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道闪电闪过我的脑际。这一个场景对于我来说是那么印象深刻,那天我得意忘形地攀在湖边护栏上失足落入水里,幸运地被人救起来了,而救我的人在把我从水里捞出来后便离开了。这个事情还一度困扰着我。我咽了口口水问陆航:“那天是你救了我?”
陆航定定地点头,我本以为永远也无法解开的疑惑突然出现了答案。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我是女生了?知道我在说谎?”
“对。”陆航的脸上泛起笑容。这也让我想通了一些后来发生的事,我告诉陆航我的猜测:“你也是因为发现我说了谎才对我那种态度的对吧。”
陆航点点头,回忆起当时的感觉:“嗯,当时我很反感你们,但我希望你能自己坦白。”
我的记忆被扯回到齐翔送我会让我过敏的酸奶那天,陆航充满敌意地质问着我,我装傻充愣地没有说出来,后来齐翔凶巴巴地把陆航赶走了,这才收场。可我心中又升起了新的疑问:“那既然讨厌我们,后来怎么又不讨厌了呢?”
陆航笑而不语,指了指最左边的画,示意我自己看,我瞄过去,标着男更衣室的门外站着一个男生,颈上挂着毛巾,只是在门外静静地站着。门上除了男更衣室的门牌以外,还有着一张不合时宜的纸片,上面标明着更衣室在装修。我瞬间想到陆航和齐翔比赛那天,我和琪琪在男更衣室里,这么说,他当时就在门外听着。
“我在那里知道了你女扮男装的原因,觉得很好笑。”陆航看着那幅画说,嘴角也勾起了戏谑的笑。原来我的囧事早就被他发现,我被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么久以来我疑惑的种种问题终于尽数解开,有种通彻的感觉,我舒心地坐下来,细细回忆着之前发现的一切。陆航救了我,陆航一直守护着我的小秘密,陆航在我身份被戳穿的时候陪在我身边……那一切温馨美好的小细节都痒痒地挠着我的心。
陆航忽地收敛笑容,也坐下来认真地说:“展颜,现在你明白了吗。”我认真地点点头,微笑着看向他,他也抱以同样的笑容,切切地看着我。窗外一阵风吹来,撩动得窗口的风铃叮铃铃地响。我才齐肩的发梢在脸上调皮地抚着,我也不去拨弄它,任由自己沉醉在这一眼万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非常煞风景但又实际的问题——是不是要到宵禁时间了?!我连忙抬手看表,糟糕,离宵禁只剩半个小时了,就算乘出租车八成也赶不到了!我跟琪琪出门逛夜市就常常忘了时间,发现快到宵禁的时候就一路狂奔回去。她运动得多跑起来倒没什么,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往往是命都去了半条的感觉。
我一脸煞白地跟陆航说:“只有半个小时宿舍楼就要落锁了。”陆航也看看表,淡定地说:“那可能来不及了。”
一下子我的心就慌了,“那怎么办,要流落街头了……”
陆航揉了一下我的头发,笑着说:“怎么会流落街头,你看看你在哪里?”
经他一提醒我又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在什么街头,而是在温馨的房子里。我红着脸问陆航:“那我可以在这里借住一晚吗?”
陆航从床上起身,伸了下懒腰,边往外走边说:“我去帮你看看热水。”
陆航进了浴室后我再看了看那些画,仿佛在做梦一般。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乱抓着自己地头发在床上上蹿下跳。一阵激动过后我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女神经的形象,而我一抬头却看到陆航站在门口笑得灿烂的表情。啊哦,又糗大了。
洗完澡后陆航还是想假期一样叫我睡他的房间,他睡另一间。睡前我们还聊了聊这房子的故事。他小叔以前结过婚,和妻子两人住在这里。后来两人离婚了,老婆拿了两辆车,房子给了他。而他也换了工作,自己住在公司福利分的房。正好陆航在这里读书就几乎成了他的房间。
虽然关于离婚这个话题好像不怎么开心,但是两人离婚的原因却让我笑得肚子疼了。听陆航说他叔叔爱喝酒,而且酒品非常不好,每次都要发酒疯。有一次在大庭广众下喝醉了,抱着老婆硬要亲一个,老婆把他推开他就把桌子掀掉了。当陆航说到有一次小叔喝酒,老婆打110把他抓起来的时候我差点没笑得从床上滚下去。
笑着聊着,不知不觉就深夜了。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了,陆航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安心睡,然后就帮我关上了房门。
门咔哒一声关上后我爬进被子里,深深地闻了闻,满满的都是陆航的味道。我带着一脸的绯红闷在被子里,渐渐失去意识。而在迷迷糊糊中中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顿时清醒了几分,怎么了?
