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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朦朦胧胧迷雾将千夜陷入沉睡的梦境,不甚舒服的床板搁得她浑身发疼,千夜眉头皱的死紧,但是还是不愿意从深沉睡眠中醒过来。冷得发抖的四肢像是别人的一样,让她连裹紧被子的能力都没有,千夜忍不住地小声嘀咕:“唔不会是摔倒地板上了吧!”

口齿不清地呢喃自语,寒冷的空气吹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她的房间没有这么不保暖啊,好像很冷啊!努力将四肢蜷缩成一团,咯吱摇晃的床板刺激着千夜不甚坚强的心房。诡异!要知道自己为了更好的睡眠,她特别花钱定做了一个超大号的自动按摩床,设计师也为了迎合她的要求,特别用可以加热的液体做床板,纤合适度三原子排列床面,可以随着人的身体曲线紧密的贴合,更不要说她还加了一层美国进口珍珠棉做床垫,丝绸做的接触身体的床罩。为了固定床位,她的爱床根本就是全部贴在地面上的,怎么会发出这么不堪入耳的咯吱声!实在太不符合她的品味了。

“呜呜……母妃……唔!你不要丢下麒儿啊!麒儿以后会乖乖的……”奶声奶气的童音更像是一个幽灵,在梦中都还缠着她不放!

咦?不对!千夜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机械地转头看着被吓得停止哭泣的小孩,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千夜收回自己的视线,擦了一下额头不存在的汗珠,自我安慰地低喃:“呼真是好可怕的梦啊!我怎么会有小孩嘛,没事,继续睡。”

千夜也不管小孩是什么表情,重新平躺在床上闭上那双灵动的眼,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清晨的第一屡阳光进入她的视线。

不过,那小孩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急切地摇晃着千夜的身体,眼中浓重的期待小心地呼唤着,“母妃!母妃!你不会丢下麒儿的对不对,母妃要走就带麒儿一起走吧!呜呜……母妃,你睁开眼看看麒儿好不好,呜呜……”见千夜没有要醒的意思,那哭丧般的声音再次从孩子的口中溢出。

千夜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怔怔地看着小孩。这细看之下,却让千夜的思绪越来越复杂,小孩脏兮兮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一双肿的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单薄的衣服上还有几个破洞,苍白的小脸并没有因为哭泣而变得红润,开裂的嘴唇像是沙漠中的旅行者,快要缺水而倒在沙漠之中。

千夜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双手将这梦中可怜的孩子抱入怀中,她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师傅收养带回千机门养大,她很清楚那孤苦无依的感觉,像是全世界都要塌陷一般,似乎找不到自己迷航的方向。入手冰凉,孩子身上的体温低的让千夜发颤,骨瘦如柴的小家伙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典型的一副营养不良。

“母妃……”孩子张着恐慌的眼睛,慌张地在千夜的身上扭动。

“不要动,让我这样抱着你。”千夜感觉到自己声音的哽咽,一阵凉风吹来,让千夜身体打了个激灵。她将孩子牢牢地抱在怀中,摸索着身边的棉被将两人毫无间隙地裹在其中。这个梦太真实,真实的都可以感觉到寒冷,千夜不再多想,至少现在给这个孩子一夜的温暖。

寒冬腊月的冰冷即使在白日也不减它凛冽的攻势,光线射入眼帘,刺激着千夜的休眠神经。千夜皱着小巧的眉,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慵懒的坐起在床上伸了个四十五度的大懒腰。屁股上坚硬的东西使得千夜的脸皱成了橘子皮,“砰!”小掌用力一拍,本来应该塌陷的床面在力与力的作用下,让千夜感觉到了许久不曾有的火辣辣地痛感,“天啊!我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啦……咦?”

