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木老兄很厉害的,我进过他的苍茫魔境,他很会应用符咒碎片的!”马由缰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额……”听到“苍茫魔境”四个字,茶木欣欣一抚额头,心说我的老爹啊,你平时让我进你凶险的画里历练也就罢了,我这位小叔叔竟然也进去过?老爹你真行!
茶木欣欣郑重地说道:“小叔,我爹掌握的符咒碎片,都是死的东西。他一辈子也就能熟练地掌握有数的几种。不夸张的说,若是肯教授法门,你我这样的修为都能发挥出一些威力。这茫茫世间,精神力的传承没了,却留下了无数的符咒碎片,至于这些碎片如何使用、原本的作用又是什么,这些都是未知的呀!”
“未知,未知……”
马由缰终于松开茶木欣欣柔弱的肩膀,看着手中的符咒碎片长叹一口气。不会使用,符咒碎片在手中就是块破石头。
茶木欣欣见小叔叔的样子,不由心软,轻声说道:“小叔,你放心吧,一切都会没事的!”
一阵凉风吹过,马由缰终于冷静了下来。好好地收起符咒碎片,心说这东西既然是崔月龙的,那么说不定会在黄幡道找到答案!拉着茶木欣欣坐上龙鸟坐骑,温言说道:“欣欣,刚才是我不好!”
茶木欣欣没有说话,微笑着摇了摇头,坐在小叔马由缰的前面,催动龙鸟坐骑起飞。前方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正是孟由平。
茶木欣欣柔顺的发丝扫在脸上,身上一股淡淡地茶香飘进鼻子,马由缰的心不由跳得快了。尤其是茶木欣欣身上的这股淡淡的茶香,和其他女子的胭脂气息有很大的差别。再一次让马由缰想起了茶木老兄画的那些画像,飘然出尘,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小叔,你这位三师弟,一直这么烦人吗?”过了好一会儿,茶木欣欣忽然开口问道。
马由缰正把茶木欣欣比作临凡的仙子,可是忽然,茶木欣欣回过头来,特别八卦的问了这么一句。当时便把马由缰打回现实,他面前不是什么仙子,只是一个牙尖口利的小女孩儿。
“啊,他就是有些死板,其实人还是不错的!”纷乱的发丝和淡淡的茶香,搅得马由缰有些心猿意马。
“孟由平……小叔,你们师兄弟里面,有没有人叫他‘拖油瓶’什么的?”
“哦,私下里,的确有人这么叫他。”马由缰顺口答道。
“嘿嘿,我要捉弄一下这个死板的人!”茶木欣欣回头,忽闪着大眼睛,说道:“到时候,你可要站在我这一边哦!”
“这……好吧,你点到为止!”
茶木欣欣呵呵一笑,忽然递给马由缰一件东西,“这个给你喝吧,对你丹田的伤有好处!”
马由缰接过一看,是一只水润欲滴的白玉葫芦。那白玉葫芦只有盈盈一握,小巧的很。与茶木老兄的脏兮兮的大葫芦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打开葫芦嘴一闻,马由缰当时就大笑一声,“哈哈,茶木家的美酒!你果然有!”
茶木欣欣听见背后那人的狂喜,忍不住在前面偷笑,嘴上却说,“呦,叔叔,听你这口气,我要是不主动送,你也要跟我讨要的,是吗?”
马由缰咽下一口美酒,“嘿嘿,等以后见了茶木老兄,我就跟他要这美酒的秘方。有了秘方,我就能自己酿酒了。送兔子萝卜,哪里如送给兔子萝卜籽儿?”
茶木欣欣心说,就算我爹把酿酒秘方给你,恐怕你也酿不出没就来。小叔叔,你可知道,你口中的美酒,可是我茶木家的人用我们特有的体质,酿造出来的?
蹙着俏眉一笑,略带无奈,茶木欣欣没回答美酒秘方的事,而是说道:“什么兔子萝卜的,听不懂!”
