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这里?
无尽的虚无中,瑢月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多久了,在这无望的虚无与黑暗中她一次次的以为自己就此疯狂或寂灭又一次次地清醒过来,以为就此无尽地轮回下去......她连自己是否存在都无法感知到,而现在居然感到了别的活物的存在!怎能不令她欣喜若狂?
可是,该怎么样才能跟它沟通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灵智......不管了,就算是只小猫小狗,能够朝自己叫两声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瑢月迫不及待地让神识向那“活物”延伸过去,悄无声息把它包围起来......不料,那“活物”反应极快,她只稍稍扫到它身上便被迅速地躲了过去并且差点被它反攻过来的灵力伤到。她又惊又喜,惊的是对方出乎意料的强悍,喜的是她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高灵智的活物,起码沟通起来不是问题了。或许它能够帮到自己,到时候,是生是死也算有了个痛快!
转眼间,瑢月锁定那“活物”的位置用神识再次扫了过去......
几个回合下来,当瑢月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神识要消耗殆尽时,那“活物”似乎是终于确定她并无恶意,才不再躲闪反击任由那缕神识缠绕上它将它包裹起来。
瑢月差点热泪盈眶——如果她能有眼泪的话。在这无穷尽的安静无声虚无缥缈中她何曾有过这样的感受?累,没错,就是这种简单又不讨喜的感受都已让她心怀感动。她真该好好感谢这个开始不肯乖乖合作的“活物”了!
收敛心神,在瑢月神识的包围下,傅肜缓缓地在虚无中显现出了原形。
“哎呀!居然是只漂亮的小狐狸。”虚空中响起一个娇软温柔的女声。
由于瑢月是用神识与傅肜达到沟通的目的的,所以虚无中显现出的是他狐狸的真身。状如小犬,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的皮毛,身后拖着一条蓬松漂亮的尾巴,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狐狸眼,眼波流转间似有月华收纳于其中又有无边的魅人惑色。如果可以的话,瑢月或许要上前去抱着它蹭两下了。
小狐狸抬首向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发声源,“你不用找了,你现在是在我的神识中,是看不到我的,我自己都看不到我自己呢......”女生说到这里声音稍稍带了点委屈。
见小狐狸到现在连声叫唤都没有,瑢月只好再次开口道:“我闺名叫瑢月。你能说话吗?”
这次小狐狸终于给面子地搭了话:“我叫傅肜。”声音是慵懒中带有少年特有的清亮。
“傅......呃,傅公子,”瑢月看着这只漂亮的小狐狸,有些纠结地称呼道,“您是狐妖?”
“是。”
额,瑢月有点不知所措,对方这么寡言少语,而自己也不算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加上不知有几百年没与人沟通了,瞬间觉得前途渺茫起来。
不过,小狐狸真的好漂亮啊~看在这只叫傅肜的小狐狸长得这么讨人喜欢的份上,再者,她想像傅肜这种不喜多话的人,额,狐,也应该不喜别人对它多说废话的。
于是瑢月决定直接提出自己的请求:“你能不能帮我破除我身上这个封印啊?不需要你花费多少力气的,只需要你在外面小小出下力把插在我心脏上的那把刀拔出来就行了。”
在这无尽个虚空与黑暗中待了那么多年,瑢月总算没白过,好歹知道了自己的灵魂还在身体里,只是她人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瑢心当年刺在她心脏上的刀居然没人给她拔掉!不会是她死后没人帮她入殓。虽然跟阿玛感情淡薄也不至于这么对她,而宗人府也不允许有人这么干。
那么那把刀一直都在有原因的了,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不给她体面。
按照瑢月的猜测,那把刀上刻着繁复而古怪的咒文,能把她的灵魂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那么相反的,如果强行拔刀,她很有可能会魂飞魄散!
瑢心,端的是好狠的心啊!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几百年间她修炼出了灵力,虽然现在强行拔刀还是有一定的危险,但谁知道等她有了百分百的把握时,还有没有第二个小狐狸刚巧出现呢?
“可以,”傅肜也很干脆,依然慵懒而缓慢地回道“但我需要点回报。”
居然还是只市侩的小狐狸!瑢月暗骂。
“这是应该的,只是我现在被困于这虚空中身无长物,而外面的世界这么多年了估计也是沧海桑田不再是我所了解的世界,眼下恐怕无法报答你的恩情,但只要我重现于世,自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瑢月娇软温柔的声音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诚恳和坚定。
这话说的不假,但也没有给出具体的承诺。不是不想给,只是就如她刚才所说的自己现下一无所有,被封印住的灵魂更是致使她对傅肜毫无压制之力。唯有的利用价值就是承诺等解开禁锢之后给傅肜为奴为婢,但这种话对于曾是大清皇族亲王郡主的瑢月来说是宁愿魂飞魄散也说不出口的。
暂时为人奴婢倒没什么,她自认是个能屈能伸的,只是这话却不能由她自己先提出来。
贪生怕死自卖为奴和为报答“恩人”听命于其左右在性质上就大不一样,她的自尊使她无法先开这个口!
瑢月只能等着傅肜自己提出条件。
“......那就等解除封印再说好了。”
啥?居然答应了,它有那么好说话吗?
瑢月有些意外,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听说狐狸都是很狡猾的说......
仿佛是觉察到了瑢月的迟疑,傅肜很不屑的嗤了声,“怎么?想反悔?”
看着好看,性格却真不讨人喜欢!真是浪费这样漂亮的外貌,他的人身肯定不好看。瑢月有些咬牙,在心里默默诅咒。
不答应能怎么样,反正她是一定要出去的,无论它要她做什么,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您言重了,我刚才只是在想现下我的肉身是个怎么样的情况也好作出相应的应对。”依然是不愠不火的语气,好像刚才在暗地里咒骂的不是她本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