低头一看,猛然发现,这里好像是某个大牌工作的场所?木质的床泛着古老的气息,貌似石板屋这种已经在二十一世纪绝种的产物,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破破旧旧的帘子凄凉地按照地心引力的定律垂挂着,简约的房间里除了她身下的破床,就是一张布满灰尘的桌子,外加两张看似完整却不知能不能用的凳子。

千夜满脸黑线的在床上挪动,“咯吱——”木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刺激千夜立即化身为木头人,她不确定她再动一下这薄弱的床会不会就这样支离破碎。千夜眨巴着眼睛,努力驱逐心中的不安感,这个情形好像在哪里见过?空旷的房间里就看不见几件可以用的家具,倒是桌子和凳子侧面的花纹值得让她好好欣赏一番,毕竟这么精致的花纹就是在古董商城里也不一定可以见到这么细致美丽的纹路。

千夜轻手轻脚地下床,身体顿时一凉,让她再次看到不敢相信的画面,“啊——!”瞪大眼睛,张嘴就是不可置信的大叫,精神瞬间发狂,扯着衣服吼叫:“这么苍白没层次感的衣服怎么会穿在我的身上,天啊!这么粗糙的手还是我那双奶油桂花手吗?这么单薄的衣服哪是冬天穿的啊——!”

语无伦次的千夜扯着自己永远不可能穿的衣服,事实上这件古老的“内衣”的确穿在她的身上。精神混乱的她顿时觉得这是不是千诺的恶作剧,故意在她睡着以后将她丢到荒山野岭,准备“弃尸”处理。不过……千诺,好像走了……

“母妃!您怎么了?”糯糯的童音慌慌张张地从门外传来,“砰——啪!”原来具有遮风作用的大门在一个小孩进来之前,变成了地上的废物。千夜聚焦在小孩的身上,顿时脑袋轰鸣,这不是昨晚梦到的小孩吗?那纤弱的身体还真是一个超级营养不良的孩子。

小孩冻得通红的小脸,满脸担心地注视着千夜,脚步跌跌撞撞的在靠近时扑到在千夜的怀里。千夜再次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小孩,抬起那双似乎属于她身体一部分的丑陋小手,怎么办?要不要确定一下。千夜的魔爪在伸向孩子脸颊的一瞬间突然收回,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哇啊——好痛啊!”

千夜发达的泪腺伴随着哭泣得声音掉出女人珍贵的眼泪,小孩惊恐地抱住千夜捏痛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对着那红的发紫的印记吹着,可见千夜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自虐。小孩满脸的担心,甜甜的声音慌张地说道:“母妃,麒儿帮您吹吹,一会儿就不痛了!呼呼……”

千夜无语问苍天,这肯定不是真的,就算会痛也不是真的,说不定自己在睡梦中捏自己的胳膊。

“……你说,你叫麒儿?”这里没有其他的人,那麒儿应该就是这小孩的自称,只是这孩子是不是没钱剪头发啊,居然都长到他自己的腰那么长了。千夜摸摸孩子头上的发丝,小孩的肌肤和身体看起来都不好,唯独这一头的发丝滑顺得连梳子在上面都会掉落下来。

“母、母妃,您、您不会不要麒儿了吧!母妃,您不要丢下麒儿啊,麒儿一定会乖乖的,您不要不管麒儿啊!”大大的眼睛中茫然不知所措,泪水像不值钱的草芥一般哗啦啦的往下流,孩子用一双同样粗糙的手紧紧抓着千夜的衣服,像是抓着一条救命的绳子,恐慌而又脆弱。

“等等,你、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千夜还从没和那么小的孩子交流过,两三岁的孩子会懂她的意思吗?“我是说,我刚刚睡醒,脑袋……这里有点混乱,忘了你是谁,现在是什么地方……唉!就是说我得了一种忘记人的病!”千夜努力地向小孩解释,看到孩子满脸不知所云的样子,费力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

“母妃说的可是失忆症?”孩子听了半天低头成思,小小年纪在这是非之地已经让他懂事了很多。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千夜激动地看着小孩,真是聪明的孩子!千夜高兴没多久,想起孩子对她的称呼,不由得正色说道:“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母妃,感觉很奇怪呃,而且,我也不记得我有孩子。”

孩子的沉稳没有坚持太久,听到千夜恰似六亲不认的话语,小小的身躯害怕地抖动,本来放松的小手又牢牢将的千夜抓住,满脸啜泣的表情像是被丢弃的狗狗一样恐慌无助。

“母妃,您是不要孩儿了吗?是不是孩儿不是您亲生的,您就要抛弃孩儿了。”

千夜无语,什么叫抛弃他,她的脑海中从来就没有这一个孩子存在,何来抛弃之说。并且,听这孩子的言语间,他并不是“她”亲生孩子。而且,他说话怪异,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二十一世纪,貌似她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是有人为了作弄她,故意安排这么一出戏,看她出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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