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是如注的大雨,遮天盖地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洞内,却是情深义长不离不弃热情似火温暖仿佛如春。
“好久,还要好久哥哥才差人送来契书?”狄虎坐在狄青怀里,幽幽地问道,“只有那样,我们才名正言顺,方可不避常人,不似这般还要……”
狄青看了看外面,情义绵绵地说:
“弟弟休急,娘说了,待到仲秋时节中秋之日,便差人送来契书,那时候,你就可以天天住在我们家里了,咱兄弟二人一起同起同睡,情同手足,每天只在这山上打猎采药,说不尽的自在逍遥。不瞒弟弟,哥哥我也早盼着这一天呢!”
狄虎听了,眼睛里闪出火花来,眼前一片明亮,他问道:“如果有一天,哥哥娶了媳妇,会不会就不要我了?会不会从此我们兄弟二人便如同陌生人,路头路尾见了,都是匆匆低首而过,再没有这般情深?”
狄青狠狠地捏了一下狄虎的手,慢慢说道:
“弟弟休胡乱想这些,我与弟弟的情义天长地久,在这世上,有没有媳妇都不要紧,纵有一天有了媳妇,也是为了给咱家留一脉香火,感情上,弟弟才是我心尖儿上的肉呢……你若不信,拿手来摸我这心跳便知。”说着,将狄虎的手轻轻地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面。
果然,那里跳动得厉害,狄虎心儿欢畅,摸了一阵,放下来,对狄虎嗔道:
“我看哥哥见了那念墨妹妹,脸儿似乎也是红了,心儿恐怕也是这般地跳动吧。”
“哈哈哈哈……你这个坏家伙,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的,是,你说得没错,念墨妹妹长得漂亮,性情又好,谁见了谁都会喜欢的,但是她再好也是与我们关系不大的吧,我们这里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从不与外界联姻的,这是老祖先留下来的祖训,我们怎可违反?还有啊,她是我俩的妹妹,我们都要爱护她,既然有这缘分救起了她,那她便是我们家庭中的一员了,等她大好了,还要问她的意思,是去是留,全在她呢。”
听了狄青的话,狄虎放下心来,接道:
“是呢,念墨妹妹甚是可爱,我也喜欢她,如果因为她坏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我宁愿自杀,不然,那些盟誓还有什么意思?天下还有可信之话么?”
“你放心,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算数的,虽然并没有第三个人在旁边听着记着见证着,但是咱头上有青天,天老爷可是一刻不停地看着我们俩呢。念墨妹妹未来之前,你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一来了,你倒多心了。哈哈,小心眼子!傻瓜!”狄青的爱怜之意难以掩饰。
狄虎脸红了,嘟了嘴巴,委屈地说:“当然的啦,妹妹长那么漂亮,你就是喜欢我也没有办法,只是心里哪能没有一点儿醋意?人家还不是离不开你才这样的嘛。”
“好好好,我懂,我怎么不懂?其实啊,哥哥也是懂事的人了,不过真是奇怪,只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心跳,与那念墨妹妹在一起,只是有些害羞脸红,并不会有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你也是知道的啊……”
“嗯,我咋不知道,像着了火一样,非得与你在一起,那火才会熄灭,直到下一次再燃烧起来……”
“傻子……”
言语间,不知不觉,外面的山雨渐渐停了。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上的乌云散去,天上又透出亮来。一股清风吹进了山洞,暑气全无,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好啦,走吧,这一阵雨下得可真是吓人,娘和念墨妹妹在家里不知道怎样的担心呢。雨停了,我们该上路了。”
狄青站了起来,将弟弟也拉了起来,然后跑过去拿过他晾在石头上的衣服,给他穿上,俩人便一前一后地往那洞的深处走去。
那洞开始只能容一两个人经过,往里面走了约百十米,眼前便突然豁然开朗起来,一个足有上千平米的大洞出现在人的面前。这大洞仿佛一个巨大的天然大厅,可以容纳上千的人,洞内顶上边上有各种形态的钟乳石,景象甚是奇特宏大。
不过,这景象于狄青狄虎而言,早已见惯不惊了,他们径直朝着洞的尽头走去,走到尽头处,前面没路了,但是往头上一看,又看到了一个隐蔽的洞口。这个洞口,就是通向他们所住的地方,除了他们,从来没有任何外人知道。
连那姜念墨,也是不知道这路的,她当时昏迷着,是狄青兄弟俩背着她艰难地攀上去的。
狄青半跪,狄虎敏捷地踩着他的半蹲的大腿一下子进到了洞里,然后伸出手来,拉哥哥狄青上来。俩人几乎是弯着腰往前走了一阵,那洞却朝上而生了,最后几乎笔直。不过,在这几乎笔直的洞里,洞内的石壁上却有突出来的石头可以搭脚,很像后世做的那种专供攀岩的装置,只这是天然的罢了。
狄虎先行,狄青后上,俩人隔了一段距离,一前一后抓住蹬住那些突然的石头,极为小心地往上攀爬。
往上爬了一段,就有外面生长的藤条垂下来,可以用来牢牢抓住,攀爬就显得不那么危险了。
冒出一大通汗,俩人的头终于一个接一个地从一个地方露了出来。
“啊,可算是上来了!马上就可以回家了!”狄青呼吸着清闲的空气,兴奋地对狄虎说道。
“你看这到处的植物都被雨水洗过,好看得很,那些花儿,也更加鲜亮,不如,我们给念墨妹妹顺手摘一些回去吧。你看那屋子里有一罐花,想必是哥哥你给妹妹摘的。”狄虎对狄青说道。
“好啊,她一定很喜欢的!”
俩人便边往回走,边摘了一些茂盛艳丽的花儿在手上。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大捧了!
狄虎眼尖,见了那些草药,也一并采了一些。家里妹妹还需要,即便她不需要了,也是可以晾干用的。反正,山里的人离不了这个。
“娘,我们回来了!”看到母亲在门口张望,狄青大声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