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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叮铃铃,刺耳的铃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将熟睡中的人从睡梦中唤醒。

灯亮了,五十多岁、头发有点花白的男人走进客厅,看了下墙上的钟表,显示现在正是午夜一时。

男人拿起了话筒,心里却生起了不详的预感。果然,话筒里传来的声音验证了他的预感。

“张院长,我是宿管处的贾明,有件紧急的事向您汇报下,中医系的男生宿舍楼起火了。”

“什么?起火了?”张明宇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地抽搐着,血液猛然间涌到头部。他赶紧拿出降压药服下。

电话那头的贾明继续说道:“我现在正组织人手灭火,相信消防队也会很快赶到现场。”

“小心安全,我马上就到。”张明宇低声嘱咐着,放下电话,他掀开客厅的窗帘,从这个方位能看到学院的西北角红彤彤的一片,连天空都被染红,他甚至能听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火势不小!

只看了一眼,张明宇就知道事态紧急,穿上外衣,劝慰了下惊动起的家人,他拨打了几个电话后,迅速地往外面冲去。现在并不是考虑后果和追究责任的时候,而是要尽一切可能将火灾的损失降低到最小的程度。

火~火~火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在中海市西北城区,惊扰了熟睡中的市民,人们睁着睡眼朦胧的双眼,紧张地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骚乱不止发生在普通居民区,就连中海城西的各个娱乐场所、甚至宾馆都出现少许的震动。

普通市民只知道中海市今晚发生了大事,,却不知道这件事对中海市的领导层造成多大的震动。

中海市市委一号楼,灯火彻夜通明,市委书记李时勉坐在椅子上,眉头拧成了个大大的“川”字。

在火灾这种可能出人命的大事情上,市委和市政府空前高度统一起来,由胡利民市长带人赶赴火灾现场指挥,他负责居中协调。

作为一个城市的实际掌控者,李时勉不仅要考虑到中海市的发展,更要考虑他在任期间的政绩。尽管医学院不属于他直接管辖,而是由市政府管理,可作为中海市的一把手,管辖内出的任何政绩都少不了他的一份。

李时勉,现年五十五,对人生来说,这样的年龄已年过半百,再过几年回家安享晚年。可对于官员的政治生涯来讲,他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段,往上走一两个台阶也不是不可能。

中海市医学院专升本,正是他上任伊始制定的目标之一。昨天白天,他还陪着上面教育部的贾部长在医学院视察,贾部长对医学院的软件环境和硬件环境都很满意,并且和他谈了将中海市医专并入医学院的想法,而且还跟他透了点口风。据他猜测,医学院改名医科最迟超不过年底。

可就在这样关键的当口,医学院偏偏发生火灾这样的大事。这件事报到上面,医学院专升本只会被拖延,甚至被搁浅。如果再发生死亡事件,不但医学院,就连中海市也会成为各大新闻的热点,相关领导也会受到牵连。

中海,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医学院,或许连卒也算不上,可就是这枚连卒也算不上的边角料,有可能将整个棋局搅得天翻地覆。

想到这,李时勉就感到心浮气躁。

今晚,注定无眠。

……

张明宇院长赶到火灾现场的时候,消防队和医院救护车全已赶到,一部分消防人员正用高压水枪和喷雾器进行灭火,而另一部分消防人员则破开窗户,抢救被困的学生。而学校方面的教职员工和学生们正拿着脸盆、水桶等和学校配备的干粉灭火器消灭小面积的火源。

见到张明宇,一位年约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疾步跑过来,脸上烟熏火燎,像极了京剧里的大花脸。

张明宇见贾明跑到身边,问了句:“情况怎么样?”

贾明摇着头,喘着粗气说道:“这栋住宿楼是五十年代苏联的专家楼,楼层夹层和二楼楼板全是木板,而且楼房紧挨着灌木丛,要不是……。”

张明宇知道贾明的意思,原本这栋楼根本不能安排学生住宿,可由于今年学校扩招,导致学生宿舍紧缺,学校不得已才将中药系的学生安排在这。

秋季,风干物燥,正是火灾的高发期,而这栋楼本身的设计和周边的环境更是火中送碳,一点火星就可以引起火灾。

望着残垣断壁、四处冒烟的楼房,张明宇知道麻烦事还在后面,且不说学生们该如何安置,市委市政府该如何答复,至于专升本的问题他现在更不去想,他挥挥手,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这次的火灾中,有多少伤亡?”

贾明说道:“中药系的六十三位学生全部安全撤出,只有个别小面积烧伤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张明宇明显地送了口气,这是他今晚听到的最好消息。可贾明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跌落冰谷里。

“护理系的一位男生到现在还没找到。”

护理系,在中海医学院就是培养护士的专业。一个大男生,跑去学护士专业,本身就是很古怪的一件事,而且,学护士的男生怎么会跑到中医系的宿舍去住,这一系列明显的问题张明宇并没有去理会,只是很沉重地问道:“孩子的名字。”

“陈凡。”

“什么?陈凡?”

贾明明显感觉老院长的身子绷得笔直,当得到他的确认后,老院长立刻疯了似得向火海里冲去,嘴里嚷着:“这孩子不能死,我要去救他,救他。”

贾明的印象里还从没见过老院长如此失态过,就连胡利民市长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只顾着往楼里冲,中间还差点摔倒。

“难道陈凡跟老院长有关系?”贾明一愣神的功夫,就见到老院长已跑远,慌得他边跑边喊:“拦住张院长。”

其实,根本不用他喊,消防队员早在楼门前设下障碍,许出不许进。张明宇还没有接近大门,就被消防队员拦下来。

贾明气喘吁吁地赶到老院长的身边,发现刚才还很激动的老院长突然安静下来,顺着老院长的视线,他看见一名浑身漆黑的人被消防员架出后,立刻被医护人员放在担架上。

不用说,这一定就是消失的男孩——陈凡。

躺在担架上的陈凡身体很虚弱,可他还是艰难地伸出右手,中指直接冲天,嘴里费力地嘟囔着什么。

现场所有的人弄不清也不想弄清陈凡怪异的举止,他们只知道,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中,所有人全部被安全救出,这就是一场伟大的胜利。正当院里的师生想大声欢呼时,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

一道紫色的雷电突然从天而降,劈在那根竖起的中指上,让现场所有的人的心脏猛然为之抽搐,他们的眼睛被耀眼的闪电晃花,根本没看见随着闪电的落下,一枚青铜色的戒指也悄然套在少年的中指上。旋即,手指蜷曲,少年的右拳紧贴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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