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两个大字重重地撞在我的心上,半天缓不过来。不久前唐见还在店里张牙舞爪地玩着卡牌,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两个人就分手了?圣诞明明是团聚的日子,为什么这两个如胶似漆的人偏偏在这么一个日子里说分开就分开了?
“唐见不久前才从店里出来啊。你们怎么……”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报复心那么重……”
“报复心?怎么回事?”
琪琪也说不出口,一直哭一直哭。过了很久之后她才好了一些,从床头的收纳盒里拿出一个相册,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个相册。她翻开相册给我看,我看到了一个身材发福穿着运动衫的女生。不知道琪琪给我看这个女孩干嘛,便问她:“这是谁啊?”
“是我。”琪琪说。
“是你?!”我惊讶地拿起照片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虽然身材气质完全发生了改变,但这张圆眼翘鼻的脸还是看得出是琪琪的那张脸。等琪琪缓过来之后跟我讲述了她以前的故事。
琪琪在高中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子,虽然脸型五官姣好却因为身材原因跟美女两个词沾不上边。大概在高三的第一个学期末期,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做“未知数”的网友。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但后来聊着聊着居然发现他竟然和自己是一个学校的。两人在假期里聊得很投缘,甚至那个男生还会说些十分暧昧的话,让没有尝过恋爱滋味的琪琪经常小鹿乱撞。
两人后来交换了电话号码,在学校里也每天保持着通信。某一天,那个男生要琪琪发一张自己的照片给他看,琪琪很开心,觉得那个男生对他进一步产生了兴趣。她立刻照了一张美美的只有脸的照片,在长发的修饰下,光看脸,照片里的琪琪也算是挺漂亮的。那个男生收到她的照片以后说她很可爱。果然,到了第二天,那个男生托人送来了一份情书,要求琪琪做他的女朋友。
琪琪二话没说答应了她的要求,那是她的初恋。
尽管两人已确定关系,但其实根本没有面对面地见过。直到那年的圣诞节。在平安夜的晚上“未知数”托人给琪琪送来了一盒咖啡,上面写着:祝我家亲爱的萧雨琪平安夜快乐。那个晚上琪琪兴奋得睡不着觉。第二天晚上她鼓起勇气主动去他的班里找他。
五月天有一首歌叫做《圣诞夜惊魂》,歌词里写着:说完再见突然你就惦起脚跟你的吻我的惊魂故事就突然发生你笑着我说怎么可能原来世上真的有圣诞老人
琪琪很喜欢这首歌,也很天真的以为世上的男生都会像阿信那样与恋人相处木讷讷地,等到恋人主动踮起脚跟主动吻他时心中万马奔腾。于是她也打算如法炮制,她用最漂亮的字抄下了整首歌的歌词,带过去送给他。然而在说完再见后,琪琪踮起脚跟时,那个男生却飞快地闪身后退,躲过去了。旁边有很多人看着,琪琪一时成了那些人眼里的笑柄。
当她满心欢喜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只看到了对方的高大形象,却忽略了对方第一眼看到自己时的表情。她满心期待着两人会有更好发展时,没有意会到在两人的对话里,对方的话语比在网上聊天时贫乏得多。
那天晚上琪琪黯然地回到自己的教室时,收到了对方的信息,“我想我们还是慢慢来吧。”琪琪检讨自己,不应该这么莽撞,一定是自己吓到人家了。
第二天,那人说带她出去吃饭,琪琪高兴得上课都什么也没听进去。到了吃饭的时间别人问她去不去,她说不去,为的只是等那个人叫她一起。可她等了好久好久,一直也没等到信息来。她不敢和他发信息,怕他觉得自己在催他,觉得自己太急了。于是等得实在是饿得不行的时候,鼓起勇气发了信息给他。结果过了很久,对方的信息才来,上面写着:“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事……”
一句今天有事就把她所有的期待都泼灭了。琪琪难过无比。之后的一小段日子,她的心情都随着对方的行动而潮起潮落,时而兴奋得一节课都挠着桌子停不下来,时而又伤心得一下午一句话都不说。而这些心情,都只因为某个人的几句话语而已。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就是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的面。而且在几天之后,她收到了他的分手短信:“我想我们还是先做朋友吧。”对方如是说。
这就是琪琪痛苦的初恋,我听完唏嘘不已。感叹着琪琪的痴傻天真和对方的游戏态度和无情。但,“这个跟和唐见分手有什么关系?”我问琪琪。
“今天那个男生过来了。”琪琪眼神幽怨地说。
“所以,你今天一大早化妆出门去找了他?”
