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赌?”宏陌蛾眉微皱似剑,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
“赌的不是别的,就是‘信任’二字!”楚倾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换上的是冷厉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么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如果以后我真带着这支兵队来攻打你,你必须给我退军三十里,并且自废双手!如何?”
她现在明白了,原来他刚才说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合作关系!
“女人,你够狠!”他挑起怒眉,眸底的那方寒潭像是要将她活生生地冻死。
楚倾付之一笑:“怎么样,你是敢赌,还是不敢赌?”
“那如果你输了呢?”
“若是我输了的话,未来训练出的这支独一无二的军队,我绝不会利用半分,我会令他们都真真正正地效忠于你!并且为了公平,你可以像我提出一个条件,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不负天下苍生之大义,我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会办到你做的事!”
楚倾眉藏英气,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六王爷,这个赌注你可满意?”
呵,人与人之间要信任,谈何容易?更何况,这还是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想在前世的时候,就连她最为相信的黑姬都如此待她,这让她真的很难再去相信一个人…
可是他却把训练这支队伍的重任交给了她,她岂能不动容?
是啊,她虽不容易相信他人,却一直渴望得到他人的信任,而他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说出相信她的人,无论如何也要试图去相信他不是吗?
只希望,他别摧毁掉她试图建立起来的信任,否则……!
“成交。”宏陌微微点了点头,墨色瞳眸不带边际地转而凝向底下成千上百的士兵们——
…
有时候,赌局一旦开始,就总有一个人输得一败涂地…
但有时候,不分输赢…
而等待两人的,又会是什么呢?
……
——
宏夏皇朝处于苍掣大陆的西北处,气候常年干燥,九月的宏夏即便是接近黄昏之刻,也依然处于闷热之中。
离王府像是蒸腾着热气一般,散发出一股闷燥的气息,比这更闷燥的是,此时离王府里沐妃那颗焦灼的心。
“怎么样,到底有没有杀死那小贱人!?”沐姬在看见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后,焦急地问道。
“这次又被她躲过一劫了。”身穿嫩绿留仙裙,脸上蒙着一层绿色纱巾的女子勾起魅惑双眼,淡淡地看了一眼沐姬后说道:“你急什么急啊,要她死那还不容易?你我两人,哪个不是她的对手了?”
“我急?我能不急吗,那贱人都要嫁进王府了,我一心渴望的正妃位置就要被人夺走了,你说我怎么能不急!?”沐姬狠狠咬着牙说道:“说什么,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和我抢离的!”
绿衣女子如飘仙般亭亭而立,声音如鬼魅般缥缈:“你就那么不相信宏离对你有爱吗?”
“相信!我当然相信,他是爱我的…”沐姬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叹了口气无奈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对我有些冷淡。”
好似不过一秒的事情,沐姬的神色变得狠戾,“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
“你是觉得,宏离那家伙喜欢上她了?”绿衣女子微微侧身,双手交错放在腰前,看起来很是矜持的样子。
“不可能!他不可能喜欢她的…”沐姬神色有些担忧,连忙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两次派去刺杀楚倾的人都没成功…真是白养这群饭桶了!”
“这次派去的人死状和上次的可是十分相似,都是全身冰冷两眼发黑,就好像是中了能瞬间置人于死地的毒素,可惜的是我还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毒…”绿衣女子凤眸闪过一缕狡黠的光芒,悠然地说道:“看来,我有必要去会会她了。”
“什么!?就连你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毒?”沐姬可谓是十分的惊讶。
她从来就没想过,楚倾还会用毒,更没想到的是,所用之毒就连眼前的这名女子都不曾见过。
“这种毒十分罕见,我确实没见过。”说起来,绿衣女子还是有些惭愧的。
不过,她很有兴趣知道楚倾到底用的是那种毒。
“哼,不管她用的是什么毒,就凭她那点能耐,还不够和我斗!”沐姬咬牙切齿道。
“这段时间你还是消停点吧,她既然能够将那两具尸体裸身抛街,就说明她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她是在警告你,你可知道?”绿衣女子提醒着沐姬。
但见绿色轻纱之下,隐约可见她的脸颊上,盘旋着花藤似的黑斑。
“不行!我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沐姬双眸狠戾地瞥过嫉恨的气息,又对女子说道:“赏金二十万两,给我杀掉她。”
“……”
——
东街是与西街相对的一条街道,与西街相隔甚远,由于靠近宏夏皇城中心,东街从早到晚几乎都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而此时,正是阳光明媚之时,东街就已摆起了早市,一位身着白衣手拿折扇的‘少年’正一身潇洒地走在东街之上。
有些未出阁的少女们望着从身边经过的‘少年’的背影,纷纷道:“真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啊。”
“是呀,不知道相貌是如何呢…”
“我猜呀,一定是人中龙凤中凤,极好看才是…”
……
楚倾一路上就没少听这样的赞美,她在心里得瑟道:看来,我化妆的技术,还没退步嘛。
要是这些姑娘们知道她们所见到白衣公子,居然是个女的,那她们可不得气死啊?
话说回来,四处都有人谈论当朝七王爷将要立楚倾为妃的事,她倒是也没有特别去留意,只是走到哪都能听见这消息,不想去注意也不行。
走着走着,她便来到了一个地摊前,低下身子拿起一把看起来再也普通不过的小刀,边玩弄着刀子边问道:“老人家,这怎么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