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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个,你刚用脚踢了一下的旅行包拿过来。”大汉观察了一会突然用手指着白衬衣脚前的黑色旅行包说道。
林涧风一听,忍不住用手捂着脸:“这******肯定是卧底啊,这么明显的暗示。”
刚用脚踢包的白衬衣在旁边蓝衬衣恨不得要吃了他的眼光中抬起了头,怯怯的看着大汉,结结巴巴的说道:“这里面没。。。没钱,只有。。。几件。。。几件换。。。换洗衣服。”
这时,不是林涧风一个人认为他蠢了,全车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这哥们以后死一定是蠢死了。
“哈哈,我说你包里有钱了吗?”光头大汉一阵大笑,接着吼道:“拿过来。”
这下小弟们都围了过来,个个拿着刀片在手心里拍着,一脸凶狠的看着两个衬衣兄,七嘴八舌道:
“拿出来”
“再不拿出来,一刀砍了你。”
“快点,还要我们兄弟自己动手啊?”
“。。。。。。。”
这次白衬衣可就没刚才那么配合了,虽然一脸惧色,小脸煞白,但就是低着头不声不响,脚死死的顶着那个旅行包。而蓝衬衣则是背靠着椅子,闭着眼睛,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光头大汉“嘿嘿”笑了一声,看了眼刚才差点被蒙过去的板寸,扬了扬头,使了个眼色。
板寸赶紧凑了过来,开始扒拉坐在外面那个闭着眼睛的蓝衬衣,“妈的,差点被你们两个王八蛋蒙了过去,让我在老大和兄弟们面前折了面子,给我起来。”
那个蓝衬衣被推得左摇右晃,却死死地坐在座位上,手抓着扶手,就是不起身。板寸一见,一把攥着蓝衬衣的领口,另一只手上来就是一巴掌,“王八蛋,信不信我砍死你”,手臂用力,就把蓝衬衣拉得屁股离开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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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只手按在了蓝衬衣的肩膀上,生生地又把蓝衬衣按得坐了下去,而板寸一个不留神,被带了一个踉跄,差点撞到身边站着的光头老大。
板寸稳住了身子,抬头定睛一看,却见一个青年从蓝衬衣后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只手还按在蓝衬衣的肩膀上,再一看,不正是之前多管闲事的那个青年。
板寸真真是怒火中烧,满车鸵鸟里面突然出来一个抬着头的,还******令兄弟们丢了两次面子,一声大喊,上前两步,恨恨地一拳就向林涧风的面门冲来。
满车的人看着那一拳的架势,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那青年满脸桃花开的惨象。
过了半晌,众人睁开了眼睛,却见那青年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脸上别说血迹了,连颗眼屎都没有,再一看,却见板寸的拳头就在青年的鼻子前,手腕却被青年抓着,微微折了个角度,板寸已经吃不住痛,向后仰着头,半蹲在青年的面前,板寸倒也硬气,咬紧着牙关,嘴唇抖索着,就是不喊痛。
光头大汉一见,目露凶光,眼睛死死地盯着青年,手里抓着刀片,扬了起来。边上的其他大汉也都是一阵怒骂,抓住刀片,作势就要上砍。车箱里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林涧风见状,微微一笑,将手劲撤了,轻轻一推,板寸一屁股就坐在了车厢地板上。同时看向光头大汉说道:“别紧张,我就是问句话。”
光头大汉不做声,死死的盯着林涧风,但也没动手。多年来在江湖中混出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青年不好惹,虽然他也不怕,但能不冲突他还是不想冲突,顺利的做完这一票才是正事。
林涧风微微一笑,朝光头大汉点点头,接着拍拍前面那个面若死灰的白衬衣,白衬衣呆呆的转过头来。
“刚才你说的话作数吗?”林涧风轻声问道。
“话?什么话?”白衬衣一脸的茫然
“就是分我一半,”林涧风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下巴抬了抬,朝那个旅行包示意了一下:“我帮你保住那里面的东西。”
白衬衣愣了一下,接着回过神来,突然就像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作数,作数,给你一半”,畏惧的看了一眼光头大汉,“只要你帮我保住……”
旁边蓝衬衣苍白的脸上也有一丝血色,眼中蹦出了一丝丝的希冀的神色,也看着林涧风忙不迭的点头。
