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
刘小兴喘着粗气砰的关上房门,这特么谁啊?进来也不敲个门,难道是陆摘星的老婆?或者是他的闺女?要是老陆知道了,还不要了我的命啊!
下面传来阵阵寒意,紧绷绷的神经这才回了点神,冰镇的西瓜还戴在小小兴头上呢,忙扔掉西瓜仔细观察,真特么欲哭无泪,今后就算打死老子也不吃西瓜了……
嘣嘣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刘小兴,甘岑惠在外面叫道:“出来!”
刘小兴弱弱地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你的指导老师!”
“老师?”
刘小兴忙说:“你稍等下!”急忙拿过毛巾擦擦身子,可屋里偏偏没有衣服,好像昨天把衣服全部泡在卫生间的里呢!次奥,这叫老子怎么办!
正急的在房间里抓耳挠腮,房门全突然被打开了,刘小兴忙躲到木桶后面叫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甘岑惠不屑地说:“这世上没有我开不了的门。”
“这么牛逼?”刘小兴顿时瞪大了眼睛。
“少废话,赶紧穿衣服出来!”
刘小兴坑下头说:“我就带了两套衣服,都洗了。”
甘岑惠打量他一眼,“等着!”蹭蹭蹭转身出了门。
世上没有她开不了的门?刘小兴撇撇嘴又摇摇头,话说得太满可不是好事,不过看她的模样,年龄应该只有二十六七岁,居然都能做上特勤教官了,真是牛!
不过回头想想,咱们国家大着呢,十几亿的人口出那么几个能人还不是小菜一碟。不过甘岑惠的面容让刘小兴想起了一个经典人物:白发魔女。白发魔女为情白了头,这位教官大姐是为了什么……
半小时之后,甘岑惠开门扔进一套衣服,冷冰冰地说:“一分钟穿好,跟我出去!”
刘小兴三下五除二将衣服套在身上,这套夏军装穿在身上,竟然长短矮瘦丝毫不差,有眼力!禁不住暗赞一声,步出房门见甘岑惠双手抱胸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脸色禁不住微微一红。
你妹,刚被人家看光了能不红吗!?不信你试试!?
甘岑惠说:“跟我走!”
两人出了别墅登上吉普车,甘岑惠轰起油门,车子猛冲出去,一股如同乘飞机的推背力让刘小兴用脚抵住驾驶台,次奥,这辆吉普车是经过改装的,马力绝对不低于轻型坦克!
车子出了别墅区,刘小兴打破沉默,问道:“老师您贵姓?”
“甘。”
“奥,甘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总参。”
刘小兴翻个白眼,问一个问题多一个字,不过这会去总参干嘛?他忽然想起何子靖那个混蛋,这家伙就是总参四处的,莫非这位冷面娇娃和他是一丘之貉?脊背上顿时冒起丝丝凉气,忙问道:“我们去总参干什么?”
甘岑惠冷冷地瞥他一眼,心道这人怎么跟幼儿园小娃娃似的,“少说话。”
又多了一个字……刘小兴挠挠眉头,彻底没了脾气,咕哝道:“不说就不说,说了也白说——”
甘岑惠突然刹住汽车,嘣的一声,刘小兴的脑袋撞在车前窗上,正抱着脑袋准备发怒,甘岑惠说:“你可以不去,不过别墅就别回了,直接滚回红柳园!”
“我——”刘小兴瞪起眼睛,摆出一个吓人的面孔,可惜人家根本不吃那一套。
甘岑惠也不看他,松开脚刹,车子再次飞奔起来,副驾驶位置上的刘小兴似是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恼怒地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所幸这个年代的首都没有太多的汽车,不到四十分钟,吉普车驶到国防部门前,哨兵检查了通行证,立刻敬礼放行。
看向雄伟的高楼,刘小兴正咂嘴感慨,前世只是在电视中看过,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目睹,人生的遭遇真是不可预测。
甘岑惠喝道:“上去!”蹭蹭蹭踏上阶梯,还别说,这位冷面娇娃的步伐很矫健,让刘小兴都不得不快步跟上。
作为共和国军队的中心枢纽,大楼里的警备十分森严,甘岑惠一证在手畅行无阻,让刘小兴不停感慨,咱啥时候才能也搞个,走到哪里都是牛逼,心下底恶俗地想到,若是拿着这张证进女澡堂子是什么感觉?这可是所有**丝梦寐以求的吧!
