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蒙罗山也看出了一些蹊跷,他小声地说:“义父,我觉得来这里不是淘金沙的。好像在修什么密室。”
王金栋还没来得及回答,前面的士兵突然转身向他俩训斥道:“到了这里,不准乱问乱说话。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就送你去见阎王。知道了吗?”
蒙罗山看了王金栋一眼,王金栋示意他暂时不要说话。
于是二人默默地跟在那人后面,一路走一路继续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在离洞壁五十米宽的地上,正在修一座宽约两米的夹墙,工人正在将打磨好的大石墩往上砌。
夹墙前的空地上摆着很多还未雕刻完成的石人、石兽。在那十二根柱子旁,很多人站在搭着的木架上,往柱子上刻着什么。
在最后两根柱子的正中间,摆放着一只大鼎,有二十多个人在鼎的周围雕凿打磨。
鼎的后面有一个很宽的通道,不知通道哪里。
每帮工匠的后面都有三、四个拿着皮鞭配带着腰刀的士兵监工。稍有怠慢就会被鞭子抽打。
“好了,你跟着他在这里。”士兵用手将蒙罗山拉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工匠面前。
那老工匠也没出声,只是看了蒙罗山一眼,将手中的一根木棒递给了他。蒙罗山正怀疑这里面的人是否全都是哑巴时,老公匠说了声:“拿着,看我怎么搭架子。”
蒙罗山一惊,赶紧跟了过去。
这时王金栋被士兵带着继续向洞里边走去,他不停的回过头来看蒙罗山。蒙罗山低头帮着老公匠绑麻绳。
不一会儿,王金栋就进了通道内,当蒙罗山再抬头看他时,他已经没了踪影,蒙罗山一阵难过。站在原地向四周张望。
这时,蒙罗山听见背后的监工喊:“再偷懒,老子抽死你。”说完用皮鞭狠狠的抽了蒙罗山一鞭。
蒙罗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赶紧从地上取了木棒,跟老公匠学着捆绑。
老公匠用拇指粗的麻绳和旁边的两根搭成了三角架的样子。他身边的其他几十人也在做这种架子。
蒙罗山不敢再有什么闪失,认真跟着学做。这时老公匠见监工已经走远,低声对蒙罗山说:“麻绳要系牢实,不然搭到高处会摔死人的。”
“搭到多高?”蒙罗山也低声问道。
“搭到顶,有画师来画顶。”
他好奇起来:“大叔,这是在修什么?”
老公匠平淡的回了一个字“墓。”
蒙罗山听了这句,心中的担忧终于得到了证实。
早听人说过,有钱人的墓很大,要几百人修。但是修好后,担心墓被盗,所有参与修墓的人全都要陪葬在这里。
“那我们不是……是不是……”他有些语无伦次的看着老公匠。老公匠“哎”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蒙罗山六神无主的捆子着架子,心想义父应该也知道了。等下了工去找义父商量一下。
山洞里不见天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蒙罗山满心欢喜可以见到义父了。谁知吃饭是分成两百人一组,各组在指定的地方吃。
后来,他又被告知住宿也是这样按组住的。官兵怕人联合起来造反,把人全都分散了。蒙罗山想见义父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一个月后,蒙罗山和老公匠他们都熟悉了起来,知道老公匠是这个组的工长。组里头上刻有“囚”字的是被发配来的,其余的人是被本县的官兵以招工的幌子连哄带骗给骗来的。
这个墓已经修了三年,老工长和组里另外两个人已经在里面做了三年,从未出过山洞。组里一个叫阿但的,已经不太正常,天天一个人边做工边自言自语的说话。
因为大家同病相怜,相处起来还比较融洽。蒙罗山在洞里一呆就是五年,五年中从未见过义父。只是听工匠传话说他在通道里面修主墓室。
蒙罗山所在的墓室工程快接近尾声了,五年中他看见不少的工匠因疯掉被杀,有几次工匠联合起来造反逃跑,全都被抓了起来,当众被官兵砍死。到接近尾声时,他这组活着的工匠已不足十人。
老工长在去年因病也去世了。他现在是这组的工长。经过几年的磨练,他身上的稚气早已褪尽。虽然被关在洞里,但是组里来自五湖四海的工匠互相讲述在洞外的见闻,总结自己的人生,他从中也长了不少见识。还学会了认字。
他一心想等着见义父一面,老工长临死的时候坚定的告诉他,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会陪葬。都在找方法和机会逃跑。一定会有人在里面修暗道,所以,只要保证自己活着,一定有机会重见天日的。
蒙罗山带着要活着这个信念,他开始想办法。现在要跑出去那绝对是死路一条。只能等墓修好,墓主人入葬后,再慢慢找出口。
但是,如果没地方可以躲藏,一旦墓修好,他的末日也就到了。
蒙罗山想了好久,最后他决定在自己住的房间里凿一个暗仓,来逃过这一劫。洞里的规矩是只有工长能在屋子里住,其他的工匠都只能在洞壁靠墙的位置搭一张床睡觉。
他一想好后,就开始凿洞。他准备凿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暗仓。在最后这段时间里万一有机会可以见到义父,那两人就同时躲在里面,逃过这一劫。
他算了算工期,离墓完工最多还有三个半月时间,就算不是偷偷摸摸的凿,一个可以躲藏两个人的暗仓大概要用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凿成。
现在自己只能在大家都睡了过后开始凿,还要不弄出声响,三个半月都有些困难。他心一横,管他的走一步算一步。
蒙罗山一边凿一边找人打听义父的消息,回话说还活着,其它的一概不知道。他很着急,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通知义父。
当他凿好能容下一个人的暗道时,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他不得不抓紧任何一个机会。
又过了半个月,他正在和其他工匠干活时,官兵突然在洞中下令,宣布明天早上所有人集合,要带大家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