“行了,”林涧风心里一阵激动,心想终于解决贫困问题了,嘴上接着说道:“你们坐好了,这事现在由我负责了。”
林涧风心中充满了大喜悦,迈步走进了过道,朝着光头笑了一笑,说了句“不好意思”,人往前一窜,一步就到了光头的面前,伸手就向大汉抓刀的胳膊递了过去。
旁边唐装老人看到林涧风的这不带一丝烟火气、飘逸无比的一窜一抓,眼中异色连闪,仿佛见到了一副绝世名画的模样,脸上满是惊讶和陶醉。
红衣女子神色也是一怔,旋即又换成了一副的不屑的表情,不过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好奇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林涧风。
看到林涧风猛然窜来,光头大汉猛然感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仿佛一头吊睛斑斓大虎冲自己扑了过来,一股危险感笼罩全身。后背一阵凉意,瞬间就已经出汗了。
光头大汉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咬着牙,抬起刀用尽全身力气劈了下去,此刻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只是多年来刀头上打滚的的狠辣和身体反应在起作用。
看到光头大汉那一刀劈下,车厢里一片惊叫声,其中红衣女子的叫声最大。长发孕妇此刻也扭着头,一脸的担忧。
突然所有人就像被扼住了喉咙,惊叫声嘎然而止,只有一个声音还在车厢里回荡,“啊啊啊……”,正是那红衣女子,她闭着眼睛,张大了嘴。
一会儿,她突然感觉车厢里很安静,睁开眼睛看了看,不禁讪讪的合上了嘴巴,往座位上一坐,小脸通红,旁边长发孕妇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她脸上又是一阵发烫,抓着长发孕妇的手撒娇着摇着,眼神却不自觉的向林涧风那里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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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车厢中间,光头大汉的刀还扬在半空,手腕被林涧风抓着,林涧风的一只脚从光头大汉的两腿之间穿过,勾着光头大汉的一只脚踝,林涧风手上向前一推,光头大汉身子不自主的向后仰着,另一只手狠狠地抓着旁边的椅子保持着平衡。
林涧风脸带微笑,看向旁边呆住的大汉们,这帮子车匪路霸看到自己的老大眨眼间就被控制住了,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表情慌张,车里的乘客突然发现这些原来看着凶神恶煞的强盗满脸的惶然,胆气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眼神也偷偷的瞟向了他们手里的口袋。
光头大汉脸涨得通红,脸上、脖子上青筋毕露,拼命用力站直身体,但林涧风的手坚如磐石,大汉挣扎的浑身抖动,看没办法,突然大吼道:“******,别管我,砍死他。”旁边板寸这帮子突然一下就有了主心骨,大吼着向林涧风冲来。
林涧风空着的那只手轻松地从光头大汉的手中把刀拿了过来,往光头大汉的脖子上一架,笑眯眯的看着冲了过来的板寸他们,板寸他们好像被摁了暂停键,一下子就定在了原地,又变得不知所措。
因为车厢狭窄,此时板寸、黄毛他们都被光头大汉给挡在身后。老大被刀架着脖子,又不能飞过去,个个一脸的愤恨。
光头大汉察觉到了身后的情况,发狠道:“别管我,连老子一起砍,砍死这王八蛋。”
但后面的板寸他们却没有动,看着光头大汉,眼中满是担忧,脸上都是一脸的难色,再看向林涧风却又是一脸的狠色。
林涧风看了光头大汉一眼,不由得脸色一震。旋又一笑,把刀从光头大汉的脖子上移开,在他的光头上轻轻地拍了一记:“够狠的啊,连自己都能下得了手。”
又看了板寸他们一眼,笑着说道:“不错,不错,你们这帮子不入流的混混现在有点强盗的意思了,老大够狠,小弟也讲义气,都还知道顾着老大的安危。”
板寸往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你个王八蛋,把我们老大放了,不然我们兄弟砍死你。”
林涧风咧嘴一笑,把刀又往光头大汉的脖子上一搁,看着板寸笑着道:“换个说法。”
板寸一见,赶忙摆着手,连带着手里的刀在空中晃荡,吓的旁边的乘客拼命往两边让着。“好商量,好商量,你把刀拿开。”
“嗯,这才符合现在的状况。你的刀别晃了,免得伤了人”林涧风把刀移开,对着板寸说道。
板寸看到林涧风把刀移开了,松了一口气,自己赶紧也把刀放了下来。光头大汉又喊道,“妈的,我的话也不听了,不是让你们砍吗?”“大哥”,板寸他们纷纷喊着,个个都是一脸的难色。
