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龄人在一起也许就是这样,有谈论不完的话题,挥霍不完的热情。包厢里的空气是浑浊的,人声鼎沸之中魏薇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却又出奇的清醒,她看着一房间闹腾的红男绿女们,有了想要逃离的想法。
“怎么?不舒服吗?”模糊间魏薇看到一个人影向自己走来,是秦朗。
“嗯,我想出去透透气。”魏薇说道。
“好,我陪你吧。”秦朗绅士地向魏薇伸出了一只手。
魏薇朝秦朗报以虚弱的微笑,没有拒绝。
秦朗慢慢地朝前走着,魏薇默默地跟在后面,走过KTV包厢蜿蜒曲折的走廊,漫长。
走到电梯门前的时候,魏薇下意识地要按下电梯按钮,却被秦朗笑着拦住。只见秦朗指了指电梯旁边的楼梯通道,笑着说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魏薇疑惑,而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却是,带我走吧,不管去哪里。
事实上秦朗并没有带魏薇到达什么特别神奇的地方,只是沿着楼梯拾级而上,他们来到了这幢大楼的天台花园。
当他们合力推开天台花园的大门的时候,冷风嗖嗖地吹过魏薇的脸颊,新鲜的清冷的空气涌入魏薇的体内,让她不由身心一振。
“怎么样?舒服点了吗?”秦朗温柔地问道。
“是……”魏薇轻轻作答,忍不住再吸两口清新的空气。
“呵呵,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秦朗笑着说,“很想要逃离那片嘈杂。”
“是吗?你也有想要逃离的时候?”魏薇好奇了。
“是,很多时候都想逃离。”秦朗点头,低声说道,“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或者只是有种闷闷的感觉。人都是这样的,太过在意他人的目光,或者把别人看的比自己重要的时候,就会失衡。”
“失衡?”魏薇不解。
“对,失衡。”秦朗解释道,“人的一生中会处在各种各样的平衡中,健康与财富,家庭与事业,爱情和友情,在这些天平中,人就像在过平衡木,稍不留心就会失衡。”
“是,你说的对……”魏薇若有所思地点头。
秦朗没有接话,也没有看着魏薇,只是像天台花园的边缘上前走了几步,魏薇默默地跟上前去,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好久都不言语,看着渐渐被黑暗腐蚀的天空。
“那么?你很爱他吗?”猝不及防地,秦朗说话了。
“谁?”这个问题让魏薇不由一惊。
“你心里的那个人。”秦朗把头转向魏薇,认真地看着她。
“我……”魏薇低下头,充满着无力感。
“魏薇。”秦朗轻唤。
“什么?”魏薇抬头。
“你脸红的样子很美。”秦朗迎上了魏薇的眸子,眼神里又多了些许深情。
魏薇觉得自己快被那眸子灼烧了,她慌忙低下头,想要再一次逃离,而这一次的逃离,却是另一种窒息。
“呵呵,算了。”有那么一刹那,魏薇觉得秦朗想要揽住自己,然后秦朗却完美地克制住了自己,秦朗放下了双手,不再看着魏薇,转而看向远方。
这也让魏薇大大松了口气。
“怎么?你很怕我吗?”然而秦朗并没有错过魏薇喘息的表情,他再次转向魏薇问道。
“不不。”魏薇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就这样,两人再一次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魏薇觉得秦朗不准备理睬自己了,秦朗突然幽幽地开口了--
“有一个很俗的传说,不知道你听过没有。他们说,每一个女孩都是只有一个翅膀的天使,当她们遇到对的人的时候,她们才能够真的飞翔……”
“听过,”魏薇点头,“很久以前就有这种说法。”
“是……我以前觉得那很俗气,”秦朗继续说道,“但当我遇到那个天使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飞上云霄的感觉,当她对我笑的时候,那种快乐,无与伦比……”
“是吗?”魏薇像是发现了什么,却还是非常小心翼翼地想要守住那层薄纱。
“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秦朗意犹未尽,“那是我不小心把生煎包翻到在她身上的那次,她那慌张的眸子,好像做错事的小孩……”
“好了,秦朗。”魏薇觉得自己脑袋的那种昏胀感再次袭来,让她无法思考,她打断了秦朗,兀自走向天台的大门,说道,“谢谢你带我来这儿,我想先走了……”
于是,魏薇抛下了秦朗,,一个人先下去了,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听到,秦朗的轻声低叹。
“你去哪儿啦?”魏薇再次回到KTV包厢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冰冰不满地问魏薇。
“哦,上厕所去了。”魏薇心虚地说道。
林冰冰怀疑地看着魏薇,却也不拆穿,只是默默地帮魏薇整理了衣襟,便和她一道出了包厢。
走出KTV歌城的时候,天色已是全黑,深秋的风呼呼地吹来,让魏薇再一次清醒地面对自己的状况,秦朗的话像录音机一样再一次清晰地在魏薇的脑海里闪过,关于平衡,关于爱情,关于种种,这一切,无不让魏薇再一次想要逃离。
无意间,魏薇打开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秦朗的--
魏薇,我不知道我今天的行为算不算表白,如果不小心冒犯了你,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无心之失。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在这个世界上默默关注着你,关心着你的人还有很多,希望你能从不开心的情绪里走出来。如果有一天,当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希望时间可以给我一个公平的交代,也让你能够重新审视我。而那一天,我想我等的起。
“谁的短信?”一旁的林冰冰打断了魏薇的思绪。
“哦,一个朋友。”魏薇合上手机,假装漫不经心地回答。
夜晚的寒风再次吹来,魏薇揽紧了林冰冰的臂膀,似乎想要期许更多的温暖。
也许我们都是害怕黑夜的小孩,而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可以相互取暖。