烟雾弥漫中白花花一片,自己往那一站,气势汹汹地说:次奥,老子有全国通行证!
多多少少能找到些被人看光的平衡了。
看来是想女人了,刘小兴禁不住叹息一声。
等电梯的甘岑惠见他叹气,诧异地正要开口询问,电梯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来数名男女文职人员,其中一名肩扛中校军衔的中年人见到甘岑惠大喜过望,“小甘,你回来了!”
甘岑惠淡然笑道:“老钱你好。”
老钱对身边的年轻文员说:“你们别好奇,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甘岑惠,咱们四处的第一女参谋。”
“啊!”小年轻们一阵惊呼,其中一人仰慕地说,“甘参谋,没想到今天见到您真容啊!以后您得给我们说说,七七年的间谍案您是如何推算出来的!”
其中一名小丫头貌似刚刚毕业,满脸的青涩,怯生生地说:“您真是甘参谋吗?”
甘岑惠笑道:“怎么了?”
小丫头说:“甘大姐,七七年那会您都二十二了,我看您今天也才二十六七岁啊,是不是我眼花了?”
众人一片哄笑,刘小兴在心底默默计算,丫的,都三十三了,比老子大十三岁,确实看不出来。
甘岑惠说:“老钱,我还有事要上去一趟,你忙。”
老钱点点头,慨然说:“你能回来就好,分析科那帮家伙保证唱阿弥陀佛。”
甘岑惠轻轻一笑也不答话,与刘小兴进了电梯,待电梯门关上避开那些小年轻热切的目光,旋即又换上一副冰冷的笑容。
刘小兴说:“甘老师,我没欠您钱吧?”
甘岑惠目视前方,毫无感情地说:“首先,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其次,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三,在我面前少说话,多看多学,一个月内出师,别来耽误我的工作。”
刘小兴蓦然提高嗓门吼道:“是!”
电梯里的空间本就狭小,声音要比外面高出不少,令甘岑惠吓了一跳,冷眼看着嘴角微微浮起的刘小兴,狠瞪一眼。
电梯抵达九楼,电梯口被一扇巨大的毛玻璃隔空,两名卫兵矗立在侧,甘岑惠递上通行证,对刘小兴说:“你在这里等着。”
卫兵按动电钮,玻璃门迅速滑开,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递上竟铺着厚厚的地毯,走上去没有丝毫的声音。待甘岑惠消失在玻璃门之后,里面传来阵阵惊呼,“小甘!”“甘参谋!”
刘小兴撇撇嘴,很了不起啊!买了个——算了,不能骂人,咱是诚实人,不过刚才让人家占便宜浑身上下都看光了,这笔账有些糊涂。男人失节事小,面子最大啊!怎么找回面子?这将来是看光了人家呢,还是看光了人家呢?
刘小兴在玻璃门前来回踱步盘算着糊涂账,心里暗想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龌蹉呢!人家无耻咱可不能下流啊!话又说话来,难道哥这身健康的身躯在她眼里就是玻璃?不会吧,莫非她本身就是玻璃?刘小兴打个哆嗦,玻璃门再次打开,甘岑惠递给卫兵一张纸条,对刘小兴说:“进来!”
刘小兴跟在她的身后,径直走到通道的一头,推开大门,里面豁然开朗。
这是一间陈列馆,墙壁上挂满了照片,立柜上摆满了各种荣誉奖章、奖状、锦旗。甘岑惠介绍说:“这是四处的荣誉室。”
刘小兴诧异地说:“特勤不都是隐蔽战线吗?为什么还让我看这些照片?难道他们都转业了?”
甘岑惠冷声道:“有问题一个一个问,能回答的我自然会告诉你。”
刘小兴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甘岑惠说:“你说的不错,四处的人员全部是特勤,你现在看到的这些人物,全部是四处设立以来的革命先烈。”
刘小兴忙收起笑容,肃然起敬,正色道:“是我唐突了,我向先烈们致敬。”说完腰板挺直,默默而认真地鞠了三个躬,为国捐躯的烈士,必须要敬!