我把头探出被子,黑漆漆的夜里只能看到一个影子,陆航又梦游了吗。突然,灯刷地一下亮了,两个陌生中年男人在我的房门口站在我的门口!
“啊~~~!!!!!”
一道凄厉的叫声响彻整间屋子,我迅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门口的其中一个人看到我也有些惊讶,听到我的尖叫声后他的惊讶则是变成了惊恐。连忙说道:“小姑娘小姑娘,别怕,叔叔不是坏人。”另外一个人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惊恐,因为他已经是喝醉的状态了,半摊在先前说话那人的身上。
房子的另一边,也就是陆航睡的那边很快也传来了响动,只听那边的门一响,一瞬间陆航就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门口。陆航站在他们两人身后,能说话的那人拖着另一人回头看到了陆航,找到救星了一样说道:“哎哟,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小航,我们在这附近聚餐,你叔叔喝醉了。”
陆航看到那人恭敬地喊了一声:“哦,谢谢秦叔叔。我来吧。”说着就把那个烂醉如泥的人抗在自己的肩上,并往那边的房间拖去。那个醉了的人换个人接手,瞬间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把陆航一把推开大喊道:“你是谁!!谁给你的勇气,你哪儿来的自信!”纵使陆航这种训练有素的运动员身体也被他推得往后退了一大步。陆航没辙只能引着清醒的那个叔叔往那边房间走。
天呐,原来这就是陆航传说中的小叔。今天才聊到他,他就来了,而且果然是一副醉鬼形象。他们是到那边房间去了,可我的心脏还是怦怦乱跳,刚才那会儿确实吓得不轻。
安置了陆航的小叔以后,那个秦叔叔突然有些难为情地跟陆航说:“小航啊,今天秦叔叔我可能也回不了家了,你也知道,赵阿姨她……。”我在心里想,好一个妻管严啊。同时陆航也心领神会,笑着对那位叔叔说:“那您今天就睡这边吧。您和我叔叔睡,我在客厅就行。”本以为这一天晚上的闹剧要结束了,没想到好不容易安置了的小叔在这时候又杀出来了。
他踉踉跄跄从房间里跌出来摊在陆航身上,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下陆航的脸,突然叫嚷道:“陆航!怎么不开灯!怎么这么黑!”陆航抓稳他小叔,防止他跌倒,哄着他说:“叔叔,很晚了要睡觉了。”
他小叔一听睡觉两个字激动了起来:“那你怎么还不睡觉!你们怎么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干嘛,睡觉去!”我一个人躲在那边偷偷地笑,我们不睡觉还不是因为他呀,他这倒有理了。
只见他一脚踹到陆航地腿上,大声嚷嚷着说:“快回你的房间去,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晚不睡还不打烂你的屁股!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晚还不睡……咦,怎么长这么高了,都踹不到屁股了。”这个小叔发起酒疯来不断毫无章法,竟然还穿越了。
他又看了一下姓秦的叔叔,咕哝到:“你谁呀。”秦叔叔一脸苦笑,到底是谁辛辛苦苦把他拉过来的,居然翻脸就不认人了,但这会儿还不能跟喝醉的人犯冲,只能陪着笑说:“我是老秦啊,你仔细看看。”“老秦?”小叔眯着眼睛仔细瞧着那位秦叔叔,“哪个老秦?我不认识什么老秦,你是来搞推销的吧,出去出去出去……”“叔叔,他是秦叔叔啊,跟你一个单位的秦叔叔。你们今天还一起出去喝酒了。”陆航也在一旁帮忙哄着,希望他安静点。谁知道那小叔一点也不买账,反倒破口大骂起来:“去他的喝酒!我就是喝酒喝得老婆都跑了,以后谁跟我提喝酒我给谁急……哎哟!……”小叔突然捂着后颈吃痛地叫唤起来,表情极扭曲。回过头一看,秦叔叔站在他后面举着手,愁眉苦脸地揉着疼痛地手嘀咕着:“怎么打不晕呢。”
正激动地说着喝酒的小叔被这么突然地打一下,更是暴怒,扑过去就是要和秦叔叔干起来,被陆航拖住了,眼看着越来越疯了,陆航朝着秦叔叔递了个眼色,下一秒两人便协力横扛起小叔,强行带到那边房间。我好奇地跟了过去,只见他们俩把小叔按在床上,陆航从床边的抽屉取出一个手铐,把小叔的一只手拷在了床上,果然家里还是配备了制服他的工具的。
小叔起先还挣扎喊叫着,后来不知道是酒意上来还是闹累了,慢慢地疲软下去,没什么动静了。秦叔叔和陆航做完这些都抹了把汗。
“看来我跟他是睡不了一张床了。”秦叔叔摇着头说。这下陆航要为难起来了,床只剩一个了,我是女生,秦叔叔是长辈是客人,怎么安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