传出一声闷哼,木兰身后的小孩子都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说这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木兰最阴损了,在阴损上能跟她一较高下的人已经被她装进麻袋了。
木兰又回到木桩男身边,伸手一指男人的鼻尖,男人吓得一个激灵,刚刚的一幕还在心里没有消化完呢。
木兰先是哈哈笑了笑,笑得一脸和气,男人心里发毛,也牵动嘴角,挤出难看的笑容,跟着笑了两声。
“你放心,你的下场不会像他这么好的。”不待男人反应过来话里的意思,木兰就纵声大笑着走了,后面呼啦啦跟着一群孩子,一个个也都仰天大笑,迈着八字步,活像一帮小土匪,大摇大摆地也跟着木兰走了。
河岸上只剩下对刚才那句“下场不会像他这么好”意犹未尽的男人和麻袋。
木兰带着大伙并未走多远,而是躲进河岸边的芦苇荡里,偷偷地关注着这边。
只见男人盯着麻袋,麻袋起初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麻袋动了动,男人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它。
不久麻袋开始匍匐,向男人的方向匍匐而来。
还没等爬到,麻袋口的绳子松了,一点点从里面爬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纯白色的衣服上沾着斑斑血迹,看了叫人触目惊心。
木桩上的男人只在心里默念: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白衣人仍然艰难地爬着,一下一下地,爬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总算爬到男人的脚边。
“你干嘛?你要干嘛?”当白衣人抓住男人脚脖子的时候,男人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白衣人头仰了仰,艰难地发出声音:“千万……不要……不要……”白衣人一顿,吐出一口鲜血,正好吐在男人的裤子上。
“不要什么?”男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想要用脚把白衣人推开,但又被抓的太紧。
“不要……武逆她……她是……”话没说完,白衣人咽了气。
她是什么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她装进麻袋再被活活踹死,这是几个十岁小姑娘能干出来的!
男人仰天长叹,望着面前宽阔如海的大河,涛声阵阵,拍打着河岸,涤荡着人心,淘尽人一生的过往,男人看着河面,未语泪先流,两行热泪顺着眼角滚滚而下,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过了半晌,白衣人沾满鲜血的手已经僵硬在了男人的脚踝上,从脚踝处散发出来的凉意,让他浑身上下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此时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坍塌。
男人忍不住哽咽出声,他还不想死,他还没有娶妻生子呢,他的人生还未走完,但最初走上这条路的时候,结局似乎早已注定,再也忍不住,男人失声痛哭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的手指拍了拍他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人一辈子就这么一遭,还是往前看的好。”缓缓女声,语重心长。
男人抽泣一下,点点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来村子有何目的?”木兰背手站在男人身后。
“我叫段五,是北陈左羽军前锋营的探子,奉命潜入村子寻找……”说到这里段五停了一下,尚有一丝犹豫。
“寻找什么?”木兰追问。
“巫族人。”段五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说完,段五被死人抓住的脚脖子忽然一痛,吓得他浑身一激灵。
下一秒,理智被彻底摧毁的段五发出平生最凄厉的嘶吼:“诈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