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城和蒙卡匆匆走进房中,那男子平躺在床榻上,脸色乌黑,此时已经叫不出声来。蒙捡儿站在床榻边喘着粗气。岳灵儿见他俩进来,焦急地看着雨城问道:“还能救吗?”
雨城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床榻前。她想:“蚂蝗蛊虽然常见,但这男人已经昏迷,说不出话来。自己不是放蛊人,不知道具体的放蛊时间,这样无法算准蛊里的种蚂蝗现在游到了身体的哪个部位。自己的蛊蛇放进他的体内不能立即吃掉最早的蛊种。那蚂蝗还会不停地繁殖。”忽然她灵机一动,转头对蒙卡说道:“将你腰上的蜈蚣取下一用。”
时间紧迫,蒙卡也来不及避嫌,解开外面的长衫,露出腰中那巨大的蜈蚣,此时蜈蚣全身散发着绿油油的青光。蒙捡儿和岳灵儿吓得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呆在那里不敢动弹。
蒙卡取下蜈蚣,从容地递了过来。雨城将蜈蚣的嘴对准那男人的丹田,从手腕上取下一条极细的小红蛇,用它绕在蜈蚣的脖子中央。那蜈蚣痛苦地扭动了几下,只见一股黑色的尸气慢慢流入那人的丹田。
片刻,那人的肚子已经停止长大。她赶紧将蜈蚣拿开,还给了蒙卡。雨城估计肚里的蚂蝗已经死完,叫岳灵儿端来一碗水,将化蛊粉冲入水中,让蒙捡儿将那人扶起来喝下。半个时辰后,那男人一声“哎呦!”醒了过来,嚷着要上茅厕。蒙捡儿带着他走了出去。
等那人再回来时,巨大的肚子已经完全消了下去,跪在地上对雨城感激涕零。
蒙卡赶紧将他扶了起来,问他道:“你可知自己被人放了蛊。”那人长叹了一声回答:“知道,说来话长啊!”
原来此人名叫王服,自幼家贫,有亲戚在苗疆做布匹生意,刚满十岁就被父母送到亲戚家里做了学徒。十年后,他用自己省吃俭用攒的钱进了些货,挑着货担走乡串寨的叫卖。
一年前,他到了苗疆哈其族境内。哈其族是整个苗疆最小的民族,全族人口总数不足万人,一直被苗疆最大的西妥族管理着。由于他地处深山交通不便,很少有商人到这来做买卖。王服的布匹在那里卖得非常好,他几乎每个月都要去哈其族一次。
一年前,他和往常一样挑着布匹在村子边叫卖,村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他觉得很纳闷。于是将布匹挑进了村,这时他看见村里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一位穿着红色织锦长裙,眉清目秀的姑娘蹲在村子中央低头想着什么事。
他对那姑娘问道:“姑娘,要买布匹吗?各种花色都有。”那姑娘怔怔地看着他,歪着头打量了他半天,这才站了起来,微笑着朝他走过来,一句话也没说,就开始翻看他的布匹。全看了一遍后,微笑着对他说道:“没有我要的花色,真不好意思。”
王服回答说:”没关系,下次有合适的你再买吧!”说完他收起布匹准备去下一个村子。
那姑娘见他要走,满脸诚意地对他说:“口渴吗?我这里有水,喝完再走吧!”
王服知道在苗疆境内经常有人放蛊,正想一口拒绝,谁知那姑娘已经将水递了过来。王服见她一脸诚意,长相也清秀,不像奸诈使坏之人,就接过来喝了下去。
王服喝完水后,就匆匆告辞,那姑娘在他身后大声说道:“记得带好看的布匹来找我。”
王服也没多想,答应了一声就上路了。他接连走了几个哈其族的村子,村中都不见一个人,户户都锁着门,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却又苦于路上一直没人,无法问清。
他决定回去找刚才那姑娘问问,谁知再回到村里,已经不见那姑娘的人影。王服心想可能是族里有什么节日,大家都去参加了。于是,挑着布匹离开了哈其族。
后来接连半年时间,王服去了哈其族六次,可是每次情况都一样,村子里依旧不见一个人,好像全都消失了一般。那姑娘自己也再没看见过。
到了下半年,自己经常全身无力,肚子绞痛,四处求医都治不好。他回到亲戚家里,将此事对他讲了,亲戚说定是被那姑娘放了蛊,必须找到那姑娘,方能解蛊。
后来亲戚陪他又去了一趟哈其族,状况依旧如他当初所见的一样。苗疆有二十多个族,各族由族长管理,互不干涉,没有官府。王服也无法告官。亲戚托人四处打听,后来听说哈其族可能被灭族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王服悲痛万分,只好向亲戚告辞,回家等死。谁知命不该绝,遇上了雨城,好心救了自己。
四人听他讲完,都觉得神奇不已,蒙卡向王服问清了去哈其族的路线,他觉得这也许和雨城的姑姑失踪有一定的牵连。
王服走后,四人决定直奔苗疆的哈其族,一探究竟。
苗疆西妥族族长的屯堡,坐落在追乔山的山腰上,屯堡周围古树参天。三层楼的屯堡由白色的大理石修建而成,呈一个中空的圆柱状。每层楼有八个房间,一楼的天井非常宽阔,可以摆上百桌宴席。屯堡内关卡重重,守卫森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一位穿着黄色绸缎长袍的少年从屯堡外走了进来,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黝黑,粗眉阔眼,硬朗的身板。他急匆匆的上了二楼,轻敲着右边的第一道门,对着屋内喊道:“娘,娘!。”
屋内响起了丫鬟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屋内很宽敞,陈色也极为奢华,整齐地摆放着红木做的桌椅茶几,地上铺着满是牡丹怒放的羊绒织锦地毯。一位年龄大约四十岁的少妇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皮肤犹如羊脂般的白皙,两道柳叶细眉,一双犹如湖水般清澈的丹凤眼,嘴唇小而厚,丰满的身段,着一袭碧绿的绣花绸缎长裙,腰间那条蓝色的腰带上缀满小指大小的珍珠,让她的身材显得更加丰盈,真乃万般娇媚于一身。
“回来了,措儿。”少妇朱唇轻启。那少年走到少妇身边,“嗯”了一声,便像小孩般双手扶在了少妇的肩膀上。
“孩儿走的这段时间,娘亲可有被人欺负?”措儿急切地问。
少妇仰头看着镜中的儿子,满脸慈爱地说:“娘亲自有分寸,不要担心我,你这次出去可有相中的姑娘?”
男孩摇摇头回答说:“你儿子太优秀,没有姑娘配得上我。这可怎么办?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