甘岑惠对他的态度稍微有些满意,不经意地说:“作为特勤,是没有转业这一说法,进了这一行,就是一辈子。”
“什么?”刘小兴骤然喝道,“一辈子?”
甘岑惠没好气地叫道:“大惊小怪什么,听我把话说完!”
特么的老子天天想着的就是转业,现在竟然掉进了无底洞,老子又不是孙悟空。
甘岑惠见刘小兴的脸上写满了沮丧,冷哼一声:“特勤分为很多种,不过像你这样,只能作为编外特勤。”
刘小兴诧异地说:“什么叫编外特勤?”
甘岑惠脸色一黑:“把我刚才说的三条规定重述一遍!”
“是!首先,你要记住你的身份,其次,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第三,在我面前少说话,多看多学,一个月内立马出师,别来耽误我的工作。”
“好像称谓弄反了吧!”
刘小兴嘿嘿笑道:“这是您的原话,我只是重复。”
甘岑惠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目光瞟视四周的墙壁,仿佛话是对这些烈士说的而不是说给刘小兴听的,“一线特工必须经过三到五年左右的培训才能参与工作,其中政治思想最为重要,陆摘星急着拉你出来,是想让你给他撑门面,总政的情报工作落下太远,你明白么?”
“哦,原来是这样。”刘小兴大咧咧地说,“其实我这人也没什么优点,就是脑子好使学习快,再加上天生一副好身板,碰到我,估计现在老陆睡觉都笑醒了。别人学三到五年,那是因为他们笨,像我这样的——”
“停!”
甘岑惠急忙止住刘小兴的话头,胸脯微微起伏,居然动起了怒气,“在我问你话的时候,回答只有明白和不明白两个,其他的废话少给我扯!”
刘小兴说:“明白!”
甘岑惠白他一眼,接着说:“总政以往的工作重心都在国内,现在国内局势非常稳定,已经没有潜力可取,上级已经有意将总政的情报部门削减,陆摘星一直是那边的处长,自然舍不得,所以才急着把你推上前台。”
刘小兴咂嘴说:“其实上级考虑的很正确,特勤工作就应该集中火力——”眼角瞟见甘岑惠要吃人的目光,忙闭上嘴,心底却在暗暗偷笑,也有些纳闷,看来自己只有和美女在一起的时候才有话说。
甘岑惠说:“我让你看的这些烈士,是因为你将来的主要工作都在国外,他们中也大多是在国外牺牲的。根据我的统计,从四处成立到现在,任务执行成功率为百分之六十三,伤亡率百分之一点二,也就是说,每十次任务,就可能产生一定的伤亡,你明白么?”
“那没事,以我的身手——额,明白!”刘小兴忙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避开甘岑惠的目光。
“我知道你急着转业,作为编外特勤,在完成一些特殊任务后有可能要潜伏很长一段时间,或三年或五年或时间更长,而且自由的时间和空间比较充分。我看过你的档案,比较符合你的性格,但是我想问你,你参加特勤的初衷是为什么?”
“明白!”
“嗯?”甘岑惠瞪眼道,“说详细些。”
刘小兴面带沮丧说:“也没什么可详细的,其实我根本不想当兵,更不想参加特勤,当初老陆拉我进门,我就是为了躲避喂猪兵的宿命。”
“你倒是蛮诚实的,就没有别的?”
刘小兴摇摇头说:“没了。”
甘岑惠呵呵一笑,听起来却有些冷淡,“不,你有。”
刘小兴睁大眼睛问道:“什么?”
甘岑惠逼近一步说:“因为你心里有牵挂,所以放不下。”
刘小兴稍微有些兴奋,难道拖家带口的人就不能参加特勤了么?忙点头说:“对,您真是太聪明了!是不是我可以转业了?”
甘岑惠嘴角一扬:“别做白日梦,进了特勤门,就是特勤人,不过嘛——”
刘小兴急声问道:“不过什么?”这个冷面娇娃居然还会卖关子!
“不过我可以放你一个星期探亲假,回去安顿安顿再回来学习。”
“真的?”刘小兴顿时大喜过望,抓住甘岑惠的双手猛摇了摇,“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CCTV,感谢甘老师,哦,还要感谢老陆……”
甘岑惠正要怒声叱责,荣誉室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名男子闯了进来,急声声地说:“小惠,你回来了!”