“******别叫我老大,老子的话都不听,呜呜呜呜”,只见大汉的嘴里突然被塞进了一团塑料袋,却是林涧风见他叫喊的让人心烦,从旁边座位靠背网兜里拿出了几个备用的垃圾袋塞进了他的嘴里。
林涧风看着光头大汉喷火似的眼神,说道:“别再叫了,再叫我还塞着。”大汉恨恨地盯着林涧风,林涧风不为所动,微笑着看着光头大汉,最终,光头大汉恨恨地点了点头。
林涧风把塑料袋掏了出来,面色一正,对着光头大汉说道:“按理说,我不应该挡你们的财路,但是,你们抢他们,”林涧风朝两个衬衣兄看了一眼,“就挡了我的财路了。”
光头大汉一脸的不解,林涧风“嘿嘿”一笑,也不解释,接着说道:“这样啊,我看你算是有点血性,你的这帮子小弟也还有点道义,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把抢的钱退了,给司机拿点钱做补偿,再把道路清了,我就把你放了。行不行?”
光头大汉一脸的不服和满眼的愤怒,盯着林涧风,不说话,一时,车厢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不能放啊,得把他们抓到局子里去。”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只见第一排的那个眼镜男站了起来大喊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车厢里顿时喧闹了起来,乘客们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光头大汉被控制,剩下的强盗投鼠忌器,局面已经发生了逆转。
“对啊,这帮东西太可恨了,开车开车,全带到省城关起来。”
“必须让他们进号子,妈的,我在号子有朋友,到时候让我朋友好好整治这帮混蛋。”
“对对对,那你待会赶紧给你朋友打电话。”
“那必须的,惹我,也不打听打听我在省城的关系。”
“关起来不解恨,到了省城我们押着他们游街游到公安局”
“我说,先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对对对,赶紧的。”
之前刚才被抢的一帮子人纷纷从座位上窜了出来,冲到板寸他们身边,三下两下就把口袋夺了过去,一个个开始拿自己的东西,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见到板寸他们老实得很,先是推一把,再后来,越来越放心了,抓的,挠的,踢上两脚的都来了。
板寸他们一脸的颓丧地呆立着,个个像风中的浮萍,在人群中左摇右晃,不一会功夫,个个衣衫破烂,黄毛头发乱的像个鸡窝,板寸还有两个大汉脸上和胳膊上都被抓出了几道血口子。
林涧风此刻脸色不变,在车厢里扫视了一下,接着看着大汉,大汉听着身后的噪杂,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深地痛苦,看着林涧风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认栽。”
林涧风也不说话,把光头的身子拉正,松开了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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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寸他们一看,就跟突然活了过来似的,拿着刀片就向林涧风冲来,只听一阵阵尖叫,刚才神勇无比的一帮子乘客纷纷地窜回了自己的座位,身子尽量缩起来,眼神中带着惶恐看着过道中情势发展。
林涧风看着板寸他们,目无表情,身子站的笔直。光头脸上一阵阴晴变化,手一扬,挡住板寸他们,“男人说话算数,今天我们认栽。”
板寸他们停住了脚步,脸上一阵阵不忿。车厢里又变得一片安静。光头大汉深深地看了林涧风一眼,转身向车门走去,板寸他们跟在后面,一个个地还扭着头狠狠地看着林涧风。
“哎”,林涧风冲着光头大汉叫了一声,将手里的刀示意了一下,板寸跑过来拿了过去,又是一个恨恨的眼神。
光头大汉走到门口,对着板寸他们说道:“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板寸他们也不说话,都开始掏口袋,说起来这帮子强盗混的也是够惨的,兜里尽是些毛票,最后攒在一起也就三百不到。最后大汉把一堆零钱往已经醒过来的司机前面操作台上一拍:“对不住了,就这些。”说完扭头走了下车,带着板寸他们到前面路上搬树。
这时刚才像鹌鹑的乘客们终于舒了一口气,个个坐正了身子,开始整理自己失而复得的物品。
林涧风在走道上站了一下,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嘴角咧了一下,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