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屋子里服侍已经醒来过一次的太夫人。
她不由脸色铁青,和身边的二夫人说道:“着刘氏一定是故意的。”康敏敏将要成了她女儿的妯娌,这个消息就让李氏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二夫人也不由的抚了李氏的肩膀,淡淡的说道:“看来梦梦以后的日子可不一定太平了。”
李氏叹了口气说道:“自从昌平公主逝世,那刘氏越发的无人管教,镇北候出了陆华庭这么一个儿子,就只有陆华滨那个庶子,刘氏进了们之后可是一个庶子都没有活下来,庶女也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可想而知,那人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
二夫人不屑的说道:“那何止是不好相处,我看,那就是心狠手辣的主。你说国公爷怎么就同意了这门婚事了?”
提起这件事李氏就有气,她也反抗过,可是朗继明却不给她机会,结果第二天圣旨就下来了。她想反抗也没有机会了。还好梦梦还很正常。
“只是可惜了沈世延那么好的孩子。”李氏可惜的说道。
二夫人安慰的说道“这要说人才,沈世延又怎么比得上陆华庭。”
李氏听了心里就舒服了一下,道:“只希望他是个有血气的男人,能护得住梦梦。”
二夫人说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国公爷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他看中的人是不会错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们呢吗?还能亏了梦梦不成。”
李氏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道:“这倒是。”
二夫人是个会说话的,不一会儿就让李氏忘记了自己的忧虑,两个人说起了朗云梦的嫁妆。
“这嫁妆可得多陪点,咱们家也不是那拿不起的人,免得以后还得看婆家的脸色。”二夫人说道。
李氏点了头,和二夫人说道:“我和娘早就说好了,我的嫁妆都给梦梦,娘的也分出来一些。”
二夫人听了李氏说起太夫人的嫁妆,没有意思不满的意思,赞同的点了头,道:“我看着就够了,在买些时兴的东西,咱们梦梦就能风光出嫁了。”李氏的东西不一定有多少,但太夫人的嫁妆那可是名册都能用箱装的主。
李氏听了二夫人的话,心里即使感激,又是愧疚。二老爷虽然是庶子,但在家里却是正经主子的待遇,现在太夫人庞大的嫁妆直接就分给了朗云梦。二夫人不仅没有一丝不满,还帮着她想主意,李氏心里温暖了不少。
二夫人看在眼里,呵呵的笑了起来,道:“我可得让老二媳妇和老五媳妇赶紧生个闺女,咱们家的闺女可比儿子值钱多了。”
李氏听了也笑了起来,郑重的说:“要是真能生了闺女,我自己就给她两栋庄子。”
二夫人开朗的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这可好了,我回去就和她们两个说,谁要是想当小富婆,那就生女儿好了。”
就在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朗继明正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皮黑子。皮黑子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整个人像是滩烂泥一样的倒在地上。而屋内的人,神色都有些不自在。朗继晔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大哥看着办吧。”
朗继明怎么想不到皮黑子供出来的竟然是李老夫人,他的岳母。
将他所有表情看在眼里的朗继晔,只是叹了口气,带着人走了出去,给朗继明清静的空间。
沉默了许久的朗继明,脸色平静的像是风雨将来的海面。之后他站起身,挺直了腰板,踱步走出了屋子。
已经回到房间的李氏正清点着自己的嫁妆,一屋子都是算盘的噼啪声。朗继明站在门口,叫住要去报信的丫鬟,自己走了进去。
看见突然出现的朗继明,李氏直觉的知道可能有什么事情,屏退了屋子里的仆妇,李氏亲手给朗继明上了一杯茶。
朗继明心不在焉的啜了一口香醇的棉柔的铁观音,心中的不适才舒服了一些。
可这模样落在了李氏的眼里,却让李氏有些忐忑,不由的问道:“国公爷,这是怎么了?”
朗继明看了一眼妻子已经被岁月染上痕迹的脸,舒了一口气,缓慢的开口说道:“皮黑子已经抓到了。”
李氏先是一喜,但突然想到朗继明的不对劲,问道:“是谁?”
