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斐然不吃不喝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她单薄的身子紧紧缩在毛毯里,许久都不动弹一下,我们看得好心焦,可是又不忍心勉强她。
第三天的时候,一个高挑的女孩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不施粉黛却娇媚异常,灵气逼人的脸庞上带着一屡淡淡的愁思,虽然没有王斐然那样明艳照人,但是也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人胚子。李静说她是王斐然的好友,心理系的系花,苏鸣夏。
苏鸣夏看到王斐然这个样子,顿时六神无主。哭了片刻之后,苏鸣夏抹一下眼泪,就开始温柔地哄着她。这真是一个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子是最讨人喜欢的。
王斐然躲在毯子里蒙着头哭了半天,最后终于坐起来喝了一杯水。我们都是满心欢喜。
经过苏鸣夏的悉心照顾,王斐然的身体已经慢慢恢复了,精神也好了许多,但是苏鸣夏还是坚持每天陪着她,好吃好喝侍候着,把她当作公主一样宠着,连她去盥洗间洗澡都要陪同。
王斐然是南方人,始终不习惯像北方人一样和一群人在澡堂里面洗澡,所以大学四年一直在宿舍盥洗间洗冷水澡,苏鸣夏干脆在盥洗间安了一个热水器。
这让我有点羡慕嫉妒恨了。这几天,我的脚踝肿成了一个大馒头,只能在宿舍老老实实呆着。宿舍其他人,每天早出晚归地上自习,顾及不到我,所以,我的食物不是外卖就是泡面,偶尔厚着脸皮去王斐然那里蹭点鸡汤喝。食堂的一个厨子被苏鸣夏买通了,每天都熬一锅老鸡汤送到我们楼下,风雨无阻,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我忍不住对王斐然说:“苏鸣夏根本不像是你的朋友,倒像是你的老婆。”
王斐然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你最近詹姆斯的小说看多了吧,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我也笑了:“如果她不是一个女的,我还真的以为她是要追你呢。”
这时,苏鸣夏端着鸡汤进来,腋下夹着一束花:“周石,有人送你的花。”
我连忙从她腋下抽出花,看到淡蓝色的包装纸里面,数百朵洁白玲珑的小花聚在一起,清香四逸,宛若繁星点点,又似珍珠满盘。
很奇怪,这些天每天都有人在傍晚的时候送一束满天星给我,温娟华对花过敏,所以每次都让钱小丽拿着花在我面前晃一下就扔进垃圾桶里了。
“是baby‘s-breath啊,”王斐然一脸高深莫测,继而狡黠地一笑:“石头,你知道baby‘s-breath的花语是什么吗?”
我慢慢悠悠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束满天星包括三个品种:仙女、完美和钻石。钻石一般是秋季才开花的。”
王斐然叹了一声气:“你真是不懂浪漫,满天星的花语就是:思念、清纯、梦境。”
“哦。”我点点头,有些诧异,谁会思念我?难道是那些被我吸走能量的异能人?我忍不住笑了。
王斐然有些恼了,站起来要和我争辩,却正好撞上苏鸣夏递过去的鸡汤,鸡汤撒到了两个人身上。
我赶紧递上卫生纸。
苏鸣夏笑着说:“还好我刚才把鸡汤盛在碗里用凉水冰过了,要不这会儿我们都烫伤了。”
王斐然闻了一下自己被鸡汤溅到的胳膊,满脸厌恶:“真难闻,让人想吐。”
看到苏鸣夏一副自责的样子,我就说:“你们去洗洗澡吧,昨天不是刚安了热水器吗?”
王斐然点点头,走进盥洗间。
苏鸣夏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在门口徘徊了一下,就跟着走了进去。很快,磨砂玻璃背后就出现两个嫩白的人影,接着,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低着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盥洗间的两个人突然开始小声争论什么。我不好意思偷听,但是声音还是不停地传到我的耳朵里。
“真是太可恶了,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你?”
“其实也不是这样,警察就是找我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什么情况?你不过就是把茶杯递给他们,又没有把眼药水倒进去。”
“你怎么知道茶水有问题?你怎么知道是眼药水?”
盥洗间的两个人影相互注视着,屋子里一阵沉默。我警觉起来。
过了很久,王斐然说:“是你做的吗?”
苏鸣夏低着头,说:“我只是想帮你。”
王斐然气愤地说:“谁让你帮我,你哪里是帮我,明明是害我。”
苏鸣夏抬起头:“你之前一直在外面找工作,我帮你写的论文,你一眼都没有看,你这样怎么答辩?”
“你怎么总是这样?上次周一冰追求我,你就私自对他说,我有男朋友了。”
“他那个人很滑头,不可靠,你太单纯了,容易受骗。”
王斐然大声吼着:“但是现在我被你骗了。”
苏鸣夏沉默着。
王斐然叹了一气,扭转身背对着她,说:“我们绝交吧,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认识你。”
苏鸣夏一脚把搁在两人中间的桶踢翻,打开玻璃门,准备走出来。我看到她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她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就把门关上,抓起衣服套在身上,就径直走了出来,直接出了宿舍。
过了一会儿,王斐然满脸怒意地从盥洗间走了出来,粉色的睡袍遮住了她白皙的肌肤。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许久脸色才缓和起来:“我早就应该想到她有问题。我一直把她当作最好的朋友,她真的是我的知己,什么事情不用我说,她都能猜到,就好像她能读懂我的想法一样。”
我安慰她几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