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血性?”马由缰笑道:“我的血性,只受我自己支配,不会被你这样的毛丫头胡乱激起!至于‘鼓起勇气’一说,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茶木欣欣咯咯一笑,“得了吧,还嘴硬。你这种口是心非的大男人,妹妹见得多了!”
马由缰说道:“不要哥哥妹妹的,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呢,知道吗?”
“叔叔?”茶木欣欣闻言一愣,围着马由缰看了三圈,说道:“难道你是西……”她本来是要说“西淆魔龙教”的,可是一想到父亲当初被逐出西淆魔龙教,其中很多恩恩怨怨,便止住了嘴。
毕竟,“西淆魔龙教”这五个字在人们耳朵里实在太敏感了。
茶木欣欣看马由缰的年纪跟自己也差不多,应该不是西淆魔龙教里当年和父亲交好的人,于是笑道:“本姑娘貌美如花,愿意给你做妹妹,是你几辈子都修补来的福气,好不好?你倒好,虽说救了人家的命,但是也不能让人家叫你叔叔吧?贪大辈儿没好事儿!”
马由缰从怀中拿出那张美女图,打开之后,往茶木欣欣面前一摊,说道:“眼熟吗?”
“你……”茶木欣欣自然认得父亲的手笔,可是看完之后,当时她惊气不打一处来,之前还有些可爱的刁蛮,此刻只剩下纯粹的霸道。她指着马由缰的鼻子说道:“原来你是我爹雇佣的赏金猎人,老家伙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你也很无耻!”
“赏金猎人?”
马由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说怎么自己在茶木欣欣的眼里,一会儿是无耻看客,一会儿又成了赏金猎人?茶木欣欣,做你的叔叔有这么难吗?
茶木欣欣骂完马由缰无耻,便一把抢过那张画,背过身去,从怀中掏出一只秃笔来。刚想要放进自己的嘴里弄湿了秃笔来写字,可是越想越生气,突然回身对马由缰说道:
“张嘴!”
“啊?”马由缰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毛笔就粗鲁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毛绒绒的,一阵乱搅。
“哼”茶木欣欣用湿润的毛笔在画上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递给马由缰,“好了,我爹认识我的字迹,你的任务到此结束,拿去跟我爹领赏吧。对了,告诉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玩够了之后自然会回去的!”
“……站住。”马由缰一愣神的工夫,茶木欣欣已经乘上龙鸟坐骑起飞了。
茶木欣欣想到刚才血战的情景,心里一软,还是驳回龙鸟在空中俯视着马由缰,问道:“还想干什么?”
“我……真的不是赏金猎人,我和你父亲是忘年之交!所以……”面对茶木欣欣的误解,马由缰无力地解释道。
“啊,真是头疼……好吧,你已经找到过我了,快去找我爹复命吧,‘叔叔’!”茶木欣欣认定了马由缰是父亲雇佣的赏金猎人之后,对面前的这个就她于危难男子有些失望,有些失了兴趣,此时她只想尽快离开。说完之后,便驾着龙鸟坐骑消失在黑暗的荒野里。
只是她没想到,与这个男人的第三次见面,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他再一次救了她……
马由缰望着消失在黑暗当中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签过字的美女图,被小丫头抢白一通,心里一片茫然,这时候还没缓过来。
“茶木老兄啊,你女儿的本尊,虽然和画上的一般美丽。可是,为什么画上的这位,看上去像是个跌落凡间的仙子,而真实的茶木欣欣,却那样古怪刁蛮?真是难为你这个当爹的了!”
马由缰收起美女图,心说:茶木欣欣,你如果真像你伶牙俐齿那般的聪明,就躲着点黄幡道的人,别自己往枪口上撞了。
想到城中悦君楼里还有一件事没做完,便快速离开了荒野,回到城镇。到城边的时候,在小河里洗了洗脸上的血迹。脱下黄幡道的衣服,换上了自己的服饰。
“嗯,这才是人穿的嘛!黄幡道的都是什么狗皮啊?”
回到悦君楼附近,马由缰重新从窗子翻进去。听了听隔壁的动静,惊讶崔月龙竟然还在翻云覆雨,看来两个女人让他雄风大振啊。
“哈哈,接下来,就是你黄幡道雄风大振的时候了。看我帮你黄幡道在妓院扬名!”