“小学课本上的故事,以后有机会给你讲!”马由缰忙着享用美酒,一时想不起“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句话,胡乱说道。
夕阳斜照,耳边风声呼啸。茶木欣欣不再说话,沉默当中酝酿着该如何戏弄人,驾着龙鸟坐骑,不紧不慢的跟在孟由平后面。马由缰仿佛从她的茶味体香当中,嗅到了一股小邪恶,三师弟这回可有好果子吃了,师兄既然喝了人家的美酒,你自求多福吧,师兄帮不了你!
“忽——”
龙鸟坐骑穿透一团云雾,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座城池。
前面的孟由平回头朝马由缰喊道:“大师兄,天色已晚,就在这里歇了吧!”
“哦……”马由缰一看,三师弟又拿出了对付邪修崔花的那一招——无视你的存在——来对付茶木欣欣。看他说话的样子,完全视茶木欣欣如无物啊。踌躇着刚要回答,可是还没等把那个“好”字说出口,就听坐在自己前面的茶木欣欣朗声说道:
“好啊,全听孟叔叔的!”
孟叔叔?!
茶木欣欣这一声喊,含糖量高得吓人!
孟由平登时愕然,看着茶木欣欣灿烂的笑容,默然回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背后一阵发凉。
别说孟由平自己了,就连马由缰听了都是一愣。他忽然想起了茶木老兄对自己做过的疯狂举动,又想起了茶木欣欣不由分说,就把自己当成了赏金猎人而数落一通……所有都证明了一件事,姓茶木的,都不好惹!
可是,让马由缰出乎意料的是,在这座城池留宿的一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嘿,怎么回事,欣欣不是说要捉弄三师弟吗?”马由缰一直等到很晚,也没听到隔壁三师弟有什么动静。
第二天赶路时,马由缰悄悄问身前的茶木欣欣,“欣欣,你昨天怎么没行动?”
“行动?行动什么啊?”茶木欣欣一脸天真,仿佛把捉弄孟由平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难道她给忘了?她这么精灵的人怎么会忘了……哎呀,她不会是在捉弄我吧,马由缰脑袋里轰得一下,心说我昨夜为了等三师弟的动静,可半宿没睡!这丫头,太鬼了。
当天晚上,马由缰虽然没刻意等待,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竟然被好奇心鼓动得失眠了。这一夜,依旧没动静。
第三天晚上,马由缰忍痛把白玉葫芦里的美酒喝光了,借着酒劲强迫自己早早就睡了。一夜安眠,几乎雷打不动。可是等次日醒来,却看见茶木欣欣已经和他的“孟叔叔”,坐在桌上等着他一起吃饭了。
马由缰看了看安然无恙的三师弟;又看了看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的天真烂漫的茶木欣欣,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东西,心里只剩两个字:诡异!
要是放在以前,马由缰一沉默,三个人的饭桌上基本就没有人说话了。可是最近两天不同了。
“孟叔叔,你吃肉!”茶木欣欣夹起一块肉来,放在孟由平的碗里。
孟由平先是一愣,然后一边自顾的夹菜,一边垂着眼皮,面色淡然,毫无感情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见到这一幕,马由缰心说自己屡次救她,茶木欣欣似乎也没主动给自己夹过肉!难道是小娘皮改策略了?温柔一刀?别人都是先打一巴掌在给一颗红枣,她这是先给红枣,再抽耳光的节奏吗?
“噗……”
马由缰看着反常的两个人,又想到这几天自己盼着三师弟被捉弄的腹黑,竟然忍不住笑场了,把塞了一嘴的饭菜喷了出来。还好及时掩面低头,全喷在桌下的地上,救了一桌子饭菜。
“哈哈哈……”马由缰把脑袋低在桌沿之下,埋头苦笑。
都笑出眼泪来了!
孟由平还没知觉,看样子不像是丹田病发啊,愣了几秒之后问道:“大师兄,你没事吧?”
马由缰摇着扶在桌沿上的手,笑得更加厉害了。忽然,茶木欣欣踩了他一脚。马由缰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好半天才忍住了笑,拿出空空的白玉葫芦,抬头说道:“那个,葫芦空了,大侄女能不能想办法重新装满?”
茶木欣欣白了他一眼,腹诽道,小叔叔啊小叔叔,让你保守点秘密,你还要起贿赂来了。接过白玉葫芦,狠狠地说道:“行,给你装满,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