刘小兴定睛一看,擦,老熟人啊,何子靖!一个多月不见,脸色恢复得蛮不错的。刚要缩回自己的龙爪手,却被甘岑惠拉住了一只,心下底顿时摸不着头脑,食指轻轻挠了挠,手感不错!正骚包的窃喜间,圆润不失锋利的指甲尖深深嵌入了他的手背,疼得吱吱咬牙,再看到警告的眼神,忙守住心思,直挺挺地矗立在原地。
何子靖光顾着甘岑惠,根本没仔细看刘小兴,急匆匆走了几步突然定住了身形,待看到甘岑惠的手紧紧握住另一名男子的大手,登时目瞪口呆,脸色中闪过疑惑、愤怒和不甘,侧头一看,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指着刘小兴骂道:“你个混蛋不是被处理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这种地方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吗!?”
甘岑惠面无表情地说:“他是我带进来的。”
何子靖怔了怔,喃喃地说:“你们——你们——”
甘岑惠冷哼一声,拉起刘小兴便走,刘小兴与何子靖擦肩而过时,特意昂首挺胸摆出一副胜利的姿态,何子靖立时火冒三丈,蹭地拦住甘岑惠的去路,急声说:“小惠,我一听你来了,就放下所有工作来看你,最近过的好吗?是不是要回来工作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好辛苦!?”
甘岑惠面色发白,身形微微颤抖,刘小兴瞧出端倪,堵到何子靖面前说:“唉,何处长是吧,你必须搞清楚几件事。首先,这个小惠呢,不是人人都能叫的,当然啦,除了我以外;其次,作为特勤处副处长,不应该儿女情长,应该以革命事业为重,这一点你的政治素质还不过关嘛!第三呢——”
还没说出第三,何子靖怒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呦呵!”刘小兴左拳扬起,“是不是上次揍得还不过瘾?”
何子靖吓得打个激灵,色厉内荏地叫道:“我警告你,这是四处,你要是敢乱来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甘岑惠扯扯刘小兴的手说:“小兴,我们走。”
刘小兴得意地一笑:“何处长,听听,饭可以乱吃,名字不可以乱叫哦!”
两人消失在门口,何子靖的眼眶中几乎能滴出血来,愤愤地抬脚踹墙,却不料昨晚酒喝多了,身子骨本身就有些虚,大脚板如同被锤击一般,抱起小腿原地转圈,低声嚎叫不止。
上了汽车,甘岑惠冷冷地说:“是不是很得意?”
刘小兴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明白!”心下底却是嘿嘿坏笑。
“你!”
甘岑惠愤愤地发动汽车,转瞬间驶入大路直奔火车站,刘小兴看到火车站站牌顿时傻了眼,大姐,你有没有搞错?从首都到特区的火车就算最快也要四天时间,来回路上就要八天,你给我七天假,路上还不够跑的呢!
甘岑惠看出了他的疑惑,“有一部专列南下,我给你申请了一个铺位,这是专列登车证,军官证在你身上,三天可以抵达,回来的时候可以坐飞机。”
刘小兴干巴巴地问道:“为什么现在不能坐飞机回去?”
甘岑惠说:“不想回去?”说着猛轰下油门,似是马上就要开走。
刘小兴忙跳下汽车,得得得,算你这个白发魔女狠!
甘岑惠目送他走向车站,雄伟板直的背影令她有些神色迷离,刘小兴突然从远处转过身来,旋即变了神色。只见刘小兴三步并两步窜到车边,舔着脸说:“小惠——哦不,甘老师,能不能借点钱给我,路上总要买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
四天后,陆摘星别墅内,数张照片摆在茶几上,陆摘星咂嘴对甘岑惠说:“这样对小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甘岑惠冷冷地说:“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公平二字,要想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勤,就必须断了暂时的念想,如果你不愿意,我没意见。”
陆摘星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惠——”
“别叫我小惠,叫我甘老师!”
陆摘星喟叹一声,目光落在了照片上,吊扇卷起的轻风吹过,照片微微晃动,最上面的一张甚是奇怪:大雨如注中,粉红色的墙角处散落着数十支白色的烟蒂,其中几支被咬得扁平的烟蒂竟染上了刺眼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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