马由缰再一次从窗户翻出去来到楼顶,找了一根长长的竹竿,把黄幡道为“九天揽月”四大弟子特制的服饰高高挑起来,像一面旗帜一样,挂在悦君楼楼顶,正好在悦君楼的天井和外面的街道上都能看见。
好嘛,只见风起处,黄幡道服随风展开,猎猎作响,好生壮观。
马由缰忍不住暗笑,悄悄地下了楼顶,从自己的房间出门,大摇大摆地混进杂乱的天井当中。自斟自饮了几杯之后,假装吃惊地指着上边,大声叫道:“哈哈哈,你们看,那是什么?”
天井当中本来杂乱无章,可是陆续有人回头,陆续有人大笑起来。
“那是谁的衣服,怎么挂到上面去了?”几个人醉醺醺地问道。
马由缰见效果比自己预期的有些差,便点拨他们说道:“那应该是黄幡道的服饰吧,看样子级别还挺高的呢!”
“黄幡道的高级别,是谁啊?难道贺百幡,贺大掌门夜来狂窑子了?哈哈哈……”天井当中一个模样极其俊俏的男子大笑着说道,他说起“贺百幡”这个名字来竟然毫无顾忌!
俊俏男子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远比马由缰喊那一嗓子有效。这次,几乎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楼顶的特殊旗帜了。
顿时,天井当中一干人等爆笑不已。
可是,马由缰却只注意到那个俊俏男子。看他的时候,只见那男子长得真的十分好看,可是看眼神和举止却透露这三分邪气,剩下的是七分神秘。马由缰私下里觉得,纵使茶木老兄善于画人物,却也不见得能够画出这样邪魅的气质来。这时,男子在怀中抱着一个姑娘,身子左右还另有三个一般妖艳的女子陪着他。
“这人是谁,竟然敢这样放肆地谈论贺百幡?看来小小的悦君楼水浅王八多,倒隐藏着不少能人呢!”
马由缰拉过身旁的一位姑娘做掩护,静静地观察着天井里和楼上崔月龙房间的动静。可是就在他喝第二杯酒的时候,发现那个邪魅的男子正朝他看过来。
“这个男子深不可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马由缰把眼神移开,不和邪魅男子对视。
这时,邪魅男子怀中的姑娘说道:“花爷,您的本事那么大,能不能在坐在这里不动,把那件袍子给弄下来啊?”
那“花爷”邪恶的一笑,说道:“当然能,雕虫小技而已。”
雕虫小技?马由缰心说,取那件衣服已经算是御物之法了,根本不是气宫密境所能达到的。如果这位花爷真能做到,那么他至少已经是“血海密境”之上的能人了。
“那您就露一手嘛!”花爷怀中女子嗲声嗲气的央求着。其他三位姑娘也央求着要看热闹。
可是那花爷却看了看马由缰,说道:“花爷不能平白无故坏了别人的好事。这是有人在寻黄幡道的晦气呢,小心肝们,别告诉花爷你们看不出来!”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人家可管不了那么多,人家只想看花爷露一手嘛!”
“露一手可以,但是那只是件臭男人的衣服,就算我在这里一把抓过来算什么?不如这样,你去远处站着,看花爷能不能隔空把你的衣服给脱了?”花爷极其平常的说道。
花爷怀中的女子闻言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朝楼上凭栏的一个女子说道:“小蝶,朝这边看!”然后在花爷耳边娇声说道:“就脱小蝶妹妹的衣服!”
“好。”
说着,花爷也不侧头往楼上看就知道那小蝶身在何处,眉毛一挑处,只见他手指微微一动,随即楼上的那位小蝶已经赤裸裸的精光了。而那件红粉衣衫,则一片鹅毛似的,缓缓地朝花爷飘去。
“啊,花爷,讨厌!”楼上的小蝶似乎早已经和这位花爷熟识了,娇嗔一声,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捂着下边,扭着熬人的身子,就近跑到一个房间里躲了起来。
“喔……”
大堂里爆发出一阵起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