朗家深深的看了李氏一眼,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口吻说道:“是李老夫人。”
李氏的心扑通一声,腿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眼睛还不可思议的看着朗继明。眼神带着期盼的意思,希望朗继明说出‘玩笑’两个字。可朗继明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李氏的嘴里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的,母亲只是有些……不可能是她。”
李氏说着,双手已经拉了朗继明的手,这样的话不知道是说给朗继明听,还是安慰自己。李氏的神情呆滞,头脑一片空白,终于在朗继明认真的目光之中,颓废的放下了自己的手。
朗家轻轻的顺了李氏的青丝,心中却是坚硬如铁,语带告诫的说道:“这不是小事,所以你也不要再管了。”
李氏错愕的看了一眼朗继明,眼睛里带着伤心欲绝的神色,含着泪问道:“你怀疑我?”
朗继明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之后再次睁开,里面已经是深远的无底洞,没有了情绪。他放开两人握着的手,淡淡的说道:“你知道我不会怀疑你。”
李氏摇头,眼泪纷飞,两个人是那么的熟悉,以至于一举一动,她都清楚他心中的想法。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李氏想着擦了自己的泪水,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没有勇气不去问他。
“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李氏朦胧的泪眼,看着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期盼他的认同。
朗继明叹了口气,神情送了一些,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可那毕竟是你的母亲,我不想你为难。”
听了朗继明的话,李氏才知道自己误会了朗继明。他是怕自己难做吧?李氏绝望的问道:“母亲早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不会去干涉。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要怎么解决。”
朗继明摇了摇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否决的话,却给了李氏明确的答案,朗继明这是要下手了。李氏闭上眼睛,即使知道李老夫人是自作孽,但这种事实,她还是很难接受。
不再看妻子伤心欲绝的表情,李氏是为难的,难道他就不为难吗?但他是男人,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不该优柔寡断。朗继明不再看李氏,转身离开。
李氏的眼前一片晕眩,听见朗继明在门外叫了文妈妈,她再也坚持不住,身子如扶风的落叶一般,缓缓地向地上倒去。
朗家自太夫人中毒,朗云梦落水,现在有多了以为病人——李初晴。
其中最忙的就是顾夕芸,连氏有了身孕,不能过度操劳。几个男人管不了内院,幸好在李氏身边生活的时间够久,顾夕芸也算是能独当一面了。
李氏生病的事情,并没有传到朗云梦的耳朵,不过朗云梦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家里所有的奴仆都变得静默,李氏和顾氏、连氏也没有来看她。这简直是太不正常了。
“雅人,家里出了什么事?”朗云梦问了服侍自己洗漱的丫鬟。
雅人的手一顿,贝齿轻咬了嘴唇,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朗云梦看的清楚,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焦急的问道:“是不是祖母的情况不好了?”
“不是,不是……”雅人,连忙否决,嘴唇翕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朗云梦的口气不自觉的带了严厉。
雅人惊得身体一震,道:“是、是夫人病了。”
“娘亲?”朗云梦顿了一下,连忙催促雅人:“还不快给我更衣。”
雅人放映慢了半拍的啊了一声,手脚麻利的给朗云梦换了衣服。朗云梦提了裙摆,就跑了出去。
“小姐。”雅人唤了一声,朗云梦却没有丝毫停顿,雅人连忙追了上去,迎面碰上了去熬药的李妈妈。
“哟!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妈妈不满的看着雅人。
雅人急的都快哭出来了,结巴的说道:“我我我……小姐跑了。”
“啊?”李妈妈的药碗差点摔了,她稳了稳手,问道:“小姐去哪了?”
“小姐知道夫人病了,就就……”雅人越急口舌越不伶俐。
可李妈妈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戳着雅人的额头,骂道:“不是让你把自己的嘴管好吗?等着我回来在收拾你。”
雅人欲哭无泪,沮丧着一张脸。李妈妈瞪了雅人一眼,顺着小路,向着李氏的正屋跑去,药碗早就被扔在了一边。
雅人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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