“是的,他来这个城市游玩,联系我了。我去找了他,我要给他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我要他后悔!”琪琪的眼神变得更加的怨愤,看得我一阵酸楚。
“被他甩了以后我越来越瘦,越来越瘦……到了暑假的中期,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暑假的下半段,我换了三个男朋友。”
琪琪继续说着,原来女神一般的琪琪也是因为有那么惨痛的过去,才练就成这般模样。但其实琪琪就算变成了女神,心底里也还是个天真的女孩。
“我起初遇到唐见的时候也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喜欢他的,可后来我发现,你别看他那样,他的骨子里是很踏实的人。”
“你是不是和那个男生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刚好被唐见撞见了?”我想起来事情的关键。
琪琪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个男生今天见了我完全说不出话来,他的眼里……满是震惊和觊觎的眼光。”琪琪不屑地说着,“我和他聊了一些,他说他现在没有女朋友。说我还是一样的漂亮……我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只能光看着我光鲜的样子后悔。他送我回学校的时候,我准备说出我对他的怨恨,然后甩下狠话走人,让他一辈子忘不了今天,就像我忘不了他带给我的伤害一样……”
“然后呢?”
“我没想到,我还没说话,他跑过来亲了我一下,我穿着高跟鞋闪不开……而那个时候,唐见刚好在我们后面……”
“那你跟他解释了没有?”
“我试过,他不听。我开始就骗了他,说我去部门里忙,他想到我欺骗了他跑去跟别的男生单独在一起就什么也听不进去……我错了,我错了……颜颜……”
琪琪说到这里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眼睛更红了。我抱着她轻轻地抚着她的长发,抚慰她颤抖的身体。去年的圣诞琪琪在大家面前难堪,心里一直有道伤口。而今天的圣诞,好不容易筑起来的一道温暖又因为那个男生的再次出现被生生地撕裂。时隔一年,与唐见的破裂肯定对琪琪的伤害更大。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到她,只能陪在她的身边,擦去她的眼泪。
我宽慰琪琪说,这几天让唐见冷静一下,到时候我去找他解释看看。说她和唐见两人这么好的关系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琪琪听了我话,变得平静了下来,她说她相信我。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琪琪已经起来了,在那儿看书。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要考试了。接着的几天一直忙于考试,琪琪的状态也还算好。唐见一直没有联系我们,只有陆航还偶尔发发信息过来说下唐见的状况。
过了这几天,我觉得应该是时候了。我跟琪琪说一声,动身去球馆找唐见。
以前也来过他们的球馆,所以就没打电话跟他们说。我径直走去他们经常训练的地方,看到那里有一些人正在训练着。陆航看到我来了,就去帮我叫唐见。唐见看了下门口我站的位置,有些迟疑地还是走过来了。
“唐见,有些事想跟你说。”
“是她的事吗?”
“是的……喂,等等。”
唐见听到是琪琪的事转身欲走,他还在气头上。
“你知道她的过去吗?!”我大声地说着,“你知道那个男的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琪琪受过什么样的伤害吗?”
唐见的背影顿在那里,不一会儿转过头来问我:“什么伤害,你什么意思?”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把琪琪的那张照片拿出来给他看,告诉了他琪琪从前的故事,听完唐见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难道就这么脆弱,这么不堪一击吗?”
“我……”唐见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些,表情里有些后悔。
“你愿不愿意见她,听她好好说?”
听了我的话,唐见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说不清楚,好像很犹豫的感觉,不知道是在为难些什么。
“明天……”唐见终于开口。“明天我去……”
“唐见!”
唐见的话没有说完,被一声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我回过头来看,一个看起来十分成熟漂亮的女生站在我后面,对唐见挥了挥手,“可以走了吗?”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