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呢？”
轻灵的笑声从耳边响起，脸上略显冰凉的触感，还有莫名使人安心的滴水声。
“滴答——”
轻轻回握住那只在抚摸自己脸庞的手，轻笑道：“想要的东西……你应该可以看得清楚吧。”
“是呢。”那人又笑了，将手抽回。这回好像真的只剩自己一人了，在漆黑的世界之中，只有时不时闪现的波纹，还有寂静的滴水声。
“你想要的东西有很多呢，不过最想要的……”胸口好像被一根手指抵住，那人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真是再过微不足道的事情呢……”那人似乎是想了想，又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对于你来说，好像是一件难事呢。”
“不对……”过了一会，她又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话语，“对于每个人来说，其实都是一件难事呢。”
“是吗？”微微垂头，嘴角挑起嘲讽的笑“可是本小姐现在只想出去哦。”
“所以没心思听你讲那些翻来覆去的哲学理论，在本小姐看来，哲学这种东西只有那些真正的神经病才可以理解透彻，普通人不过是庸人自扰。”她抓住了胸前手指，触感冰凉。她慢慢抬起头，“睁开”双眼。
漆黑的环境被一束金光照亮，对面人的脸庞被映射的十分清晰“更何况，您已经死了呢。”
对面人笑了一下，没有作答。那双澄澈得如同一汪绿潭的双眼仿佛在默默的诉说，面容异常柔和，像是一个十分耐心的长辈对待被自己宠溺惯了的孩子。
“我说的不对吗？”艾琳娜漠然的金色眼眸直直的看向她，嘴角挑起一丝笑“伟大的智者、上古之裔尹之妻，萧。”
萧好似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场面，因此没有露出太过惊诧的表情，更显得理所当然。她坐直了身子，随意的拍了拍双手，原本黑暗的环境瞬间变得明亮，一个望不到边的平静海洋。
他们凭空坐在这座海洋之上，天空也是海洋所构成，巨大的鲸还有些许白色的不知名小鱼组成了飘浮中的鱼。
抬头望去，突然几个妖异异常的身影闯入了视线，从“天空”深处游来，并飞速破开水面，从上方坠落……不，也许对他们来说，这是向着天空飞去。
美丽的银色长发在风中飞舞，海藻般舒展开来。一双银色的妖异眸子，以及眼角边些许点缀的月白色鳞片，柔和的光中异常的耀眼。与人类无异的甚至更为完美的曲线，而原本该是美丽长腿的地方覆盖了冰冷的鳞片，一股从海底深处所带的森冷气息扑面而来。
人鱼就这样坠落在了她们所在的海域之中，将平静的像是死亡一般的海水激起千层浪花，再次向着深处游去。
整个过程都美艳至极，令人情不自禁得回想起人鱼一族曾经的辉煌。
艾琳娜静静的看完了这一切，甚至对于某条人鱼在落水前对她做出的挑衅笑容都无动于衷。
“害怕吗？我的孩子？”依旧是温柔的声线，柔和的脸庞，甚至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了一种母亲的慈爱气息。
艾琳娜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他们是真的，我也会把他们给吃了——鱼类很好吃，人鱼的肉一定也很鲜美。”
“噗嗤。”萧笑了，优雅的用手遮挡住了唇瓣，“你确定不是他们来吃你们吗？”
艾琳娜没有回答，再次望向天空，依稀有几个身影朝这边游过来，银白色的身躯如同记载的那般妖异惑世。
人鱼之毒其实并非是为了防范或是攻击，而是人鱼对于伙食有着某些特殊的要求——似乎除了鱼类以外他们那娇嫩的肠道消化不了任何东西。但若是只吃鱼类，貌似会引起其他海生物种的攻击，人鱼虽然强大，但也难以敌众。
他们将毒注入猎物的血液中，这样猎物在五个月内会慢慢的变成鱼类，在趁其腐化之前，虽然四肢仍旧未变化成鱼类，但肉质已是差不多，是可以食用的最佳时期。至于食用同族，那是绝对被禁止的事情，而且食用了同族的人鱼貌似也会中毒，也就是说其他人鱼的毒素没有丝毫的抗体存在，同样也难逃一死。
“那个孩子是怎么说的？”艾琳娜依旧是抬着头，似乎很有兴趣的看着那些人鱼游来游去，时不时有一条从天空中坠落，再潜入他们所在的海中——异常壮观。
萧明白她在问些什么，笑着摊了摊手“挺可爱的反应。”
“恩。”面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艾琳娜没有再多探究。
“恨吗？”
艾琳娜还是专注的看着镜面海洋中盛大的场面，巨鲸缓缓游动并喷出巨大的水柱，人鱼从水柱上一跃而过，像是飞跃而过的银色闪电。
“说不恨是假的，但我可以理解你们。”她忽然笑了一下，“要是换做本小姐，那么我也会那么做。”
“真美啊，要不是死敌的话，我还真想收那么一条人鱼当做宠物。”她看着身下游动着的银白色身影，不禁发出一丝感慨，“现在的话，若是真养了，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看它是不是想吃了我或是会咬我。”
“所以……那个孩子果真也来了啊。”
“恩。”萧点了点头，将手伸进下方水面中，纤手微微一摸索，便抽出一个白瓷的酒瓶。优雅的咬开木塞，清香气息四溢，连艾琳娜都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强迫自己不去想，艾琳娜咬了咬牙，撇过头去。
哼，想用美食（酒）计勾引本小姐？做梦！
见她这个反应，萧噗嗤一笑，将瓶口朝她微微凑去“不用这样拘束哦，妾身的美酒可是连夫君都赞不绝口的~。”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两只酒盏，平放在水面上，泛起一丝丝的波澜，然而酒盏却纹丝不动。
晶莹的酒液被倒入盏中，属于清酒的香气更甚，听着声音，艾琳娜觉得自己甚至可以脑补出倒酒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动作以及其入盏时溅出了怎样小巧的水花……
将酒盏从液面上取起，樱唇轻抿盏边，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萧笑了笑，晃了一下，“真是不错，果真妖精做的酒乃是世间极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